禅心道红尘

楼上，一身黄色绸衣的金莲手扶着栏杆，没有多少人注意她。而她看着楼下的曹老缓缓起身离开了原本的位置，坐在一边。曹禅心对的曹老鞠了一躬后坐在了老者对面，似乎准备与老者对弈。她没有想到他会下棋。

“晚辈曹禅心，请前辈指教棋道。”

即便“年龄”比老者大，但曹禅心依然以晚辈自称。

老者：“看你骨龄不超二十，能看懂刚才那盘棋，实在不烦，当小二可惜了。”

曹禅心没有答话，因为他在思考他为什么要答应下棋。前世他完全没有下过棋，可刚才那种感觉真的很玄奥！他不知缘由，说不出拒绝的理由。

他记忆中“自己”确实实实在在练过棋。可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呀，他脑海中只有片刻的棋局画面，和一些棋盘招式。

这也不是普通人下的棋，他不知道该如何去计算演化棋盘落子。他到底为什么答应？曹禅心想不明白。

至于老者为什么要和他下棋？曹禅心看出来了。老者的棋道甚是霸道，求的是绝对的胜负，生死棋局，可他却输了。

他急需要再下一盘，一盘可以定心境的棋。曹禅心小小年纪看懂了他的棋道，自然就成了他现在最佳的对手。

不是生死局不是生死局，怕什么？下就下。

曹禅心如此想到，便也没有了紧张，专心收拾棋盘。

几息时间，棋子就到了各自的手边。

曹禅心说：“黑子先行，长辈请。”

老者也没有计较那些长辈晚辈的事。先行后行都无所谓，都一样的。

“叮！”

一声清脆的声音，黑子落在棋盘正中央。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变慢了，看到那颗黑棋子，不知为什么。周围众人的眼睛都有点儿微微不适。

还好老者释放了周围的气场，用道法将围绕三人的地方变成了独立一方，要不然估计众人的眼睛要瞎。

曹禅心眼睛没有丝毫的不适，更不要说是疼痛了。他眼睛里反而变得更加深邃，瞳孔中的那张棋盘，似乎就是那天地。

“叮！”白棋落子。

随便起手，本本分分的简单下法。

老者依然手握棋子，用拇指将棋子弹到棋盘上。

“叮”！

“叮”！

……

第十七步，该曹禅心落子，白子执于手指间，却迟迟不落。

楼上的金莲已经走下客栈楼梯，来到楼下，成功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少女面容，却举手间皆现成熟风韵，一身黄绸，在众人间极为醒目。如此美景，秀色可餐，不比坐的两个老头、一个小二下棋好看！

“喂！不招呼客人，你下什么棋。刚才有桌客人说你把菜汁弄的到处都是！”

“老板娘，他……”

“你忙你的去！”

那对胖兄弟中的一人，看到曹禅心上班下棋，立马大声训斥。看到老板娘在场，正好，准备告状，可还没说出口，便反被老板娘训了。

还能干嘛？该干啥干啥呗。

胖小二走时还恨恨嘀咕到：“可恶的小白脸子！#＊＊……！这么快就勾搭上…”

金莲似乎没有在意众人的目光。看了看举棋不定的曹禅心，又看向那棋盘。

棋盘上才十七枚棋，怎么下，都可以，为什么他犹豫，举棋不定呢？

“叮”！

金莲才正想着，曹禅心就落下那一棋。在众人看来，曹禅心就只是思考了大半天才落下棋子。

可只有下棋的两人，还有旁边静静坐着，眼睛似睁似合的曹老才明白。

眼前这个长得十分好看的少年小二，刚刚落下的哪一棋，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曹老原本以为曹禅心该认输了，毕竟这已经很了不起了。虽然不是生死证道之局，但能与眼前这位对弈十七步，已经很了不起了。

他万万没有想到，曹禅心竟敢以寿命强下这一棋。

在周围人眼中，就是一个老人和一个俊俏小二，一来一回、一招一式静静的下着盘棋。旁边说书曹老咪着眼，静静坐着看。

可在老者的遮避气场内，完全不同。曹禅心面容似乎有些疲惫，但深邃的眼眸里却战意滔天。

所有人，包括老者，都看不到的是曹禅心长发中，数百黑发变白丝。

“我输了，算了，不下了。”老者突然开口。同时撤去了周围的遮蔽。

不懂行的都在诧异，这老者居然下不过这个俊俏的小二，这才十几步就赢了？

会下棋的人，心中更是疑惑。这才十七步，还没有定胜负呀！

老者并没有输为什么不下呢？认输了呢？少年这一棋，难道不成还是步玄奥妙棋？

曹禅心听到老者的话，几百白发又变为乌黑发色。眼神从深邃变清明，思维也逐渐清晰。

老者微微一笑，起身，走向门口，离开了！

曹禅心正准备起身追向老者，耳边又传来了老者话语:“少年郎，有魄力，像老夫年轻时，我这次因为你，有所感悟。我欲收你为弟子，你答不答应无所谓。棋盘留给你了！来日再见！”

曹禅心看这人来人往的街道，谁能想象世间凤毛麟角的第六境强者，刚刚从这里走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