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擒龙
良艮默然,墨观随即又道:“良大哥,修仙要练的,就是你曾说过的‘玄功’吗?”
良艮点点头,道:“你倒记得,我们所修的玄功,便是凡人口中说的‘仙术、法术’。”
“当真有仙术么?”墨观既惊奇,又欣喜,问道:“那日你凭空变出一碗水来,用的就是仙术吧?”
“小小手段,面前算是吧。”
“哦,我觉得已是非常了不起了。”墨观脸上神色阴晴不定,眼中满是患得患失之意,良艮瞧在眼里,问道:“如何?你是想学武功?还是想修玄功?”
“玄功比武功厉害吧?我只修玄功,那可以么?”
良艮道:“玄功修炼若是有成,自然比武功厉害。只是凡人皆能练武,但未必人人能修玄,这得瞧你是否有那资格。我看你手脚修长,筋骨结实,若是练武,将来或许会有所成就。而你想修玄功,那首先得看你是否身具灵根了,若是没有灵根,无论如何,你也是无法修炼玄功的。”
墨观听了,忙问道:“灵根又是什么?良大哥你快帮我看下,看我有没有灵根。”
“灵根究竟是何物,我也不好说,总之就是有灵根便能修炼玄功,没有灵根就永远无法修炼。”良艮停下脚步,扭头看着墨观,道:“你坐在地上,闭上眼睛,放空心思,我来瞧瞧,看你到底能不能修炼。”
墨观很乖觉的坐了下来,又立刻闭上眼睛,但心中颇为忐忑,就怕良艮瞧过之后,说自己无法修炼玄功。
待墨观坐定闭上眼后,良艮伸出右手,手掌抚在墨观头顶百会穴,心念只一动,便有一股热气自手心涌出,自墨观头顶灌入,随即就见墨观全身震了几震。
良艮将手掌从墨观头顶移开,又将他拉了起来,微笑道:“不错,你能修炼玄功。”
“真的么?”墨观大喜,一跃而起,又问道:“良大哥,我是真的能修炼么?”
良艮点头笑道:“千真万确,你不仅身具灵根,并且灵根品质尚佳,是棵修炼玄功的好苗子。”
“这……真是太好了。”墨观大喜过望,一时百感交集,继而又想到,等日后自己修炼有成,就能亲手替自己的父母乡亲们报仇了。
良艮点了点头,忽然道:“依我如今情形,我还能支撑三五个月,这几个月,就由我来传授你们武功玄功吧,至于你们能学会多少,就看你们修炼时用心与否,悟性好坏了。”
听良艮如此说,墨观又喜又悲,忽又问道:“良大哥,你说教‘我们’,除了我,还有人也从你学艺么?”
“是啊,忘了告诉你,我有个妹妹,他此刻正在东林寺等我回去呢。”想起良玥,良艮心中立时涌出一阵悲苦,又道:“咱快些走吧,上了官道,雇辆马车,几天后我们就能到那东林寺了。”
墨观未曾骑马,更未曾乘车,听良艮说要雇马车代步,心里忍不住新鲜好奇。
良艮带墨观一路车马,好吃好喝的到了东林峰下。弃车上山,还未上到山顶,就远远的瞧见良玥,正坐在寺院大门外的石阶上,以双手支颐,似在呆呆出神。
良艮见了,心中禁不住一酸,却脸带笑容,招呼墨观一起走了过去。
而良玥忽见兄长返回,欢喜颜色立时溢于言表,小跑快步迎了过去,走到良艮面前,却又只是怯生生的喊了声:“哥。”她竟似乎没看见与良艮同回的墨观。
良艮摸了摸良玥脑袋,笑道:“我回来了,还给你带了位小朋友。”指着墨观道:“这位小友叫墨观,年纪与你相差不多。”
良玥只抬起眼皮瞧了墨观一眼,点点头聊表示意,又对良艮道:“哥,你这来回路上都还顺利吧?身子有无不适?”
良艮看了墨观一眼,叹道:“并不太顺利。路上经过,后面再说,咱先去拜见玄正大师。”他又转头对墨观道:“这位便是舍妹良玥。”
墨观早就瞧见了良玥,第一眼见,便觉这姑娘生的很是好看,比他从前见过的所有姑娘丫头都要俊俏许多倍。良玥年方豆蔻,一身白衫白裙,穿着素净白皙,便如她那五官面容一般,清淡素白,却极其耐看,尤其是一双清澈剪水瞳,两片淡薄杏花唇,更令墨观觉得美极了。只是这姑娘年纪小小的,脸上却带着一丝似有若无却难以消除的愁容。
墨观颇觉拘束,看了良玥一眼,又慌忙转过头去,挠着脑袋,道:“良大哥的舍妹你好,我叫墨观。”
“嗯,墨观你好。”良玥又淡淡的应了声,并未多瞧墨观一眼,又对良艮道:“哥,我自己在这寺院里住了好些日子,也没整日闲着,跟着院里师父,学会了一篇经文呢。”
良艮好奇,笑问道:“哦?真倒真是不错,你学会的是哪篇经文呀?”
“《观音普门品》,原是《妙法莲华经》中的一品,但《莲华经》太长了,我还没背熟,而《观音普门品》我背的可熟啦。”良玥神情极其认真,继续道:“院里的师父说,此经需日日诵念,且需诚心诚恳,长久之后,心中所想,菩萨定会替我满愿呢。”
良艮于佛门经典并不熟悉,《妙法莲华经》虽听说过,但《观音普门品》却不知晓,于是问道:“这经文是怎么念的?可能读一段?”
“好!”良玥点了点头,又稍稍沉思,接着开口念道:“世尊妙相具,我今重问彼:佛子何因缘?名为观世音!
具足妙相尊,偈答无尽意:汝听观音行,善应诸方所。
弘誓深如海,历劫不思议,侍多千亿佛,发大清净愿!
我为汝略说:闻名及见身,心念不空过,能灭诸有苦。
假使兴害意,推落大火坑,念彼观音力,火坑变成池!
或漂流巨海,龙鱼诸鬼难,念彼观音力,波浪不能没!
或在须弥峰,为人所推堕,念彼观音力,如日虚空住!
或被恶人逐,堕落金刚山,念彼观音力,不能损一毛!
或值怨贼绕,各执刀加害,念彼观音力,咸即起慈心!
或遭王难苦,临刑欲寿终,念彼观音力,刀寻段段坏!
……
妙音观世音,梵音海潮音,胜彼世间音,是故须常念!
念念勿生疑,观世音净圣,于苦恼死厄,能为作依怙!
具一切功德,慈眼视众生,福聚海无量,是故应顶礼!”
良艮一直面带微笑,听着良玥念完,听完后,他摸了摸妹妹脑袋,笑道:“玥儿很诚心,我都听出来了,菩萨肯定也能听到。”
良玥郑重点头,道:“菩萨有灵,定会保佑哥哥伤势痊愈的。”
“是啊,肯定会的。”良艮笑了笑,就拉着妹妹,往寺里走去。
再见到玄正,寒暄过后,良艮又向他说了自己路上遭遇,说了墨观一家及他们整座村子遭恶人所侵,全村罹难一事,玄正听了,自是长吁短叹,宣佛不已。
这一日,良艮想到自己已是命不久矣,不愿妹妹看着自己生机渐绝,就有心让妹妹和墨观留在东林寺,而自己则找处隐秘所在,独自了却残生。
只是此念头一经说出,即使语气委婉至极,也不免遭良玥剧烈反对。小姑娘平时听话温顺,可当兄长说要舍自己而去时,哪里还会有平日里的半点乖乖模样,冲着良艮大叫了一番,坚决不许他离了自己而去,甚至还“叫嚣”以死相威胁。
见良玥坚决不愿意,良艮只好罢了单独离去的念头,留在了东林寺。良家兄妹和墨观三人,在东林寺无所事事了数日,良艮说想去匡山瞧瞧。
东林寺所在的东林峰,本就属匡山余脉的一支,只是这东林寺离那匡山主峰玉仙峰还有数百里之远。玉仙峰为九州内闻名遐迩的避暑胜地,据传景色亦是绝佳。
待良艮道出此念,良玥墨观二人自是欣然同意。
良玥在兄长离开东林寺去樵州的近两月内,自己几乎不离寺院半步,见到的除了芳华已谢的桃树,就只有一群只知参禅念佛的和尚了。每日听到的,也都是和尚们诵经念佛声。视听皆无趣,这两个月可将良玥给闷坏了,因此良艮说要远出游玩,她自然乐意非常。更何况,只要能和兄长一起,即使去的是刀山火海无间地狱,也是但去无妨。
墨观在这世上已再无亲人,最为熟悉的便是良艮了。加之近几日和良玥也日渐熟稔,发觉这小姑娘不仅生的清秀好看,且性子乖巧懂事,很是让人喜欢。在墨观心中,自是极为愿意与这兄妹长待一起。
三人议定,这日一早,便向玄正辞行离开,留下了良艮所整理的那本无名书册。东林寺到玉仙峰不过三五日路程,三人下山后雇了马车,不日傍晚,便到了玉仙峰脚下。
(没上架,摘抄了一篇经文,应该不算水吧。好想要收藏,继续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