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绝症后,我放飞了自我

旁边一声猫叫将云川拉回现实,是一只灰扑扑的小白猫,云川几个月前见过它,那时这只猫那会儿打架瘸着条后腿,一个少年正在为它上药。小白猫蹭着云川的腿,云川摸了两下,喟叹着,猫一生光阴数十载,却依然努力生存,如今所剩时间虽然不多,山高路远,既然找不到答案那就去远方看看。

回家后云川向父母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母亲情绪突然激动的站起“不行,你是我唯一的女儿,我不会放弃你的”说着就捂着嘴回了房间。云川知道这样想法父母一时之间可能无法接受,但她也想通了很多事,晚饭时云川向父母磕了三个头,非常慎重的说道“这个决定是经过我深思熟虑的,女儿不孝,但是女儿同样不希望爸妈被我一个危在旦夕,命不久矣的人拖累,为什么要去追寻一个没有意义的结果呢,与其整日与药物为伴那还不如直接让我去死来的舒坦。”云川停顿了一下“生命也许没有希望,但我相信我仍然能够活出意义”。

听完这番话大家依然沉默,不知是谁轻叹一口气,好像这样痛苦就能减少些许。

几天后,云川回到了学校,她打算读完最后两个月,哪怕什么也不做,就静静的呆坐在槐序的身边。槐序问她为什么不去试试治疗,现在医疗技术已经非常发达,家庭也并非负担不起,云川歪着脑袋,又恢复成往日的模样“人总是要死的,死在南方的湖泊也好,死在开着花的山上也好,而不是还没来得及看看这个世界就永远被拘在无尽的漫漫长夜和永无止境的消毒水中”说着云川又轻笑着“在我看来,或许这是我在同跌落俗套的命运做最后的抗争”旁边的槐序面无表情,一言不发的沉默着。

气温慢慢上升,立夏后的风雨瓢泼,路上多了穿花裙子的小姑娘,那烈日午后一场突如其来的倾盆大雨都在宣告着夏天的到来,云川格外喜欢春夏之交的时节,那热气吻过泥土的风充斥着整个操场。夕阳洒照下来,余晖透过窗棂照在泛黄的纸上,教学楼后面是一条很宽的河,河对面是一座山,云川每次都会跑到阳台吹着晚风,看着落日渐渐西沉,看着万家灯火变亮。楼下的篮球场偶尔传来几声呼喊,蝉鸣伴着晚风拂过树梢的沙响,西方天际的晚霞愈发的明丽,把天空染的五彩斑斓。

晚自习结束,云川拉着槐序奔向天台,路过顶楼空教室时里面传来阵阵声响,两人探头一望,里面,有个清秀的学弟正弹着吉他哼着歌,另外几个学弟撑在讲台和床边扔着纸飞机,见到有人寻访笑眯眯比禁声动作,外面的天空炸开几朵烟花发出的光亮映衬在每个人的脸上。好像这个时候,所有人都忘掉了一切烦恼,都拥有了无以言说的勇气。

在后来云川的日记中写道“少年与爱永不老去,我可能忘了少年的样子,但我始终记得那天,一群青春肆意的少年和放肆招摇的风,我不再拥有那样的夏天,也同曾经的自己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