一个不为人知的故事

“一会儿你有时间吗,我们去咖啡厅坐一会儿吧。”陆以知说,“我知道附近有家咖啡厅环境挺好的。”

“好啊。”

外面淅淅沥沥下着雨,空气异常的清新,夹杂着植被的泥土香气,我不由得深嗅一口。

“你还是很喜欢闻雨后的味道?”他撑开伞,转头对我说。

我有些不好意思,他比我高出来一个头,他就那样举着伞,和我说说笑笑。下雨天我不喜欢走在外面,雨水溅在身上潮湿的很,可是今天我却想和他就这样走下去。怕走路的我也是第一次觉得去咖啡厅的路也太短了。

“你想什么呢?”他在我眼前打了个响指。

“你还记得咱们上初中那会儿的校庆吗?”我搅搅杯里的咖啡,问他。

“记得。”他低着头,喝了一口杯中的美式,抬起头来笑笑,“我记得那个时候也是下雨,我们一起坐在广场上看校庆表演,我还记得当时有个女老师假唱。”

“对。”我笑道,那个时候的快乐美好真的简单纯粹,“而且我听我在老家的朋友说,她现在就在我们初中教学,今年校庆又下雨了。”

“对啊,今年又是校庆。原来都十年了,过的可真快。”他感叹道。

“你有回去看过班主任吗?”

“看过一次。”他看看窗外,眼里满是回忆,“他还问起你了。”

“我?问我什么了。”班主任不是很喜欢我,我印象里他只喜欢学习好的学生。

“他问谢允书没跟你一起回来?”

“他为什么这么问?”我笑道。

“班主任潜意识里觉得咱俩可能就是一起的。他说他那个时候怀疑我们早恋,所以后来才把我们调开。”他没看我,只是用勺子不停的搅着咖啡。

这屋里也没开空调,我怎么脸上这么热。我摸摸脸,想起那个时候的点滴。

十年前。

“下雨了,校庆不会取消吧。”一早,班里同学都在议论。每逢运动会,校庆,诸如此类的活动都会下雨,是中学时代魔咒般的存在。

“应该不会吧,我路过广场那边还在搭台子,应该还会照常举行。”

“我刚问过老班了,他说学校没说取消,就应该照常。”

“耶——”

那个时候,哪怕出去被雨淋着,只要不上课都是快乐的。

我们但凡有活动,都是同桌两人坐在一起,避免有人逃活动而发现不了,这样捆绑式的管理我倒是极其开心的。

“你带伞了没?”早自习,我趴在桌上背着英语课文,他转头问我。

“带了。你没带吗?”

“没,等会儿我们两个打一把吧,好不好。”他眨着眼睛,看着我。

我点点头,避开他的目光,脸实在灼热,想到一会儿要和他打一把伞,我就心跳个不停,期待甚至紧张。

“我就知道你最好了。”他笑道。

八点,准备要去广场集合观看校庆演出了。我们需要搬着自己的凳子去广场,本来要一手举伞一手搬凳子,我还在担心一会儿拿不动怎么办。我刚抬起凳子准备出去,他抢过我的凳子。回头对我轻笑:“一会儿你帮我打伞就好了。”

我点点头。他一手一个板凳,我帮他打着伞,他那个时候和我差不多高,还没开始长个子的他,我打起伞来毫不废力。

“谢允书。”

“嗯?”

“我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像演电视剧。”他看着前面对我说。

“走你的路吧。”我现在想想我这么一个不解风情的人,真的想穿回去把自己打一顿。

我和他在班里同学的起哄下坐好,他们说画面浪漫什么的。我的脸都不知道红成什么样子,我伞小的缘故,刚刚给他打伞又向他那边侧了些,我的右肩膀湿了一块,九月份我还穿着短袖,被风一吹,我打了一个寒战。

“怎么被淋湿了。”他看着我被淋湿的右肩膀皱了一下眉,他把他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罩在我身上。坐在我和他后面的人拼命咳嗽,因为班主任就在我俩身边站着。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窘迫,我还是会不自觉的笑出声。

“我不冷。”我说。

“我也不冷。”他一副傲娇的样子,就那样看完了整场演出。其实那天没多少人看演出,因为远远看去都是密密麻麻的各色各样的伞。我们都在伞底下说说笑笑,吃着带来的零食,那时候的快乐真的很简单。

我和他并肩坐着,他举着我的伞。

“陆以知,你几月的。”那个时候我迷恋星座。

“八月二十八的。”

“处女座。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洁癖。”他每天都擦桌子,不止擦自己的,我的桌子每天也会被他擦一遍。

“你四月二十九的。”他说。

“你怎么知道?”

“秘密。”他一脸得意,“谢大仙你帮我算算我这处女座和哪个星座绝配?”

“金牛座或者摩羯座。”

“你是什么座?”他转头看着我,我和他离得很近,他就那样看着我的眼睛。在伞的笼罩下,我和他之间有种莫名的气氛,很温暖。后来我知道那个好像叫暧昧。

“金……金牛座。”我有些不好意思。我当初知道我和他是绝配星座时,我开心的说不出话来。

他浅浅一笑,“怪不得是同桌,原来是绝配。”

……

咖啡厅

“对了,我还一直没问你,你怎么会知道我的生日的?”我看着对面的陆以知。

“生日?啊我想起来了。”他挑挑眉,“你记得我们班后黑板上贴着每个人的学号身份证号,那个身份证号的中间几位不就是你的生日嘛,那个时候记住的。”

“原来是这样?原来你还瞧瞧看过我的身份证号啊。”

“老师让核对个人信息,我就顺便帮你看过了。”他说的满不在乎,我却觉得他很在乎,他是在乎我的。

“陆以知,我后知后觉,现在才觉得你是那时候对我最好的一个同桌。”

“那当然,我是谁啊,对同学肯当然没话说。”他拍拍胸脯。

“我们毕业之后,你有没有想起过我啊?”我问道,我终于问出了我最想问的话,倒是被自己的勇气惊了一下,暗暗欣喜我终于敢表达了,却又是紧张,想知道他的答案。

他突然愣住,收起刚才脸上的嬉笑,看着桌上的白瓷杯,点点头,严肃道:

“怎么可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