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梦皆所得

醒来第一眼所见不是别人而是他,我问他,你怎么也在?

他答,因着我是送你之人,自然是要看看人是否完好。

我没再继续问,只听他说,有人来了。我随着他的目光朝着门外而去,再次回过头时,人已是不在原处。

还没等我先行开口,就从外到里只瞧位妇人边走边道:“我的儿啊!你可算是醒了,为娘担忧不少啊!”她带着哭腔,我道:“娘。”

“怎么看到阿娘,就忘了还有我这么一个兄长?”

我跟着声源所在之地望去,站在妇人身旁的少年身姿挺立,宽肩窄腰,身着以东方既白与窃蓝为主,瓷秘与翠涛为次,米汤娇与浅云为辅,冠以天缥、月白、西子为主,于后垂挂暮山紫。一手附于后,一手握拳立于前。

妇人道:“你这孩子,不过是喊了声‘娘’,瞧把你给急得。”

少年道:“那下次父亲要是再先唤着小妹的话,阿娘可不要说什么,‘哎呀,夫君你都晓得唤女儿,却不晓得唤我’的话来。”

妇人嗤了一下。

我道:“阿娘,哥哥。”皆是瞧向了我。那于我名称之兄长的少年似是有所感应,知我心中所想,道:“三日之久,不长不短。华月三十年,正月初三。为兄唤为祁玉,名玉泽。而你则是唤为祁妍,名宴。其余些事稍后若是有着闲暇之时,为兄定会告知于小妹你。”

话已至此,便是无话可言。阿娘贴心嘱咐几句,兄长耐心奉劝而说,“记得来吃饭。”

我点头应下,下意识道了个“嗯”字。

祁玉沉默,侧头看了她眼,缓步走了出去。

她好似记得,古时候所在饭食之地是在正厅,由是大户人家所有;如是夫妻则可能会是在厢房;府中小姐多数则是在闺房;小户人家如非正式场合,皆是在柴房,也可以是称作灶屋。

不过若是单凭那位公子所着,应是在正厅之处。

我从床上而起,穿好鞋,将垂在身前的头发往后轻轻一扔,外边传来声“奴婢是由公子派来,为小姐梳妆打扮,不知奴婢可否进来?”

“进。”

被人推开木门而行得婢女手上捧着一衣裳,置其桌上。我行走过去,展开双臂,小丫鬟便在其身后拿着一件又一件的衣裳套在我的身上,借此机会,我边是配合边是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名唤闽商。”

“现今年方几何?”

“十二,过个几月就是满着十三了。”

才十二啊……这个时候我是在做些什么呢,读书吧。

“可会识字?”

“识得几个。”

识得几个,“可喜书籍?”

“……”

我能感受到那双还在我肩上方的手停了,不知是因犹豫还是讶异,闽商沉默了许久才道:“奴婢……自是爱书的……”她在我观察我的神色,确认没说错话后,才是松了一口气。

肩上双手有着重量,帮我穿好了最后一件外衫。

我坐落在梳妆台前,随意拿起一只流苏簪,瞧着上边花样,花草相间,柳叶吹拂,叮当一声响,如是蝴蝶过。

我瞧着闽商挽起发丝,绕缠于上,垂下缕缕丝发,簪得钗与鬓,带与苏,我顺手朝着往后,手心无物,是才回手。

“带我去正厅。”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