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梦皆所得

经那次过后，他似乎很忙，我很少见到他，也只能在府中帮着做点事，亦或者是拿些书来看。

——

“你要是闲得无事可做，便可去那藏书楼够你消遣。”

他带我去了那书楼，跟我说哪一层放的是什么书，就跟学校里的图书馆是一个样的。

他问我，在我们那里，看书的地方是不是也如这藏书楼。

我回他，应该是的吧。都是图书馆，里边布置大概相同。我从未去过外边的图书馆，有幸见到也只是在大学当中。从前我是在书上看过，一直想象着图书馆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是不是有好多好多的书，有那么大厦那么高，有道路那么宽。可在我真正见到的时候，虽然和我想象当中的不太一样的，但还是让我心里感叹，图书馆可真大呀!

书是分门别类过的，其中就有我最爱的小说与绘画。我爱极了它，可却又恨极了它:有我不曾见到的，我想找却找不到的，这就让我既高兴又难过。

“你这藏书楼居然比我那里的图书馆还要大一些。”我侧身好奇问他:“楼中书有几何？”

“千百篇。”

这么说，我是有好多书看了。想想就高兴。

——

窗外花正浓，随风亦舞动。书页声声，清风抚弄，又是一页，正是花飞落心头。指尖轻点，一页笔墨，绕于心上，再是闲愁许。天气暖阳，渐渐温凉，有着茶水相伴，点点清香，萦绕身侧。窗台之下，孩童嬉闹，鸟声鸣叫，欢乐无边。

独独阁楼上，少女一手执书，一手撑着自己的脑袋，姿态闲散，清冷淡雅而娴静。

东方既白，晴山，品月，碧落，窃蓝，暮山紫，青白玉，逍遥游。

藕丝秋半，春辰，出岫，绿沈，山岚，假山南，紫花布，溶溶月。

困倦升起，难掩睡意，左右晃晃，低低垂吊，继而清醒，而又反复，次次皆如此，终是昏睡而去。台下之人抬眼瞧望，唉声叹气，无可奈何，浅淡一笑，如似春风而过，温暖和煦，记怀心中。

几时而过，犹是天边云彩渐深，忽而朝霞晚盛，玄烛高挂，一夜好眠。

舒安抱起人，不敢稍有动静，恐是惊扰于人，睡不安稳。故而嘱咐，切记行迹小声。

听人呓语梦话，尤为动人:

栗子糕，梨花酥，青团，月饼，都是我的，谁也别想跟我抢，

哎，连做梦都在念着吃，看来她是一点都没变。

舒安依着记忆当中的内容，向着书房而去，轻轻把被褥盖上，自己则是继续办着公务，沾着笔墨，款款而上。压在笔架之下的一封信倒是引人注目，半字而现，不知全貌。

床榻之上，少女睡不踏实，四肢乱动，朝向他处，喃喃低语。

舒安无法，只好停下笔，起身，缓步移至榻前，观着眼前人:蜷缩身子，微微颤抖。

缓缓蹲下身，脸上轻抚，泪滴而落，浓烈滚烫，惊得心生而忧。听人呓语何事，才教人是说句:“别怕，有我在。”

娇人哽咽，淡淡消渐而无声，话语不断。

舒安见人安静，继而再次落笔在宣，是为己名。

瞧着窗外浓浓月色，心中祈盼，万事皆安宁，无忧亦无怖。

他可不想再续着前世之故，令他万分难寝。这次，他定要护得她一世安，不然他无法心安。

一夜而过，舒安悠悠转醒，见对面的人儿还没睡醒，隔着屏风，模糊看到人已是缓缓起身，继而不动。应是刚醒还困着的缘故。

我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揉揉自己的眼睛，以为还是在家里，“老妈。”

舒安:……看来，她是真想回去。

我眯着一双眼，感觉好困，还想再睡一会儿，可当我抬起头来时，却见一人站在床边，居高临下。我没意识到什么，而是下意识伸出胳膊，高高举起，要他拉我一把。我能完全感受到，面前的人似乎僵硬了一下，估计是想不到我会这般。

舒安愣了一会儿后，无奈轻笑，只好依着我的话，拉了我一把。可我却又继续得寸进尺，要他抱抱我。舒安没法反驳，依然在顺着我的话，把我整个人都给放在地上。我穿上鞋，双手抱着他的脖子，我也就不会轻易掉下来，我害怕。

等我彻底清醒，听着舒安与我讲，我都懵了。自己这都是干的都是什么事，我不相信，斩钉截铁，“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你肯定是在唬我。”

“你看我的样子，是在骗你吗?”

我看了他眼，继而摇了摇头。

“这不就对了。”

这句话怎么有点耳熟，好似在哪里听到过。无论我如何回想，我就是想不出来。可我也明确知道自己记性差，一时记不得都是常事。算了算了，还是不想了，再怎么想也不大可能想得出。

我问他:“我们这是去哪啊?”

“赴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