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座坟,葬着未亡人
晚上,陆钰跟白慕雅回了陆宅,这场晚饭,气氛压抑,俩爷孙像在堵气似的,谁都不给谁好脸色,白慕雅一张脸笑得发僵。
“人找到了吗?”陆爷爷放下筷子时,随口一问。
陆钰沉着脸,没说话。
倒是白慕雅心蓦地一紧,努力保持平静答道:“还没有。”
“哼!”陆老爷子冷嗤一声,负手便往他房间方向走去:“你们的婚事有安排了?既然确定了下来,就给媒体句话。”
说完,陆老爷子房间传来‘嘭’的一声关门声。
餐桌上,陆钰还保持着原来姿势,清隽脸上讳暗不明,只有白慕雅心情异常激动,她拉着陆钰手,后者才回过神来。
“爷爷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阿钰,爷爷真的同意我们在一起了!”
“嗯。”陆钰反映平静。
“我们婚后住哪?就以前按我喜好装修的别墅好不好?我很喜欢那里。”白慕雅头轻靠在陆钰肩上,憧憬着将来美好一切,却不知,她所表现的一切,都被另一双眼睛看在眼里。
“阿钰,我们去别墅看看好吗?”离开陆宅后,白慕雅挽着陆钰手臂撒娇的问,她觉得母亲说的话没错,那本日记就像隐形炸弹,不销毁,安不下心来。
“在开车,你坐好。”陆钰平视前方路况,脑海里全是苏韵锦住在别墅时的场景,那里所有装饰风格都按着另一个女人喜欢,她住的那段时间,心里想的是什么?
是不是……她早已打算离开,所以并不介意,并不在乎?
这个念头一起,心口便沉沉的,像堵着口郁气,怎么都压不下。
他在苏韵锦那里到底算什么?跳板,垫脚石?还是从一开始,就打算要个孩子而已?
车子突然刹车,副驾的白慕雅都被重重一晃,长发稍凌乱的震惊望向陆钰:“钰,出什么事了?”
“我送你回南竹苑。”陆钰并不解释什么,再次启动车子,直往南竹苑方向开去:“沁园我还有套别墅,你别担心。”
说完后,他一直沉默着,白慕雅望着男人熟悉的侧脸,心脏好像紧紧被握紧,难以呼吸。
直到车子停在南竹苑,他都未说什么,匆匆离开,留下她独自站在原地。
怎么变成了这样?
白慕雅不懂,理解不了……,明明这是他们以前最盼望,最向往,最期待的结果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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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子咆哮在马路上,车窗灌进来的冷风扑打在陆钰脸上,他却感觉不到任何冷意,手机一遍遍拨打那个号码,里面重复着一句话‘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他只是想找她问清楚!
从一开始的出现,俩人那夜的意外,婚后的表现,一切的所有,是不是就是为了算计他!
这种认知让陆钰极其不舒服,极其厌恶,讨厌!
来到酒吧,一句话也不说,直接就是开饮!
好像酒精能给他一个答案。
一杯,接着一杯……。
“老三,你这是怎么回事?一来劲喝酒,我可是听说了你的喜事了。”唐盛景在一旁叼着烟问道。
陆钰淡瞥了他一眼,没说话,继续喝着。
“老三,你跟雅雅婚事订在什么时候?我好安排时间。”坐在角落里的靳闲漫不经心的跟着问。
几人都是一块玩到大,关系挺不错的。
说起话来没有那么思前顾后。
“怎么,她不同意?”靳闲挑眉:“雅雅有多想跟你在一起,我可都看在眼……。”
“能不能让我安静喝个酒?”陆钰微不耐打断靳闲,端起桌上那杯酒,仰头便喝尽,从脸色上,能看出他心情很不好。
晚饭没吃多少的陆钰,很快就醉了,靠在沙发上不动。
“老三怎么回事?”靳闲皱眉问唐盛景:“现在要什么有什么,看起来有心事似的。”他平常一直久呆国外,对于陆钰的事,仅是耳闻。
唐盛景却不一样,他认识苏韵锦,亲眼看到她对陆钰的感情,自然也知道陆钰的反映……按理来说,人死了,他兄弟该解脱了。
现在似乎又不太一样。
“老三?”
唐盛景看了眼时间后,拍了拍陆钰,只见他薄唇嗫诺着什么,凑近听,只听到三个字——-苏韵锦。
推了下鼻梁上镜框,唐盛景压下震惊。
难道,日久生情了?
可……人已死了,再有情又有什么用。
唐盛景犹豫着要不要告诉陆钰,苏韵锦已死的消息,在那场绑架大火的第二天,警方发展了具一尸两命的遗体,烧得不成样子,根本无法辨认,但身上证剧显示她就是苏韵雅,由祝白帆认领并安葬。
“一个死人值得他念叨?真替雅雅不值。”靳闲黑着脸说:“要不是那个贱人出现,雅雅哪能吃多这么多苦?老三现在叫着那贱人名字是什么意思?”
“算了。”
“什么死人?”陆钰不知何时睁开眼,盯着靳闲反问,后者正替白慕雅抱不平,打算说清楚却被唐盛景扯了扯衣袖,示意他不要说。
“没什么死人,你听错了。”靳闲丢下话,不太对径的拿着烟出了包厢。
陆钰头痛欲裂,一手按着太阳穴,一手拿着车钥匙,摇摇晃晃站起来似想走,唐盛景把他给拉回坐下:“这样开车,你是不要命了?”
“你是怎么了?”唐盛景又问。
陆钰不说话。
唐盛景又问:“你该不会是对那人动感情了吧?”
话刚说完,陆钰就回答:“你胡说什么?”激烈的反映倒象真有点什么事……,面对唐盛景似笑非笑看热闹神情,陆钰极其不自在的补充:“我巴不得她走了,走得越远越好,最好这一辈子都不出现,少碍我眼!”
“有些东西,当局者迷,不过,我相信时间总会让人看清的。”唐盛景给自己倒了杯酒喝起来。
陆钰也跟着喝了几杯,这下彻底喝醉。
白慕雅匆匆赶来,看到的便是不省人事的他。
“怎么你们也不劝劝他,喝这么多,多伤身体啊。”白慕雅心疼的看着陆钰,对他独自撇下自己来喝酒这事,心中泛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