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入南天门

许氏煤矿厂,唯一入口,防守严密的塔楼下。

楚寒挟持着许琴音,两人共骑一马,大大方方的从塔楼下走过。

塔楼上方,是一队张弓搭箭的强弩手,全部瞄向马背上的楚寒,只待队长一声令下,便是乱箭齐发,将楚寒射成筛子。

楚寒一只手掐住许琴音光滑白皙的脖颈,一只手对塔楼上方的人亲切招手,

“谢谢诸位几日来的热情款待,江湖路远,人生路长,咱们后会无期。”

护卫首领愤恨的瞪着楚寒,眼都要咬碎几颗,

“楚寒,把我家小姐放了,我保证让你安全离开。”

楚寒摇摇头,一口拒绝,

“放心,我不会对许小姐怎么样的,等到我安全之后,自会把她放了。但是如果你们非要一直跟着我,我不能保证自己会不会来一个鱼死网破,拉着许琴音一起陪葬。”

他用力嗅了嗅少女身上的香气,陶醉道:

“有许小姐这样一个美人给我陪葬,死亡好像也变得不那么可怕,忘川河岸,彼岸花开,我与许小姐相伴而行,情愫暗生······”

“够了!”许琴音脸上满是厌恶,对追击到身后的一众护卫命令道:“都给我站在原地,谁也不准追来,否则家法处置。”

一众护卫只得眼睁睁的看着,楚寒与许琴音的背影,越来越远。

“这件事,必须尽快通知老爷。”护卫首领略一思索,召来手下,叮嘱道:“你去骑一匹快马,到府上禀告老爷,囚犯楚寒,已从煤矿厂逃脱,小姐的事,暂且不要说,等到事后,我会亲自给老爷说明。”

护卫首领交代完毕,又对剩下的一众护卫,沉声道:

“小姐是从我们手里被楚寒劫持的,按照家法,我们全部要被废除武功,逐出许府,为今之计,只有趁消息还未传入老爷耳中,救回小姐,将功赎罪。大家明不明白?”

“明白。”一众护卫齐声应道。

“我听不到,这么小声还想救回小姐,等着回去接受处罚好了。”护卫首领大声吼道。

“明——白——”一众护卫又是齐齐大声吼道。

“很好,很有精神。”护卫首领抬手指向楚寒和许琴音消失的方向,“心存死志,蓦直前进。”

······

啪。

楚寒挥动马鞭,狠狠地抽在马屁股上,马儿吃痛,四蹄迈动,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一些。

但是楚寒还是皱起眉头,

“这马的跑的也太慢了些吧?”

“切。”许琴音听到,不屑的撇撇嘴,“没见识,这种马就不是用来长途疾行的,而是专门培养给贵族小姐公子游玩用的银鳞走马。”

“嘿嘿,许琴音,注意你说话的态度,你的小命可是在我手里攥着呢。”楚寒瞪了一眼许琴音。

许琴音昂起脖子,脸上毫无惧色,一副行将就义的模样,

“来吧,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她的脖颈,像是最顶级的瓷器,光滑白皙,可以在日光下反射淡淡辉光,让人的视线一落上去,便不忍移开。

楚寒一脸疑惑,砸舌道:

“你一个许氏家主的嫡女,居然会觉得生无可恋,这要是传出去,可是会吓掉别人的舌头。”

许琴音神色黯然,眼圈积起一层薄薄的水雾,语气哽咽,

“你觉得张高松长得怎么样?”

“咳咳,长相是父母给的,不是人能决定的,张高松的相貌,算是普普通通。”

“说实话。”

“嗯,他确实长得有些令人不忍直视。”

“呵呵,岂止是不忍直视,简直是让人肠胃不适。”许琴音的眼角,溢出泪水,“可是我爹爹,偏偏要我嫁给他。

在我小时候的幻想里,我未来的夫君,是一个脚踏七彩祥云的盖世英雄,他会从天而降,把我接到天上,我们一起欣赏美丽的云霞。

可是我只要一想到,我要嫁给猪一样的张高松,自己以后的生活里要和他这样的人亲近,我就想要马上去死,呜呜呜······”

说到最后,她放声大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随性洒脱,像是褪下自己身为许氏家主嫡女的坚硬外壳,变成了一个普普通通,迫于宗族礼法,眼睁睁地注视着自己要跌入火坑的少女。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旧社会的礼教吃人呐。

楚寒的神色缓和下来,他伸出手,一把握住了许琴音的皓腕。

接下来,他只需轻轻一拽,就能把许琴音搂入怀中,然后注视着后者的双眸,用低沉到让老牛惭愧的气泡音,缓缓道:

“让我来做你的盖世英雄吧。”

一时间,许琴音的脑海闪过以上描述的场景,她的呼吸变得急促,胸口发闷,心脏砰砰的快速跳动,脚心发麻,脚趾头不自觉地勾起来,

“我愿意。”

“你愿意个嘚。”楚寒面露讥讽,从许琴音的手心抢过一把两指宽,刀刃泛着铜绿色光芒的匕首,“表演的不错,只差一点点,我就相信你了。”

“但还是没有骗过你。”许琴音的面色一片冰冷,像是千古不化的极地冰川,仿佛上一刻放声大哭,可怜无助的样子,只是一场幻象。

楚寒把玩着手中的匕首。

刀刃锋利,足以吹毛断发,上面还淬有不知名的剧毒,刀身坚固,他两手一掰,在用出了六成力的情况下,刀身也仅仅有一点弯曲。

这是一把价值不菲,杀气四溢的凡间顶级匕首,如果在上面刻印上灵气铭文,恐怕会立刻成为一把灵器级匕首。

倘若刚才他真的被刺中,这一把匕首依旧可以像刺透一张纸一样,把他给捅个对穿。

“一个养尊处优的小姐,为什么身上要带一把这样锋利的匕首,难道是用来刮腿毛的?”楚寒大声的猜测道。

“闭嘴!”许琴音眼神锐利,“楚寒,虽然我被你控制,但我也不会承受低贱的侮辱,大不了我自断心脉,看你还怎么逃脱我许氏的追杀。”

“好的,许美女,我相信你完全能做得出来。”楚寒把手里把玩的匕首夹在后腰,一脸正气,“我在此向你郑重的道歉,我不该怀疑你,仙子怎么会长腿毛呢。”

他纵身一跃,从马背上跳下来,然后冲着许琴音搭出手背,动作优雅,

“许美女,请下马。”

“嗯?”许琴音神色一怔。

楚寒解释道:

“你的银鳞走马跑得太慢,根本无法顺利逃脱,还不如下马步行,进入深山老林,这叫出其不意,剑走偏锋。”

在楚寒充满善意的眼神示意下,许琴音乖乖下马。

“走你。”楚寒一击掌,打在马屁股上。

银鳞走马凄惨的嘶鸣起来,撒开蹄子,在大道上一路狂奔起来。

楚寒和许琴音走入路边的密林,越往里走,越是远离人烟,直到两个时辰后,眼中所见已是完全的原始丛林景象。

许琴音穿着长裙白靴,本来就不适合在林间行走,再加上楚寒不停地催促,一路急行,她的衣服已经被林中的树枝和藤蔓,刮得零落不堪,头上衣服上也粘着枯叶,活脱脱一个落难仙子的模样。

哗啦啦。

一条清澈见底的溪流,出现在两人的视线中。

“不行,我走不动了,就算你现在要杀了我,我也要休息一下。”许琴音不管不顾的冲向溪流边。

“好吧。”楚寒答应下来。

他来到溪边,见到溪水清澈,便蹲下腰来,低头掬起一捧水,打算好好洗一把脸。

几条手指头大,仰面朝天,死不瞑目的小草鱼,顺着溪水飘下来,从楚寒的手底下流过去。

楚寒松开手,抬起头一看,许琴音坐在一块溪流边的石头上,脱掉了鞋袜,把一双白嫩嫩脆萝卜一样的脚丫,泡进了溪水里。

“喂,你有没有素质,”楚寒当场就生气了,站起身对许琴音喊道:“我在洗脸的时候,你却在泡脚丫子,还有,你的脚气也太厉害了,把水里的鱼都呛死了。”

许琴音坐在石头上,动也未动,淡然道:

“第一,我不叫喂,我有名字,许琴音。

第二,我没有脚气,所以水里死掉的鱼,和我无关。

第三,你在上游洗脸,我在下游洗脚,我都没有嫌弃你,你却先叫起来,究竟是谁更没有素质一点呢?”

“嘶,你说的很有道理。”楚寒眼中浮现一丝羞愧,转瞬即逝。

他转过身来,拿出别在后腰的匕首,望向远处溪水的上游,有两个身穿靛青色衣衫的男女,从暗处走出来。

男的,身形高大,胸背宽阔,腰细手长,若是让武道大家来看,便能认出这一名男子的体型,乃是极其适合修炼拳法的龟背蜂腰之形。

女的,眼泛桃花,背负一柄长剑,十指修长,右掌虎口光滑无茧,这表明该女子若不是怠于修炼剑法,后背的长剑仅是装饰,那便是她的剑法修练已至深处,手掌虎口的老茧尽数脱落。

“嘻嘻嘻,师兄,你下的毒被察觉到了。”桃花眼的女子,笑嘻嘻的开口说道。

“没关系,不过是多费一些事罢了。”身形壮硕的男子,看着楚寒,像是在看着躺在案板上的鱼肉,“不如我俩打一个赌,如果我能在三招之内制服他,师妹你就亲我一口。”

桃花眼的女子羞红了脸颊,跺着脚,嗔怪道:

“哎呀,师兄,你好坏呀,我好喜欢。”

“喂,你们两个,适可而止,我可还是一个孩子呢。”楚寒出声提醒穿着靛青色衣衫的男女。

“师兄,我觉得他非常讨厌。”桃花眼的女子指着楚寒,撅起嘴道。

“师妹,待会儿我会给你把他的手脚扯下来,任你处置。”身形壮硕的男子亲昵的摸了摸桃花眼的女子的头发,接着大步朝着楚寒奔来。

人还未至,一股如巨石压顶的气势,便降临到楚寒的身上,一个念头从他的脑海里浮现,

这个男人,很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