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婵颂歌

国安郡主与太子大婚并没有解决翊国的麻烦,加上最近给永安侯府求情的官员太多,楚瑜的脑袋已经快炸了。

“陛下,炎国大军已经打进南州,再不出兵,北方也保不住了呀!”几个肱股之臣在朝堂之上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楚瑜还在犹豫,主要原因是监天司的朱道长离开皇宫已经七日了,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回来的消息。

“陛下——”

“别说了,孙胜将军何在?”

“臣在!”一位将军跪地。

“这是调用南州大军的虎符,再加上京城五万大军,朕命你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南州失地,将炎国军队赶出翊国!”楚瑜拿出一个虎符。

“臣遵旨!”孙胜接过虎符。

站在下面的夏灼一阵心寒,如此重要的战场,楚瑜竟然交给一个三品参将,难道正如夏婵所说,永安侯府入狱,陛下已经不信任他了吗?不过好歹决定出兵了,总比在京城等死强。

不到三日,西部边境邸报:巫央国再次发兵攻打边境,无奈之下,京城剩余五万大军出征,西部与南州路途遥远,大军也至少要一个半月才能到。

在如此紧张的局势下,夏柯与程月华的大婚时间也不得不延后。

燕都天牢中,永安侯一家被关在一起,幸好永安侯平时为人极好,在军中威望极高,因此就算入狱,永安侯也想尽办法将夏婵给的镯子带在了身上,那只镯子现在算是许子怜的半条命。

“夫君,长清,长淮是我对不起你们。”天牢中,许子怜将夏婵出生时的事都说了出来。

“子怜,这不怪你,当初若换做是我,或许也会这么做。”月圣泉握住许子怜冰凉的手。

“是啊,母亲,圣凰天女当时可是代表着整个翊国的希望,当初若是传出圣凰天女早夭的消息,永安侯府怕是早已不复存在了。”月长清也出声道。

“娘,我们是一家人,有什么事一起面对。”月长淮道。

“说到这里,不知道婵儿如何了。”许子怜转头担心已经加入宫门的国安郡主。

月长清摇了摇头:“母亲不必担心,既然没有同我们关在一起,想必是无恙的。”

“那孩子是无辜的,希望太子不要因为此事而苛待她。”许子怜忧心道。

月长清兄弟二人对视一眼,眼底满是无奈。

“圣凰天女之事关乎翊国存亡,陛下应当不会将这个消息散播出来,在真相大白之前,婵儿不会有事的。”月圣泉心疼许子怜的同时,也在默默心疼一出生就没有了气息的亲生女儿。

与此同时,将军府的夏灼也是焦头烂额,大半个月已经过去了,夏婵依旧不让他去求情,甚至不让他去看望永安侯一家。

“婵儿,如今朝中给永安侯一家求情的人越来越少了,不知多少人的目光盯着将军府,我若再不开口求情,怎对得起世子的提拔?”夏灼脑子都快炸了。

“大哥,你要明白,我们的目的是救出永安侯一家,至少保住他们的性命,而不是得到一个知恩图报的好名声,如果求情就能救出他们,这大半个月来,求情的人还少吗?陛下又是什么态度?”夏婵反问道。

“对于众朝臣求情,陛下确实很是恼怒,甚至今日失言说出再多说就废了永安侯这样的话。”夏灼目光空洞。

“陛下当真这么说?”夏柯惊讶道。

夏灼点头。

夏婵和夏淇对视一眼:“大哥,今日你若是去求情,那就相当于给永安侯府送了一张催命符。”

“什么?”夏灼讶然。

“陛下或许忌惮永安侯府已久,这次不知抓住了什么把柄,而且如今极有可能就在等你的态度。”夏淇神情肃穆。

“什么意思?”夏灼还是没有明白。

“大哥,永安侯乃是翊国正一品军侯,在朝中威望如此之高,加上与将军府交好,陛下还敢将永安侯一家放出来吗?我有一法,可暂时保全永安侯府众人性命,但是大哥你要受点苦。”

“婵儿,只要能救永安侯府,你但说无妨。”

“我们必须要让陛下知道,如今他还离不开永安侯府。”夏婵道。

夏淇深以为是地点头:“没错,永安侯府在翊国扎根百年,可如今有了大哥,这唯一一品军侯的位置已经堪忧,如今他犹豫的原因只有一个,就是不确定大哥是否有野心。”

夏灼看了眼夏柯,还是不明白。

“简而言之,如果大哥选择不求情,说明大哥没有野心,可以放心利用,那永安侯府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但如果选择求情,以两家的关系,陛下在猜忌永安侯府的同时,还会提防将军府,这样一来,他更不放心将永安侯一家放出来。”夏婵解释道。

“那大哥怎么做?不管求情还是不求请,永安侯府似乎都难逃困境。”夏柯道。

“没错,所以陛下也这么想,在他心中,如今的永安侯已经没有大用,甚至会对他构成威胁,所以,我们要走另一条极端。”夏婵道。

“什么极端?”

“大哥明日上完朝单独求见陛下,讲明永安侯府权势过大,蔑视皇权,请求陛下早日赐死月氏一家。”

“!!!!”夏灼瞪大眼睛看向夏婵:“婵儿?你是认真的?”

“陛下既然怀疑你有野心,那就将这个野心摆到明面上来。”夏婵坚定地看向夏灼。

“大哥,婵儿说得没错,如今朝中出了永安侯府,谁还能压你一头,陛下若想赐死永安侯一家,那也得掂量一下往后还能用谁掣肘大哥,而这段话在陛下那里,你只是处处为陛下着想而已。”夏淇道。

“只是此事过后,大哥你难免要受人非议。”夏婵道。

“只要能帮得上永安侯府,这点非议又算得了什么?”夏灼一笑。

正如夏婵所料,夏灼提出尽快赐死永安侯一家之后,楚瑜犹豫了,如今京中的军队人数不足三万,若是永安侯府一家身死,夏灼原型毕露,谁能回京勤王,所以就算想杀永安侯一家,也必须等到出征的军队回京。

夏灼提议尽快赐死永安侯一家的消息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天牢中永安侯的耳中。

“你说夏兄提议赐死我们?不可能!”月长清一拳打在天牢的木门上。

“月世子,此时千真万确啊,从月家下狱开始,夏将军一直没有给月家求过情,如今更是直接请求赐死月氏一家,哎······”这个狱卒曾受过月长清恩惠,多日来一有机会就给他们带来消息。

“那婵儿呢?婵儿怎么样了?”许子怜问道。

“太子妃殿下自然无恙,月府下狱之后,太子妃殿下已经声称自己没有母家,并单方面与月家断绝关系,因此才没有和你们一起下狱。”这到声音是另一个狱卒。

“娘!”月长淮眼疾手快,扶住即将晕倒的许子怜。

“你说得可是真的?”月圣泉一瞬间仿佛老了好几岁,即便不是亲生女儿,他也将月婵当亲生女儿养了十四年啊。

“月侯爷,小的没有必要骗您,不信你问他。”她的手指向旁边呆滞的小狱卒。

“是真的,我怕月夫人承受不住才······”

“当真是,天要亡我月家。”月长淮扶着墙捂住眼睛,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