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仙缘

就这样走走停停,几日时间很快过去。

途中范父倒是射下了几只野兔山鸡,但是大的猎物却是没有。看到干粮所剩无几,而打的野味也维持不了许久。父亲叹息着说只能再找一两日,不行便只能回家,下次再来。

范团并没有受到父亲情绪的影响,他反而很开心,从来没有亲身经历打猎的过程,看到父亲瞄准后,箭无虚发的自信,他羡慕不已,他希望早日能像父亲一样。

这天下午,他们来到一座山下,此山并没有多高,但是山顶却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范团并没没有在意,远远听到有水流动的声音,但因为周围树木茂盛,他们只能寻声而觅。

父亲望着范团认真找水的样子轻笑着,等看到从山上流下的清澈泉水,范团高兴极了,捧着喝了几口,又往水壶中灌满水,递给父亲,父亲喝着水指了指流下来的水。

“这水啊就是从山上的泉水流出的,我们猎人将这口泉称作龙眼泉!”父亲说道。

“为什么这么叫啊?里面有龙眼?”范团问。

父亲哈哈大笑,“保不准真有,不过我也是听别人这么叫的,为什么这么叫,那就不知道了!”

喝完水,范团与父亲便在附近一棵树下休息。忽然,父亲做出禁声的手势,然后侧耳倾听,一连串微弱的小猪叫声,由林子深处传来。

父亲拉起范团,检查好随身猎具,便弯腰小心地朝深处潜伏过去。范团紧紧跟在父亲背后,他学着父亲的样子,弯腰压背朝前缓缓行走。

一只黑色的小野猪,被父亲之前下的套子套住了。范团正要前去抓捕这只猎物,父亲赶忙拉住。父亲让范团多等一会,范团便按住性子等了起来。

一顿饭的功夫里,小猪不停地叫着,刚开始叫声尖锐密集,越往后声音越小,估计是没有多少气力了。

忽然远处传来了哼哧哼哧喘着粗气奔跑的声音,那声音一会像是很远一会又像是很近。看着父亲紧盯着小野猪的方向,搭弓上弦随时都要射出那强有力的一箭。

不知怎么范团忽然有些紧张了,他从父亲凝重的神情看出这次绝对是一只大猎物。

只听远处不停传来“咔嚓咔嚓”树木折断的声音,紧接着目所能及的地方,几棵碗口粗的树木被拦腰撞断,倒下的树木朝小野猪压了下去。只见眼前乌光一闪,一只壮硕的野猪一头撞向倒下的树身,那棵树木被撞得向范团这边横飞过来。

“不好,是野猪王!快到那边山坡上的大石头后面藏好!”范父喊道。

但显然已经迟了,望着这如同小土丘大小的野猪王,范团吓得呆若木鸡。眼看那棵树木就要压倒,范父飞扑过去,抱起范团就朝一边的斜坡滚下去。险之又险刚好躲过压下来的树木,那棵树正巧被半山长出的一个大石头卡在那里。

范父长长出口口气,范团则吓得哇哇哭了起来。

范父赶忙捂住他的嘴,但早已被察觉,那只野猪王很快就朝这边奔来。范父让范团赶紧去那块大石头后躲藏,自己则跑去另外一边,慌乱中搭弓射箭,箭头堪堪没入野猪的毛皮。

那只野猪停了下来,仰头朝空中嗷嗷叫了几声,震得附近的树叶纷纷落了下来,便疯也似的朝范父这边奔了过来。范父赶忙又射出几箭,浑身插着几支箭羽的野猪王好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更加疯狂了。

范父还想再射几箭,伸手摸向箭袋才发现竟然一支箭也没有。这才意识到刚在从斜坡滚下来,箭袋的箭不少都散落在了斜坡那边。眼看野猪已经近在咫尺,范父朝石头后面望了望,弯腰从小腿上的刀鞘里拔出一把匕首,朝前狠狠刺去。

一阵痛苦的嚎叫,整个林子好像都被震得颤抖起来。范团终于镇定下来,他的手还兀自颤抖。从石头后面探头望了望,他的脸瞬间惨白如纸。

他看到,一颗白森森的獠牙从父亲身体里刺出,范父抓着匕首的手僵直地朝前刺着,獠牙将范父的身体挂在半空。那黑乎乎的匕首异常锋利,那些坚韧不催的皮毛,在这匕首下却如摧枯拉朽般破裂。

范团看到这里,将父亲曾将送给他,作为礼物的一把小匕首拔了出来。此刻他不再害怕什么,他的眼里只有焦急,他管不了那么多了,便从石头后往这边冲了过来,他大喊着为自己壮胆。

范父被儿子的喊声惊醒,看到儿子跑过来,忍着剧痛朝范团大喊危险,但范团还是自顾自往这边冲。

范父使出全力,用匕首朝着野猪脑门前一处泛红的印记,狠狠插了进去,匕首直接没入其内。刚才还睁着巨眼的野猪,眼神中竟然顷刻看不到了丝毫的光彩,两只眼睛呆呆的,似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紧接着身体轰的一声倒了下来。挂在巨大獠牙上的范父也双肩耸拉了下来。

范团看到这里,连滚带爬地朝父亲身边奔来。看到鲜红的血液,从父亲的衣服里面汩汩流出,然后顺着白森森巨大的獠牙淌到地上。

范团紧张不已,使劲呼喊着父亲,范父稍微清醒了些,他指指自己胸前的衣襟,告诉范团取出里面的药喂给他,便又陷入昏迷中。

范团赶忙取了出来,灰色的盒子打开后里面静静躺着一颗拇指大小透明的丹丸,香气瞬间弥漫在空气里。范团来不及多想便取出丹药喂到父亲嘴里。

不一会,刚才还往外不停流血的衣服下便再也看不到血流出来,范团心里稍微松了口气,暗暗祈求神明保佑父亲,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范父才再次睁开眼睛。他从范团手中接过盒子,从下面的夹层中取出一张符箓递给范团。

“孩子,不要怕,刚才的丹药是此山中一位高人所赠,最多可保父亲我半日无恙,你速带着这枚符箓,去这山顶找寻那位高人,如果他能到来,父亲我尚有生还的可能!”

范团本还想再问些什么,但他非常担心父亲,只说了句:“父亲你好好休息,孩儿这就去!”来不及多想,便紧捏着符箓一边擦掉眼泪一边朝山顶快速奔跑起来。

他不知道怎样才能找到那位高人,但管不了那么多了,因为,自己现在就是父亲唯一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