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箴

020不解风情少年郎

童湛与陈神之间尚有丈许距离,此刻童湛右手呈爪向陈神抓去,后者身体顺势往后一靠,这一爪便落到了空处。

“好身手!”

童湛赞叹一声,面上不急也不恼,从腰后抽出一根七尺长鞭狠狠抽向陈神。

长鞭划破长空的厉啸仿佛一记惊雷,惊散了周围其余食客,他们很乐意遇到这种情况,这意味着他们可以逃过这一单。

白衣青年却不做此想,他本就不缺这几两银钱,倒是这精彩的打斗让他兴致颇高。

蓝衣少年他认得,乃是一豪门大派的传人,目前境界虽然只有锻体后期,却是出了名的霸道,日常鱼肉乡里,百姓敢怒不敢言。

让他意外的是,年轻的小道士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实力竟也与童湛不相上下,难不成是哪家入世游历的天才?

就在这时,长鞭已经追及陈神身前,重重地击打在地板上,溅起好一大片碎木屑。

童湛越打兴致越高,虽然不曾伤到陈神毫毛,却总有种战而胜之的想法。

倘若他以锻体后期的境界战胜了炼神初期的陈神,这份威名足可以让他名传天下!

试问谁能经得起这份荣誉的诱惑?

只见童湛出手越发狠辣,案桌也都因此遭殃,险些波及到看戏的白衣青年。

“看着点!”

白衣青年顿时懊恼,他坐在窗边已经离得足够远了,可这童湛却好似没有看见他一样,鞭子任旧毫不客气地向他挥来。

这番话听在童湛耳朵里,就像是在故意挑衅一般,回头恶狠狠地瞪了白衣青年一眼,却发现这身衣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

“你是谁?不会是这妖道的同党吧,我刚才就看见你们眉来眼去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白衣青年从未想过自己也有被这样冤枉的一天,轻笑道。

“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无妄之灾我是想躲也躲不过了。”

“那你就是承认了?”

童湛将目光放在白衣青年身上,迟迟没有拿下陈神让他脸色十分难看,正想找个软柿子捏捏呢。

不曾想他却是找错了人,只见白衣青年身随心动,脚步略一虚晃,人便来到童湛眼前,随即一拳捣出正中童湛面门,直将其打得撞破了窗台,跌落到外面街上。

刘姓少年顿时一惊,心想童湛平日里虽然狂妄了些,实力却也还算不错的,怎么会连一拳都抵挡不住?

“阁下出手未免太狠辣了些吧?”

自己人受到了折辱,他是无论如何也坐不住了。

“狠辣吗?他刚才差点打到我的时候你怎么不说?”

显然,白衣青年也不是吃素的主,脸上挂着一幅“有本事你打我啊”的表情,看起来只有那么可恶了。

“那便让我来讨教一下阁下高招吧!”

话音刚落,刘姓少年率先发难,一脚踢向白衣青年左肋。

有了童湛的前车之鉴,他攻击的时候就显得保守的多。

白衣青年却是反应迅速无比,一记擒拿抓住刘姓少年脚裸,转身一肘便击向刘姓少年人中。

此招凶狠无比,刘姓少年再吃一惊,发现自己还是小瞧了此人,只得举起双臂招架。

“咔嚓”一声,他听到了骨头断裂的声音,细看去时,发现双臂已经折断,剧烈的痛苦刺激着他的身心,汗水便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

“住手!”

这时,其余两人再也看不下去了。

白衣青年先后重创童湛和刘姓少年,实力强得可怕,他们有心帮衬一二,却也只能无能地怒吼。

他俩的实力还比不过童湛呢,上去了也只能找死。

兴许是他们的呵斥起了作用,白衣青年果真放下了刘姓少年左腿,后者便重重地砸在地板上。

两人这才急忙上前将其搀扶起来,却见刘姓少年已经满头大汗,双手颤抖不止。

“你究竟是谁!”

其中一人瞪着眼睛问道。

白衣青年悄然退回自己座位上,轻轻拂去身上尘埃,态度自然地回道。

“吾名白钦,蒙江湖豪杰错爱,增一外号无形剑。”

“无形剑?竟然是你!”

刘姓少年顿时明了,如果此人是那无形剑的话,输给他也不算冤。

传闻无形剑白钦此人出手无形无影,快若雷霆闪电,往往出手的瞬间就已击败敌人。

“大别山刘义川见过道友,此前失礼之处,还望道友见谅。”

刘义川抱拳一礼,无形剑尚未出剑就已强悍至此,他们这次是真的踢到石头了。

就在这时,落到街上的童湛重新回到了楼上,人还没到,声音先行。

“刘家哥哥你要为我报仇啊!替我杀了他!”

刘义川只觉得头痛无比,童湛脸上的伤口还在流血,他是怎么还敢说这种话的?

“哦?好像你那弟弟不打算放过我啊!”

白钦冷冷一笑,目中闪过一抹杀意,顿时把刘义川吓得不清。

“住口!这位是无形剑当面,怎地这般没有规矩?”

童湛这时才知道白衣青年竟是那威风赫赫的无形剑。

“白家哥哥你还记得我吗?我是童湛呀,我们小时候见过一面的。”

童湛一拍大腿,一把擦去了脸上的血渍,竟喜笑颜开的一路小跑到白钦身边,好似脸上的伤已经不碍事了。

白钦脑海里顿时想起一个熊孩子的身影,他本不愿想起这段不美好的回忆的。

“年少往事早已抛诸脑后,却是不识你是何人了。”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白钦脸上的难堪,只有童湛还在孜孜不倦的帮他回忆。

“你忘了吗?小时候我们一起去抓过鱼、一起摘人参呀!”

白钦脸色瞬间就黑了,那是抓鱼吗?分明是偷大别山的龙鱼好吧?还有那是摘人参吗?明明是偷三清观的灵参好吧?

为了这件事,宗门曾经把他绑到大别山和三清观磕头谢罪,他永远都忘不了那种屈辱!

“别说了!”

白钦大声呵斥道,这件事情别人未必记得,但是身为大别山弟子的刘义川应该是听说过的。

果然,刘义川脸上透露出一种古怪的表情,似乎想起了十年前的某个传闻。

“既然都是朋友,这件事不如就此揭过如何?”

他的伤势虽重,却不曾伤及根本,此刻运转真气强行镇压下去,尚有余力劝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