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话尘烟绮年事

九个月的时间说快快，说慢亦慢，雪曼的肚子已成了“球”。

“小妹妹。”霏涟每日都要摸摸母亲的肚子，肚中胎儿似乎知道姐姐在摸她便动了动。惹得霏涟直笑。

然而一一

小妹妹出生并没有那么顺利。

不知为何居然又是连环生，像当时雪岚生霏涟一样孩子是生下来了，雪曼也累晕了，甚至还没有看她的小女儿。

果然讲别人的故事容易，换作自己就难了。

隐隐的，雪曼仿佛回到了梨花树下，只听姐姐教训哥哥的声音，妹妹读书的声音，娘亲与姨娘聊天的声音，一切都那么亲切，那么熟悉，正欲叫声“娘亲”，仔细一闻竟是霏涟与妹妹小声“说话”的声音。

雪曼睁开了眼睛，果真又是黄梁一梦，童年再回不去。

“阿涟？你什么时候来的。”雪曼一惊。

“静雅姑姑说您生小妹妹了，我就来了，静雅姑姑还叫我不要吵。”霏涟道。

“是女孩吗？”雪曼惊喜，果然没白求佛祖。

“当然，是个小妹妹，她怎么这么小？”霏涟道。

“小妹妹当然小了，阿涟小时候也是这样的。”雪曼看看小女儿。

“这么可爱啊。”霏涟道。

其实新生儿皮肤发皱并不可爱，霏涟如此说足以体现了这个不到三岁的小女孩对于妹妹的喜爱。

“阿娘，妹妹呢？”小胖团突然破门而入，才五岁的小孩力气居然这么大。

“妹妹好丑啊。”小胖团一见妹妹嫌弃道。

小婴儿似乎听出了哥哥在嫌弃自己，立即哇哇大哭起来。

“妹妹不丑，妹妹最漂亮了。”霏涟忙上前拍哄。

“哥哥！你太坏了！”又对小胖团道。

“我不坏！”“你坏！”兄妹俩竟像往日一样吵了起来。

“行了你们俩，阿涟，没事的妹妹是饿了。”雪曼说着把小女儿递给乳娘，心里想着：完了这个时候饿。

“妹妹在干什么？”霏涟很是好奇。

“在吃奶，现在妹妹还小只能吃奶。”雪曼摸摸大女儿。

“妹妹。”霏涟走上前温柔地拍着妹妹，“吃吧，吃吧。以后哥哥再敢欺负你姐姐就保护你。”

雪曼被大女儿奶声奶气的话逗笑了。小婴儿吃了奶又睡去了。

“娘，妹妹怎么又睡了像头小猪。”小胖团道。

“胡说！妹妹才不是小猪，你才是！”霏涟对哥哥道。

“你是你是，我不是！”小胖团不依不饶。

“阿涟，过来。别和哥哥吵。”雪曼忙抱过大女儿。

“嗯，要不然会吵醒妹妹的。”霏涟道。

“阿涟真乖。”雪曼温柔摸摸女儿的头。

“娘，我好喜欢妹妹哦。”霏涟靠在母亲怀中奶声奶气道。

“阿涟喜欢就好。”雪曼亦笑道。

“唉，还是弟弟好。”小胖团叹道，转身欲离开，“爹爹，抱。”一推门见了爹爹道

呦金抱起儿子，问道：“雪曼，你小女儿生下了吗？”

“这儿呢。”雪曼让丫鬟把小婴儿抱给呦金

“长的不错，就错不如阿绝好看。”呦金道

“爹爹真好。”小胖团是高兴了。谁知小婴儿一听又哭了起来。

“爹爹胡说的，爹爹胡说的。”

“妹妹不哭，乖。”雪曼、霏涟费了好大功夫才哄好这个小婴儿，而那对二货父子却和看戏一样十分嘚瑟的看热闹，搞的雪曼与霏涟有一种想打他们的冲动。

雪曼的小女儿取名为浸欢，自从有了小妹妹，霏涟的注意力成功转移，一天到晚妹妹妹妹的叫着，雪曼看着两个女儿很是欣慰。

听说雪曼又有了女儿，忆昔竟连夜赶来，果然嫁入豪府不一样，浸欢的洗礼、满月礼比其他亲戚朋友给的加起来还要多。

“阿娘这是谁？”因着没见过忆昔，霏涟很是好奇。

“这是娘的二姐。”雪曼摸摸女儿的脸。

“二姨好。”霏涟立即行礼道。

“阿涟真可爱，阿涟和我回家吧，你有俩姐姐带你玩。”忆昔忍不住抱抱霏涟。

“不要，我要陪娘亲和妹妹。”霏涟道。

“二姨，我和你回家吧，我当够哥哥了。”小胖团不知从何冒了出来。

“去那也得当哥哥，我女儿都比你小一点，除非你去你大姨家有两个哥哥。”忆昔摸摸小胖团，这孩子真好玩。

大家都笑了起来。

比起姐姐自小省心，浸欢比较爱哭，虽说不像哥哥小时候那样嚎啕大哭，只是呜呜咽咽的，但哄好还是挺难的，最奇怪的在后面，一见哥哥就哭，一见姐姐就笑。

霏涟的三岁生辰快到了，因着住的近沁菡、惜婉皆携了儿女来送礼。

“小姨好，惜婉姨好。”霏涟行礼道。

“姨好，湙儿，我们一起去玩吧。”小胖团与沁菡儿子玩的好。

“珂韵姐姐，我们也去玩吧。”霏涟特别喜欢惜婉的大女儿。

“那两个呢？”见二人只带了两个大些的孩子，雪曼道。

“太小了，不好控制。”二人笑道。

“嗯……”浸欢有五个月了，一下子见这么多人很是好奇。

“浸欢真乖。”“乖什么啊，也就比她哥听话罢了。”

“明儿就是阿涟三岁生辰了，可马虎不得。”沁菡道。

“哎呀，妹妹，小孩子而已吗，只要有珂韵她就很高兴。”雪曼道。

另一边。

珂韵和霏涟正玩着佛珠。

“噔噔噔噔。”谁知两个“混世魔王”破门而入。

“哎呀！哥哥！”两个小女孩不情愿。

“哎，好好玩。”二人继续捣着乱。

“阿娘，阿娘……呜呜呜……”霏涟立即哭着去找雪曼。

“好阿涟，怎么了这是。”雪曼忙把小女儿交给丫鬟，自己抱起大女儿，在女儿上她明显更疼大女儿。

“哥哥欺负我们……”霏涟哭道。

“哪个哥哥？”惜婉、沁菡也不禁心疼起来，抢着帮霏涟擦眼泪。

“哪个哥哥都欺负我们。”霏涟趴到母亲怀中，小女孩就是娇气。

“这臭小子。”雪曼与沁菡几乎是异口同声。

“娘亲娘亲！他们还捣乱！”珂韵也哭着跑了出来。

“谁啊。”惜婉心疼地抱起女儿。

“哥哥。”

“把甄湙拿出来！”“把那胖子也拿出来！”雪曼、沁菡很是生气。

不一会儿，两个哥哥像罪人一样被押了出来。

“说，为什么欺负妹妹。”

“我们没有，先走了，再见，快跑！”小胖团说着拉着弟弟跑了。

“你们……”几人无语。

翌日。

不知为何，浸欢起的特别早，闹着去找姐姐。

霏涟还没醒，再加上雪曼刚刚出去准备女儿生辰，浸欢可大胆了，伸手摸姐姐的脸。

“不要不要。”霏涟仍在睡梦中，但感觉有人在骚扰她。

浸欢笑笑，继续玩姐姐。

“小姐儿，这是大小姐，别碰。”可把丫鬟吓坏了，万一出事了可怎么办。

“不要不要！”霏涟带了哭腔。浸欢想了想，拿出姐姐的手玩了起来。

“小姐儿，别掐。”丫鬟忙阻止。

可浸欢不理她们，霏涟终于被“玩”醒了，边哭边说：

“阿娘，阿娘，我不要，我要阿娘。”

正好这是雪曼也来了。

“阿涟，娘来了，不怕，娘抱你去洗洗脸。”温柔抱起霏涟，又对小女儿道，“怎么又欺负姐姐。”

浸欢似乎意识到错了，看娘亲抱着姐姐也不哭，只是咧嘴笑笑。丫鬟抱过她觉得很好玩。

霏涟睡意朦胧，大眼睛并不想睁开，在母亲怀中倒还很高兴。

霏涟梳洗完了，雪曼又把她抱回屋中，只见霏涟着一紫裙，上绣满粉蓝色的花，乌黑的双螺髻上镶嵌着雪白的珍珠，又插一朵做工精细的粉色绢花，看着很是可爱。

“阿涟，今天你几岁了？”雪曼见女儿清醒了柔声问道。

“三岁。”霏涟答道。

“真乖。”雪曼亲亲女儿的小脸。

“妹妹好可爱。”霏涟坐在母亲怀中看到了正在被丫鬟抱着的妹妹，“阿娘，您抱妹妹，妹妹小。”

浸欢笑着看着姐姐，似乎在为刚才的事道歉。

“娘就喜欢抱阿涟，刚刚妹妹还欺负你呢，忘了？”雪曼笑着摸摸女儿的小脸。

“妹妹是想和我玩。”霏涟道。

“浸欢，看你姐姐多好。”雪曼捏捏浸欢的小脸。

霏涟生辰由母亲、两位姨和哥哥姐姐妹妹陪着过完的。晚膳用后惜婉、沁菡也带孩子回家了。

“阿娘，每天都是生辰多好。”霏涟道。

“小傻子，怎么可能。”小胖团道。

“阿绝，不能这么说妹妹。”雪曼说着抱起霏涟，“阿涟乖，生辰是一年一次，明年就又有了，好不好。”

“好。”霏涟点点头。

雪曼的悉心呵护下，三兄妹茁壮成长，霏涟与浸欢的姐妹情日益加深，浸欢从那次之后再也没骚扰过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