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陶汽水
“我记得你以前烟瘾挺大的。”
阜岩最东边的高楼上,落地窗前,看着楼下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街道,女人的中指和无名指加了一根香烟,看着边上坐在沙发上喝酒的男人,嗓音清冷带了些调侃。
董遂忧对着灯光晃了两下红酒杯,眼镜被放在圆桌上,那一双温柔的眼睛变得有些凌厉。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他嗓音平和,暗红色的液体入口,他滚动了下喉咙,杯壁挂了点酒渍。
若有似无地感叹了一声:“早在三年前就戒掉了。”
“倒是稀罕。”女人嗤了一声,另手勾了勾自己一头波浪的秀发,似是无心一般随口提到:“蔡家的婚期被延了,据说是男方临时起意,婚礼前两天告知宾客延期了。”
“……你想说什么。”董遂忧眯了眯眼,拿着醒酒器给自己添了些酒。
闻言,萧如心无害地眨了眨眼,一副不明白他在说什么的表情看着他。对视了几秒后,在董遂忧深沉的目光下,她无奈扬唇:“遂忧,再这样下去陶芷会受伤的。”
董遂忧皱了下眉,“这件事里陶芷才是唯一的受害者。”
“是啊,是这样。”萧如心将不正经的表情敛去,吸了一口烟吐出淡淡的烟圈,叹着气道:“可是蔡家就是这么不讲理的。”
董遂忧不说话,径自饮着酒。
萧如心见状,将烟头按进烟灰缸里面,拿起边上的酒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手指有一茬没一茬地搭着。
“她会疯的。”萧如心说。
董遂忧抬头,看了她一眼又把目光收了回来,“我没有资格干预她的选择,我能做的就是陪着她。”
“可是你隐瞒她了。”
“因为这种事应该他亲口说,去求得陶芷的原谅。”
“你还是抱有私心,私心你是她最后的依靠。”
董遂忧没有否认,坦然道:“啊……是啊。”
他清楚,正是因为陶芷跟他很像,所以他知道,除非陶芷自己尝过背叛、欺骗、抛弃,否则是不会死心的。
唯有等真正放下了,放过自己了,他们才能够向前看。
*
陶芷下班了之后,给白绛禹发了个消息才打卡坐电梯。
明天周末,她打算跟白绛禹去松博玩。半个月没见,想他了。
手机点开了购票的APP,她乐滋滋地看着票,想买最早一班的,这样能早点见到白绛禹。
在她全神贯注在这上面的时候,才走出大厦没几步,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陶芷对吗?”
陶芷愣了一下,脚步一顿,缓缓抬起头看过去。
面前的女人留着一头披肩淡卷的头发,戴着墨镜,露在外面的面容精致,穿着白色泡泡袖上衣和直筒裤,将她笔直修长的双腿包裹在里面。
陶芷转了下头,疑问道:“您是?”
“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蔡蓓蕾,花骨朵儿的意思。”蔡蓓蕾说着,摘下鼻梁上架着的墨镜,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友好地朝她伸出手。
陶芷犹豫了两秒,伸手去握了一下就收回来了。
陶芷疑惑,她不认识这个人,不明白她找自己有什么事。
正欲开口询问的时候,蔡蓓蕾说:“我是白绛禹的未婚妻。”
闻言,陶芷震惊地张了张嘴,瞳孔猛缩了一下,顿时觉得晴天霹雳,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好半天,她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来来回回,她磕磕绊绊地问出口:“什么、意思?白绛禹…认错人了吧。”
陶芷讥诮地笑了一下,不接受这个事实,咽了咽口水,脚尖已经明显转了方向,想要逃离。
“林大文旅系辅导员,白绛禹。”蔡蓓蕾残忍地抹掉所有的可能,“早该在四个月前,我跟白绛禹就是合法夫妻。但是他在婚礼前两天跟我父亲说,婚期延后,无限时延后。”
蔡蓓蕾一边观察她的反应,一边继续解释道:“我很好奇为什么,派了私家侦探跟踪他,然后发现了你。”
陶芷久久没有从她口中“白绛禹的未婚妻”里反应过来。
这一切都让她觉得荒谬可笑。
她不接受地摇头,嘲弄地勾了勾唇,“你是来让我离开他的?”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错不在你。”蔡蓓蕾和善地说:“只是你必须要退出。”
“不,我不信。”陶芷后退了两步跟她拉开距离,摇晃着脑袋,脑子里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蔡蓓蕾眼神坚定地看着她,淡声道:“如果三年前白绛禹没有许下这个婚约,那么他想找谁想跟谁在一起没有人会过问。可是定下了,蔡家的婚约不是他能退的。我来找你的目的很简单,希望你不要像小说里的无脑女主一样,认为珍爱可以战胜一切,且不说能不能战胜,你觉得他真的爱你吗?”
“他爱!”陶芷斩钉截铁地说。
“爱你爱到不顾一切?”蔡蓓蕾笑着反问。
陶芷犹豫。
蔡蓓蕾叹了口气,道:“陶芷,你是个好姑娘,你身边有很多爱你也值得你爱的人。但是白绛禹不一样,你永远不会是他的首选。”
陶芷不愿继续听她的话,逃命似的离开了这里。
“去吧,去找他吧,去把这一切问个明白。”蔡蓓蕾转身,看着陶芷逃跑的样子,只觉得惋惜。
可惜了,被白绛禹搞得半死不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