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进入南天门
天色渐暗,像是有一层黑纱,遮蔽了人的视线,山林中周遭事物,变得影影绰绰,分外模糊。
一行八人,远远地望见,在两座山包中间,有点点火光亮起,映照出一个小小的农庄。
“那里就是了,去年俺还跟庄主喝过酒呢。”徐念根指着农庄说道。
走的近了,楚寒看清了农庄的内部,一条泥土路,两边是十几间茅草屋子,泥土路的尽头,还有分成许多片的田地,全部用篱笆围着。
农庄的入口,是由两根木桩框起来的一扇木板,木桩的顶部,斜插着一个火把,火焰烧得很旺,劈啪作响,将几人的影子印在地上,纤毫毕现。
砰砰砰。
徐念根向前,用力拍打的木板门。
四周除了火把的燃烧声,没有其余的杂音,徐念根的拍门声,在暗夜里显得非常突兀,一下一下的,像是直接拍在人的耳膜,引得心中无端生出一股努力。
“大哥,让我来,许是农庄里的人睡着了。”李虎三挤到徐念根身侧,抬起手,重重的拍下,同时口中大声喊道:“开门啊!”
吱——
就在李虎三的手掌,接触到木板门的一瞬间,木板门幽幽向里打开。
门后,空无一人。
“嘿嘿,门自个儿开了。”李虎三第一个迈进农庄。
“见了庄里的人,你少说话。”徐念根跟在后面,叮嘱道。
“知道了,知道了。”李虎三连连说着,小步跑向离入口最近的一间茅草屋,站在破破烂烂的窗户前,往里面张望。
楚寒移动视线,大致扫过农庄的十几间茅草屋,不知怎的,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感觉,这十几间茅草房子,缺少生气,像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一样。
“大哥,屋子里没人。”李虎三转过身来,略带失望。
“去看看别的房子。”徐念根挥挥手。
李虎三接着小跑,去往另外的茅草房前。
楚寒抬起脚,来到李虎三查看过的茅草屋,伸手在房门轻轻一推,随着一阵灰尘从门框上部簌簌落下,房门开了。
屋内面积不大,一个泥砖垒的土炕占了近半,炕上有一床补了很多补丁的棉被,叠得整整齐齐。
楚寒的手,在棉被上一摸,指尖拂过,将厚厚的灰尘,刮出几道深深的沟壑,
这一间屋子,最少有半年没人住过了。
“大哥,没人,所有的屋子里都没人。”茅草屋外,传来李虎三的喊声,夹杂着一丝惧意。
楚寒走出茅草屋,看到徐念根忧心忡忡的向他走来。
“有什么不好的事?”楚寒问道。
“庄子里的人,都不见了。”徐念根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李福一脸轻松的笑起来:
“哈哈哈,这有什么奇怪的,逃户最怕官差的搜捕,也许是他们听到了风声,放弃了修建的农庄,往更深的山林里去了。”
一向沉默的郭达开,蓦然开口:
“如果逃户要舍弃庄子,他们一定会把重要的东西都带走,即使带不走,也会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挖坑埋起来,方才我看了,许多间屋子里,桌子上的碗碟摆的好好的,铁锅也架在火塘,锅里还有腐败干瘪的肉块,怎么看,也不像是匆匆离去的。”
对于山中的逃户来说,一口铁锅,几乎需要一家人好几年的辛苦劳作,才能从嘴缝里省出来。
可以说,一口铁锅,简直比命还重要。
楚寒想到了方才见到的棉被,山中的冬日分外难熬,一床棉被便尤为贵重,但是仍是被丢弃在茅草屋里。
结合茅草屋内的摆设,并无遭到破坏的痕迹,屋外,也没有挣扎打斗留下的印迹,他心中冒出一个猜测,
在某一个晚上,之所以不是早上,是因为逃户食物稀缺,大部分是只吃晚上的一餐。
逃户们做好了晚饭,还未开吃的时候,全部被人叫了出去,这一个人一定是村子里德高望重的人,才能让逃户们一个不剩的,舍弃做好的晚饭,乖乖的出门。
接下来,逃户们应该是被领到了一大片空地集合。
至于在空地上发生了什么,楚寒想象不出来,反正是逃户们再也没有回到自己的茅草屋,屋子里火塘上煮着晚饭,慢慢的腐败。
“大哥,我们离开吧,我觉得心里直发毛。”李虎思凑到徐念根身边,环顾左右,像是害怕有怪异的东西偷偷接近。
“哼,去哪里?去外面睡土坑吗?”徐念根眼珠转了转,抬起头来,目光落在农庄入口插着的火把上,冷笑道:“呵呵,如果农庄里的人真的跑光了,这上面的火把又是谁点的呢?”
“我知道,是鬼!”李虎三一拍大腿,脱口而出。
一只手,从其背后伸出,搭在了他的肩上。
李虎三登时像是受惊的兔子一样跳起来,疯了似的嚷道:
“鬼啊!”
“鬼啊!”李虎思跟着跳起来,攥起双拳,闭上眼不管不顾的抡起王八拳来。
砰。
一声闷响,李虎三脑袋中了一拳,剧痛袭下,头晕目眩,当即哭出声来,
“哇——鬼来杀我了,我死定了。”
“够了!”徐念根一脸怒容,大声喝道。
李虎三和李虎思兄弟俩一下子安静下来。
李虎思勾起小拇指,掏了掏耳朵。
徐念根的一喝,震得他耳朵嗡嗡直响。
李虎三额头渗出冷汗,说话也结结巴巴:
“大哥,真的有鬼,刚才还拍了我肩膀,打了我脑袋。”
李虎思低头瞅了瞅自己的拳头,无比确定道:
“大哥,我可以作证,我刚才有一拳打中鬼了,我的拳头现在还有的痛呢。”
徐念根的眼角,突突的跳动起来,一只手慢慢地移向腰后。
“哈哈哈,你们两个搞错了。”楚寒站出来,隔开李虎三、李虎思兄弟俩和徐念根,笑道:“刚刚拍李虎三肩膀的,不是鬼,是李虎思。李虎思打中的也不是鬼,是李虎三。”
李虎三和李虎思面面相觑,同时出声,
“是你拍了我的肩膀?”
“是你被我的拳头打中了?”
片刻后,李虎三紧咬着牙,一把揪住李虎思的头发,大巴掌啪啪的呼下去,一边打一边骂:
“胆子肥了,昂,敢戏弄你哥哥,打死你个鳖孙。”
李虎思两手护住脑袋,左躲右闪,不停求饶,
“别打了,哥哥,咱俩是兄弟,我是鳖孙,你也是鳖孙。”
李虎三听了,打得更厉害。
徐念根不去理会两人,转而向楚寒请示道:
“楚公子,你看我们今晚该如何安排?”
楚寒思索片刻,
“离开农庄去外面,山林的夜晚正是毒虫猛兽出来活动的时段,待在农庄,虽然此处有些诡异,但是只要我们分批次守夜,小心一些,我想不会有什么危险。”
“楚公子说得有道理。”徐念根点点头,便转而去找另外几名猎户,商量守夜的事情。
一通商议下来,为了安全着想,几人选择离农庄入口最近的两所茅草房,李福和许琴音一间,李福和五名猎户在另一间。
守夜的顺序,则是上半夜为楚寒、李虎思、张满田、郭达开,后半夜为李福、徐念根、郭达开、李虎三。
“你不要想着偷偷挣脱绳索,我对自己的捆绑技艺很有信心。”楚寒把许琴音绑成一个毛毛虫,除了顾涌,别的动作什么也做不了。
许琴音面无表情,任由楚寒把自己绑起来,
“你想我身上得到什么?我相信你不是一个被下半身支配的男子,只要你放过我,我可以给你一千两黄金,并且,我会发毒誓,绝不会向你报复。”
“你真是一个小富婆。”楚寒刮了刮许琴音的鼻子,“睡觉吧,我想要的东西,是银子买不到的。”
许琴音甩了甩脑袋,眼神闪过一丝厌恶,
“究竟是什么东西?只要你提出来,我一定能办到。”
“你爹爹,许千重的老命。”楚寒面上浮现出一片向往之色,“据说,许千重是先天境的武者,等我到家中,加紧时间修炼到后天七层,然后向许千重提出生死赌战,用他的人头,当做我踏进先天境界的垫脚石,洗刷我身上曾经遭受的屈辱。”
曾经的屈辱和折磨,在楚寒的身体上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迹,这不是换一个灵魂能够改变的,每当醒来之后,感受着身体上的伤口,心中的恨意,便会如滔天的波涛,滚滚不休。
“不可能,我爹爹作为许氏一家之主,怎么会答应你提出的生死赌战。”许琴音一口咬定,“再者,武道修炼,如逆水行舟,不是你想晋升就晋升的,换一个条件。”
楚寒的眼神中,带着愚弄,
“呵呵,晋升到后天七层,对别人来说很难,但是对于我来说,不过是时间和积累的问题。要不然你以为,我在筋脉尽断,丹田被毁的情况下,是怎么恢复到后天四层的实力。”
“你转修炼体功法,而且是顶级的炼体功法!”终于,许琴音的脸上,多出了惊异的神情,旋即,又恢复如常,“那又怎样,你不过是小小富商的儿子,而我父亲则是传承三百年的世家家主,你连跟我父亲见面的资格都没有。”
楚寒弹出手指,温柔的捻动着许琴音的一缕乌发,
“是啊,要是正常情况,我压根就见不到许千重,但是谁让我手里有他的宝贝女儿,他要是不答应,我就让他每日收到女儿的一个零件,他一定会答应的。
甚至,我还能在和他进行生死赌战的时候,把他的女儿拉出来,放在旁边狠狠折磨,在对战的关键时刻,一刀割下美人的头颅,我不信他的心境不会波动,哼哼,哈哈哈······”
“魔鬼,你是魔鬼,我就是死也不会让你如愿的。”许琴音面露决绝之色,心念催动,体内的内气快速运转,冲向胸腔心脉。
楚寒并指如剑,猛然出手,比许琴音的内气运转速度还快,一下点在后者的小腹丹田。
噗。
许琴音浑身一震,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体内运转的内气,像是断了线的风筝,顷刻间失去控制,沿着筋脉乱窜,并且快速衰败下去。
“怎么样?丹田被毁的滋味,不好受吧。”楚寒贴近许琴音的脸,四目相对,“好好体验一下我的感受,我还没截断你全身的筋脉呢。你放宽心,没有我的允许,你连自杀也不会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