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中擒龙
秦节先忙道:“不敢,良先生请讲。”
良艮微微一笑,开口道:“所谓玄功,实为引天地之气,采阴阳之精,服日月之华,炼万物之灵,进而内修先天炁。以渐洞明清净,变幻妙行,修神通、练变化、先得五通、渐六通、渐十通……”
“内修生得先天炁,这便是有了修为,能得神通。修为与神通术法又非一致,修为为施展一切术法之根本。先得修为,再修术法,修为深厚了,学各种术法就能信手拈来。但当修为真到了这一境地,却又不会拘泥于修炼何种术法了,那时便知,天下术法虽亿万万种,不计其数,其实中间道理原理,均是相通的。”
良艮说了好一会儿,忽然停下来,笑了一笑,继续道:“在下狂妄,胡言乱语这一番,教三位秦先生笑话了。”他又对墨观说:“我这番话道理简单,就是望你明白,修为是修士的根本。他日你若真踏上了修行一途,定要记住,‘万般皆下品,修为方最高’,只有修为高了,疑惑就少了。”
良艮长篇大论,墨观大多听不明白,只记住最后一句“万般皆下品,修为方最高”。稍稍迟疑,墨观点头道:“良大哥,我记住了。”
秦节侯也道:“良兄弟这番话,在下是尤为赞同。不论练武功,还是修玄功,修为都是最要紧的。练武的人修内功真气,修行的人练先天炁,这都算是修为。修为深了,武功玄功施展出来,才能更有威力。”
“秦四哥所言极是。”良艮笑道:“在下一番粗陋浅见,实是说与墨观与舍妹听,不足以入方家之耳。”
此时秦家兄弟三人心中,对良艮已是万分佩服,开口邀请请良艮三人下山到秦家堡做客。良艮心知,若是真去了秦家堡,怕一天两天是离开不了,因此便婉言谢绝。
见良艮坚辞不肯,秦家三人不再邀请,要下山回去,此时他们自也不再担心那些僧人找良艮等麻烦,这种武功和玄法修为俱是深不可测的大高手,又岂会将一群流氓和尚放在眼中。
秦家三人走后,良艮对墨观良玥二人道:“你们饿了吧,咱下了山去,吃些饭,下午去看看那五曲三叠泉。”
墨观忙问:“良大哥,五曲三叠泉是啥?”
数代以后,五曲三叠泉为匡山中最为著名盛景之一,但其时才为人发掘不久,名声不显,墨观又非见多识广之辈,未曾听过五曲三叠泉。良玥却在来栱州之前,就已知晓这一盛景,便得意说道:“五曲三叠泉,就是一道瀑布。那瀑布很高很长,自顶至下,水流共有五处弯折,三处叠嶂,一共八道弯弯呢。”
“瀑布我倒见过,弯那么些绕绕的,倒不曾见。”墨观挠挠头,暗道:“什么五曲三叠,不过是弯来绕去的,那又有啥稀奇?”
三人下了山,墨观已是微觉疲倦,却也不愿声张休息,吃了午饭,又随良艮兄妹在山中游荡。
良艮本欲午饭后,带墨观良玥去那五曲三叠泉。可三人刚出饭肆不久,他便察觉有群僧众暗暗跟随自己三人。
匡山广阔,有峰数以百座,壑谷瀑布山涧更无数,良艮有意,专带着墨观二人往那偏僻处去。快近黄昏时分,良艮在一处山谷内停了下来。墨观不解为何忽然停下,良玥却是知道的,她告诉墨观,有群人尾随。
随后又听,良艮转身喝道:“诸位跟了我们许久,这天也要黑了,还不现身一见么?”
话落片刻,果见一群人自谷口进入,来人僧有俗,人数不少,且大多有武艺在身。
对面人群中走出一人,正是当日被良艮废了武功的高大僧人之一。那僧人盯着良艮,桀桀怪笑道:“小子,当日你没杀了我,今天佛爷就要你求死不能了。”
其余众人均跟哈哈大笑起来,数十道目光,肆无忌惮的打量着良艮三人。而墨观心知,面前这群人,多半是屠杀自己满村的凶徒,于是怒火顿时心头涌起,不由自主的怒视着那一伙人。
良艮不紧不慢说道:“我当日心软,留了你们性命,虽未奢望尔等能改过自新,弃恶从善,却也未料到你们居然脱狱之后,竟能做出泯灭人性,禽兽不如的恶事,这等滔天罪孽,便是这天高地厚,也容不得你们了。”叹了口气,良艮摇头道:“也罢,从今后,你们再也无法为恶了。”
高大僧人知道良艮武功卓绝,但自恃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且不乏武功好手,因此心中对良艮丝毫不惧,喝道:“哼,当日可是你叫我们自废武功,今天,佛爷爷要禽兽废了你,还要教你们三人,死无全尸。”
恶僧又看到良玥,立刻脸色一变,淫笑道:“小女娃生的倒是标致,小虽小,但佛爷也不嫌弃,哈哈哈。”
“不嫌弃!不嫌弃……”另有几人,邪笑附和。
良玥也已是怒不可遏,正要叫骂,却见身边人影一闪,原来是良艮以迅疾无比的身法,冲了出去。
在场众人,均未瞧见良艮身影动作,都只见眼前一道人影一闪而过,不过瞬息之后,良艮已回身站到原处。
人人惊异不已,不知方才有何事发生。待听到自有人喉咙中发出的“嗬、嗬、嗬……”声时,再扭头转身看去,原来是发生的正是那高大僧人。
那恶僧虽尚站立未倒,却是猴头破开一只洞,洞口鲜血往外喷涌如泉眼,已是生机断绝,彻彻底底了。
余人见丈,俱是惊恐交加,丝毫不敢再大意,纷纷拔出兵刃在手,围住了良艮,无一人去看墨观良玥二人。
良艮深吸口气,道:“江安山下烂石垸,那场滔天巨祸,尔等均有参与吧?”
“那又如何?”一文士模样的中年男子,手持折扇,指着良艮道:“阁下武功高强,我是很佩服的,只可惜,你武功修炼的再高,也非修玄之士的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