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梦皆所得

她突然说到一个点子上，“想我兄长聪明，居然会看不出你不是我，这倒也算是有着本事在了。”

“那你兄长以往不论是谁假扮于你，皆是认得出?”

祁妍道:“你说的没错。不论是何种人，就算是扮得再像，也难以逃过我兄长的眼睛。”她转头看我，“你是第一个。故而本小姐很是敬佩于你，如此本事，我倒也觉得让你来此，也算是对本小姐最大的诚意。”

“诚意?”什么诚意，难道还有她所不知道的吗?

“那自然是……”祁妍话说至一半，道是不可说。

不说就不说吧，反正她也没多少心思想听。

旁处丫鬟小厮瞧着自家小姐坐在台阶上，两手撑着脸颊，手肘搭在膝盖上，在那自言自语，不免感到些奇怪，小姐何时喜欢一个人独自说着话了?

这几日，我一直伴在她身旁，看她与祁玉一同习武练剑，而后因着祁玉过于忙些，没时间陪她练武，故而此等重担就落在了我的身上。她打不过我，常常败在我的剑下，还说她总有一日定能赢得了我，我说，我等着。我等着她何时才能将我败了。

有着我的这番话，她突然开始性质大涨，没日没夜地练着，而我则是在一旁观看，时而指点一下。她倒是没说什么，也不知是听到了我的话，还是她本就发现了所错之处，武功竟是有所增长，能与我相较高下，打个平手。只不过她还是输了。

善武者不择器，如同善文者不择笔是一个道理。

她很是惊奇，我居然还会用扇子。

“以前我只见兄长用过，没想到连你也会。”

“难道你还想让我与你兄长比试。”

“我的确是有这个想法，但就是不知道你乐不乐意了。”

“他又看不到我，如何比试?”

祁妍不再说话，反而是低头寻思，想着法子，“可我真的很想看你们两个互相打架，顺便还能帮我报仇。”

“……”估计祁妍觉着自己声音小点，便可让人听不见。可却还是被我听了个一清二楚。

我转头偏向一方，看到了那站在不远处的人——米汤娇、二目鱼为主，浅云、半见为次，再是以月白、西子为配。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书上所说，应是他这般。

祁玉道:“小妹，你刚才嘀嘀咕咕地说什么呢?”

“没什么，不过随口一出罢了。”

“只是随口一出?”

祁妍点了点头。祁玉从她身旁经过时，还朝我这方看了眼。我快速转移视线，装作是在赏着一旁的风景。

我偷摸着看了他一眼，心下松了口气。幸亏他没怎的发现我，不对呀，他不是看不见吗，那我为什么还会心里紧张?这么一想，我的底气也就上来了，连是胆子都大了不少。

我坐落在祁妍身旁，听着他们两个说话，还顺便听了一个故事。

可是这故事为什么会这么长，弄得我都好想睡个觉。我忍不住打着哈欠，嘴张的老大，我很是嫌弃我自己这个样子，不过好在他看不到我如此不雅的模样，也就无所顾忌了。

我听了大约是有好几个钟头，还是被人给拎起来的。

我质问是谁，只听到一个“我”。

这声音有点熟悉，但是想不起来。瞧我这记性，一点用处都没有，也难怪总是认不出人来。我再一次从心里嫌弃自己，为何这般没用。

我还未睡醒，只能是眯着一双眼，缓缓抬头看着他，一团模糊影子，白色的，背后有阳光，衣袂翩翩，仙人之资。

“没睡醒?”

我听着他又问了一通，我呓语着。

“睡着了跟喝过酒似的，真是难伺候。”

这话说的，我就不乐意了，“我没喝酒!你别瞎说……”

“看来连脑子也不太灵光了。”

“……”

下一秒，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人抱起来，还怕抱不动，往上扔了一下，我下意识抱住了他的脖子，令他不禁喊出声，“不知轻重。”

我又继续睡了过去，迷迷糊糊中，我好似听到一段对话:

“君玉，你刚刚怎么先行离开了，害得我找你好久。”忽而看到君玉怀中之人，问道:“你怎么还抱着一个人呢?”

“碰巧路过，顺道帮个忙。”

“看起来像是祁公子的人。”

“的确是他的，我得先把人给送回去才是，误了时辰，你我皆是不好交待。”

……

我悠悠转醒，入目是祁妍的脸，“你醒了。”

“你是想问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对吗?是君玉抱你过来的。他还说你醉的不轻，说着胡话。”

我感到自己头有点疼，不过会儿便是好了。

“你是不是还想知道君玉是谁?君玉大抵也算是我哥的‘救命恩人’，虽然是被迫认得。”

“‘恩人’还可以被迫认得吗?”

“对呀!”

那我下次也得这么试试，这样的话，我就是众多人的恩人了。

可这样做，是否有些不大好。

“怎么可能不好呢?要是不好，我哥也就不会答应认他为‘救命恩人’了。”

“有道理。”不对，“你能听到我心里在想什么?！”

“嗯。”

祁妍点了头，我却心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