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梦皆所得

再度回首，往事不可追。

余下几日，我都在记着今时今日所发生之日。可我所记并不长久，一夜之间，我便是成了罪臣之女。我的父亲，准确来说，是义父。他所做确实有错，理应受罚。我继而罚罪，实属应当，尽管我本就不曾参与。

我成了舞姬，不过我又十分觉得自己幸运，在还未成舞姬之前，时常练些舞。老鸨让我给她跳支舞，要是好呢，就会多给我些银两，更不会亏待于我。其实我们都是一样的，只要跳的好，就有足够的银两，有了足够的银两，我们才可以填饱自己的肚子，也就不会挨饿了。

鸨母看了我的舞后，评价道:“跳得是不错，就是还需长进些。”

自那以后，我一直在练舞，要是跳得好了，鸨母就会允许我出去一回。好在这次没什么差错，不然我可就出不去了。

我上街买些东西，觉着都甚是好看，便问了问身旁的姐妹。她也一时不知哪个好，我说，那要不两个都买回去。你一个我一个。

我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有人骑马而过，要不是我的身旁的好姐妹使劲拉着我衣裳，我可能都不会侧头看人。

他的背影有点似曾相识，可我想不起来是谁。

我的这位好姐妹明华，带我回去时，还不忘在闲暇时刻与我说起那位人。

“我跟你说，那位可是个小将军呢。”

“长得好看吗?”

“那可不，我跟你说呀……”

“咳咳!”

明华止住了话声。

“嘀嘀咕咕得在说些什么呢?”

“没，没什么。”明华道。

“没什么?真的没有?”

鸨母是个年轻的，她长得很好看，人又很好，除了偶尔发一下脾气性子，就没其他不好的地方。

“那我怎么还听到说着男人的事呢。”正当明华以为她要生气的时候，她却道:“人是不是长得很好看。”

这话无疑是在肯定，令明华的脸泛上了一点红，在她的注目下，应声点了头。“去把其他人给叫来。”

所有人都来了，她说:“你们这些小姑娘呐，最想看得便是那长得绝佳的男子。不过有句话我觉得还是要告知你们一声，”我大约能猜到她要说什么了，“你们可以爱上任何人，但不可忘记自己到底是谁。”

她说的倒是没错，无论何时何地，最不该忘得便是自己。倘若连自己都不记得，还能记得什么呢?

我从没想过这种事居然就这么巧妙地落在了我的身上。

我刚刚跳完一曲水袖，却被人告知，有人不但送了我一只珠钗，还说几日后便是要娶我。

我:？？？

明华脸上高兴，看她的表情，我知道，那个人肯定长得较为好看些的。不然要是换个普通些的，早就是一脸平淡的样子了。

“鸨母同意了吗。”

鸨母道:“没呢。我让他回去之后再想着几日，好好考虑考虑，莫要冲动。”

我知道鸨母是不会轻易放着我离去的，否则她也不会专门寻了个时辰，要与我单独说说。

“时离啊，你在我这呆了如此长久，突然有个人来说要娶你。我这心里头可是万般的不舍，不能让你白白的嫁给他人。不然你这今后的日子又该如何过？”

“鸨母尽可放心，大不了我一直留在这里便是了。”

她哭了好一阵子，跟我说着不舍得话。

鸨母是关心我们的，毕竟她比我和她们更加明白什么是生离死别。虽说我也曾有过，可那又如何，错了就是错了，再怎么挽回，能有什么用呢?死去的人不会再回来，用命抵偿皆不为过。

才不过第二日，他又来了，这事还是鸨母亲自跟我说的。

我就站在二楼层上，俯视着，他抬头仰望，我与他四目相对。

他的确是长得好看些，但对我来说，却是平凡不过。

我道:“公子可要听我说着几句实话。”

“姑娘请说。”

“本姑娘向来眼界高，瞧不上一般人物，可是不会轻易许给他人的。”

“那在下要如何做，才可得姑娘芳心?”

“权臣之位，为国为民，鞠躬尽瘁。”

这其实说来简单，但又很难。世人最想得的便是权力，金钱，地位，而权臣恰好占得其分，是人人都想得到的位置。但也不是所有人都喜欢那个位置。

我以为他会拒绝，可他却道了个“好”。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