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周帝辛
纣王的寝宫,侍女们服侍酒醉的帝辛更换衣饰,尔后站在一旁。
拿着湿巾,闻清儿为帝辛擦拭额头上的密汗,她忧虑地说:“大王怎么酣醉如此?午后至今已是几近黄昏。”
芳龄稍许的侍女莲步探出,站立低首,鞠礼细声说来:“娘娘,奴婢听说大王今日同西岐来的诸侯王在宴会上共饮,席间多有欢语。诸侯王带来美酒,君臣之间都是兴致泛起,喝的很畅快。”
闻清儿起身,到这名侍女旁边,对她们吩咐:“你们留在此处,好好照顾陛下。酒醒半时,大王定是会口干舌燥,那时记得要将醒酒汤呈上来给大王饮用,消得倦怠。”侍女们皆是点头答应。
手持锦团蒲扇,苏妲己很是无聊地在帝辛旁侧为他扇风。
凉风习习,拂过帝辛垂落的发梢,他嘴角有了淡微惬意的笑容。她看迷醉的帝辛忽而黠笑,俏皮的用锦扇在帝辛鼻子上挠起来,扇轻毛羽引得他不舒服,头轻摆起来,随后偏侧一边。
妲己不依不挠,贝齿咬着下唇,笑怀俯身倾前去,伸手向里边继续调皮戏弄。这时,帝辛皱起眉宇,神色紧张,头上汗水也多了起来,闭眼大声叫喊:“老婆,别走!”
“啊,姐姐!”苏妲己瘪着嘴,楚楚可怜地转过头来看着闻清儿。
洪亮的呐喊与娇唤声,惊吓了后边的侍女们。
闻清儿匆忙走过来,接过锦团扇慢慢为帝辛扇风,手安放在他青筋大起的手背上。原来帝辛方才被苏妲己挑逗下,也不知怎么激动得擒住她纤细的手腕,直叫人生疼,便是让妲己疾呼出来。
温柔细语,闻清儿低声温柔地说:“大王,妾身在这里,好好睡吧。”手还在轻缓扇风,使得帝辛慢慢地松开妲己的手腕,呼吸趋于宁静又是接着呵呵酣睡。
苏妲己伤哭地在吹凉她发红的手腕,委屈的看帝辛,她对闻清儿告状:“哥哥他不知轻重,伤疼了我。”闻清儿摇头,笑为她揉按嫩白微红的肌肤,小声说:“好好,不要哭,我们待会儿出去进膳食。晚间时分,姐姐自己过来照顾大王。”
这可把苏妲己喜的抹开眼泪,笑出来。
轻轻拍着帝辛的胸膛,闻清儿抿着嘴,微笑看了好一会儿,才起身把扇子交给侍女。此时的妲己还在内心嘟囔,凡间男子的力气好生大,疼死她了。也不是没怀疑过是附身的缘由,才让她自身变弱了些。
待她们二人离开后,芳龄侍女才走上来,继续为帝辛扇风。其余侍女则是站在一边,有的是在等着更换他额头上的冷湿巾,有的已经在架起灯笼,准备悬放在外边的挂钩上。
黄昏色晚,彩霞归家。
……
‘好久没有喝到这么好喝的酒。’
帝辛嘴中吧唧,呵呵朦胧。
迷迷糊糊,他睁开眼睛,眼前的电视涟光闪烁,无声地在播放有趣的综艺节目。很自然的,他问道:‘我睡到什么时候了?’厨房那边探出头来,一张模糊的脸只看得清小嘴在笑盈盈的微动,好像在说什么。
懒懒地躺在沙发上面,帝辛身无倦怠而心头疲惫,根本感受不到一切。
他忙得闭上了眼睛紧紧的,簌簌剧烈的摇摆起头,再睁开。然后脸孔逐渐清晰起来,嘴里悠悠传出声音,说着:‘……们过去,你又是说陪我要紧。说真的,你这样拒绝他们,不去参加酒会,嘻嘻,常河,你不怕他们会生气?’
妻子笑说道,突然娇呼一声‘啊!我的肉沫茄子呀’。
她钻进厨房,里面的厨具在欢快地响动,时不时还冒出香喷喷的菜肴气味。
站起来,常河身上的毛毯滑落。他看桌子上有几瓶酒,几碟狼藉乱放的外卖餐盒,还有已经切去三分之一的大蛋糕,各式各样的水果纷多,三颗沾上奶油的樱桃在上面,细长的根茎歪扭摆向各边,很可爱,而巧克力浓郁味道使得他想起‘昨晚’的欢乐。
端着一盘茄子炒肉沫的妻子从厨房走出来,望了一眼桌子,笑骂说道:‘呆子,快点收拾桌子。快要吃午饭了,真是佩服你能睡这么久,臭懒猪。’说着,她寻到一处桌子空位放好菜盘,边嗔骂边在着手,竟然还是自顾自地自己收拾起来。
常河恍惚神情走过去帮忙,小心抬起大蛋糕,妻子低头小心瞧看用纸盒装好,嘴里还在笑闹说:‘呵呵,叫你不要买这么大的蛋糕,你非要买,看罢,我们都吃不完了。’装好后,她放在边上的石台架。
疑惑着,她见常河没反应,担忧的走过来,用手轻戳了戳他的脸,细声地说:‘昨晚喝了好多酒,是不是还在宿醉,感觉难受了么?要不再躺一会儿休息一下,我等你起来再热腾这些菜一块吃,没事的。’
忽地,他张开拥抱住妻子,默默不语。搂过好久才流下眼泪,艰难地说了句:‘我没事,我很好。’
妻子感到有点意外,今天的常河有些不一样。但她还是轻拍了拍后背,安抚他说:‘懒猪,肚子饿了没有?’
‘嗯。’点了点头。
常河跟妻子挨着座,看她给自己夹菜,手里捧着碗忘了吃饭。妻子看着常河,‘噢’一声,俏丽的小跑离开,回来时,手上捧着一碟配菜,笑眯眯地说:‘试试我给你做的泡菜,这样吃起来会很有胃口哟。’她坐下来嘟着嘴巴,神情有些扭扭捏捏,不好意思地说:‘可能还不是很好吃,但勉强还可以的。’
对了,妻子她是南方人,吃得很清淡,自己则是外省辛辣乡镇出来的。常河夹了几片薄薄的泡菜,放进嘴里‘啧啧’脆响,然后快吃了几口米饭,又是吃起了肉沫茄子和翻炒莴笋,青椒豆干更是吃的不亦乐乎。
妻子很愉悦地在帮他盛着一碗海带汤,轻推到他旁边。
端起就是喝完,常河心中满足。
妻子在旁边笑说:‘唉哟,过生日,一年长一岁,我又是要老咯。还好没有被人嫌弃,你还能喜欢吃我做的菜肴。’
‘诶,你听说了吗?咱们隔壁的杨大姐怀上了二胎,她家的老大哭哭啼啼,闹了好几次呢。谁知道今儿一早起,我碰见小朋友在缠着杨大姐,他叨叨说给弟弟还是妹妹买什么衣服零食,哈哈,小家伙好可爱。’
‘我猜他肯定是自己馋嘴,这么小就是机灵着在说谎。’
就这样一直听她说话,妻子的眼里泛着光彩,而他很想自己也开口参与,却不知怎么好似嘴被黏住了,说不出来。
明明脸上是在温和笑看妻子,但他心里犹如刀绞般疼起来。
妻子神秘兮兮的靠在常河身边,低低说起来:‘老公,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你不要被吓到喔,就是那什么,我,怀孕了。’说着,她不知从何处拿来测验试纸递给他,上面一道红很清晰。
她羞涩脸红笑着捂嘴,眼里的爱意倒映在常河的心中。
听后,他激动得胸膛起伏,笑容慢慢挂上脸,急促呼吸地说:‘什么时……’
突然天地翻转。
屋外的太阳光更是猛地全部涌进来,直把他们两人包裹起来,妻子还在笑,他却睁不开眼睛,亮晃晃的四周让他感觉十分刺痛。
……
新年贺春,寒风吹落叶。
白天,广场上热闹的很,人群攒动。
睁眼后,常河拼命张着脖颈到处看,突然,他看见妻子在远处人群中跟他挥手,他急忙冲过去。不小心,撞到了一对情侣,低头道歉说:‘对不起!对不起!’此刻,常河惊喜发现,自己能够说话,拍了拍自己的嘴巴。
那被撞的男人笑说:‘好奇怪这人,你看。’女人则是扯住男人说:‘阿宝,我们走吧’。
终于跑到妻子的身边,他看她穿的厚厚,弯下腰气喘吁吁,兴奋的询问她:‘你……咳咳……老婆,你刚才跟我说什么?咳咳……’妻子歪着脸迷糊道:‘我一直站在这里没说什么啊。’
‘常河,你看你看!那边的灯彩挂饰好漂亮,我们买下来好不好,新年放在家里肯定好看。’妻子站在身边摇着他的手臂撒娇央求。常河茫茫点头道:‘喔,好好。’
在街边买了很多吃的和添置了几件新年衣服。常河笑着和妻子攀谈起来,就好像一直以来都是这样幸福着。到了街边湖畔的长椅上总算是没人来这里,落得安静。
他们走的脚很酸疼,坐在椅上,把好几袋子放地上,或放长椅旁边。
常河拿出几张纸巾递给妻子。她擦拭脖子细汗,吐舌说:‘大冷天走了一身汗,好可怕的新年。’他笑呵呵地说:‘新年就是要这样才有年味,人要是都安静下来不出门,那多没意思。’
妻子憨憨笑起,于是自顾自在掏着袋子,摸了摸新年衣服,小腿打摆很开心。又是拿出了零食吃起来,吃的满嘴都是。
无奈笑起来给她擦嘴,常河对她说:‘你好贪嘴啊,最近怎么就嘴馋起来了?’妻子‘哼哼’笑着说:‘哼,也不知道是谁,哼哼,在我肚子里丢了只小家伙,居然还说我嘴馋!哼哼。’
她摸着腹部啦啦呢喃,可爱的声音继续说:‘宝贝,这样数落我们,看我们以后还理不理爸爸。’
常河笑起,拍了鼓掌哈哈笑说:‘我刚才就想问你这个事,你搞的我都糊涂了,差点儿忘了问。好啊好啊,我要当爸爸了!’
低下头,他将头埋在妻子的腹部,隔着衣服吻了吻,很是爱惜的表情。妻子轻拍了一下常河的头,微嗔说:‘你都已经知道我怀了三个月,现在才高兴,这么迟钝吗?’
他厚脸皮地说:‘一直高兴,一直都很高兴。’
‘大王,你说我们为孩儿取什么名字好呢?’
电光一闪间,他听到另一位轻柔的女人声音。
常河猛地抬起头,紧张地看着妻子。
妻子小嘴鼓鼓吃零食,纯真无暇的眼神看向他,用小手轻轻抹开了嘴角的糖渣,扑哧一下笑出来:‘怎么啦,孩子在跟你闹别扭吗?’
‘没,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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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歌夜深,皇城卫兵全都是在精神抖擞站立。
有一身姿妖娆的黑衣女客跃动到此,瞧见下,侧躲到右侧的皇城墙壁。看了高高的城墙,她快而飞起,轻易翻过去。她见过几回皇城内廷的地图,按着脑海的记忆,遇到巡逻则是隐匿起来,一间间搜索查看。
是也,玉美人此间正是在冷静地寻找着帝辛身在何处。
既然下蛊毒的办法失效,那就自己主动施法给纣王。回想方才姬发回到客店,自己快而到房间恢复了女儿家的妆容,起身迎接他。
姬发笑对她说:“今天很是顺利,博得大王欢心,我们再多游玩几天,过几日就是回去了。”她勉强笑起说:“好,妾身听夫君的安排。”
然后姬发出门后,满脸阴郁,去到父亲的房间。
心中悲切,玉莹能感觉到夫君的颜面在今日全是丧失没了。
她在房间里踱步,愤愤气道:“事决不犹豫,今夜刺身前。”于是便换上了夜行衣装,准备冒死为爱郎。
这妖精,性情单纯,不作思量,全然没料到有什么后果之忧。
奔走跳跃,她寻了好久,终于在夜色中感觉到细微的帝王气息。慢慢移步,悄至寝宫门前,隔窗探内,却是看见了几位侍女在边上,扇风的女婢有些倦乏的点了点头,好像要睡去,手上没了劲儿,扇一下停一下。
另外几位更是不堪的在打呵欠,昏昏睡意。玉莹轻笑:“妖祖在上,助我大成也。”
遂从绣口喷出一小股迷迭香味儿送到里间。
着!悉数倒下,扇风的侍女也俯倒在帝辛塌边。
玉莹手里拿着一只木坛,坛中放着一只小小的黑虫,她咬了下自己的手指,在木坛画妖咒,再狠滴出血喂给小黑虫。
小黑虫一尝食,瞬间诡异的裂开了身上甲壳两处细缝,渗出浓青色的汁液,似乎变得更加凶猛些,翅膀扑棱有力,木坛都被割开几道裂痕。
她有些白皙的唇色笑意绵绵,心道:任你生猛龙虎也死定。
举坛,欲对向帝辛发出小黑虫。
“小妖怪,你在做什么?”
从宫殿大柱的阴影下,申公豹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