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破菊芳

大家纷纷离开大殿,邕穆突然想起了什么,指着镔冶说到:“那个,你留下!”

镔冶转身躬身行礼:“皇上!”

邕穆揉着额头,说到:“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镔冶没有抬头,回到:“臣镔冶!目前司职禁军,主要负责殿外巡逻!”

邕穆点了点头:“以后禁军副统领,主要负责宫内巡逻事务的安排!”

镔冶撩袍跪地,说到:“谢皇上隆恩!”

邕穆挥了挥手说到:“下去吧!”又对着殿内其他宫人说到:“你们都下去吧,让我静一会儿!”

邕穆屏退了殿内众人,刚才还是喧闹无比的大殿,此时间显得有点冷清,现在的邕穆,酒意未散,看着烛火跳动的眼中满是各种情绪,他先是欢喜,欢喜的是,他终于见到了他的仙女,她还活着,甚至现在就在他身边。继而他又悲伤,他们之间咫尺天涯,国仇家恨,甚至她身上的伤,都是自己给的。他纠结,他们曾经是多么相看两厌的人儿啊,可她竟然是夜夜入梦的神女,自己为什么早没有发现,早一点发现的话,也许就不会有后面的种种,现在她对自己,只剩下了恨了吧。他恨自己,恨自己为什么意气用事,为什么要默许屠城,为什么要去西顺,为什么要接下老皇帝的圈套。空荡荡的大殿里,就剩下了这个可悲、可恨、可怜的人儿孤零零的面对着无语的烛火。

镔冶一路面色如常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房门关上的那一霎那,镔冶就顺着门板坐到了地上。他哭了,我们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出名的镔冶哭了,无声的哭了,眼泪顺着两颊滚落,甚至打湿了胸前的铠甲,无声的哭泣撕心裂肺,除了发出声音,不管不顾的痛哭流涕。他为自己哭,哭出压抑心头的委屈和不甘,他为子潆哭,哭她的命运坎坷,身世悲苦。他哭了很久,他慢慢的笑了,她还活着,真好!

礼乐司的司长心情是整个皇宫当中最跌宕起伏,最初听闻场内人都陶醉了,很是佩服自己的眼光,心想着终于堵对了,甚至连什么样的封赏都想好了。后又听闻刺杀,吓的手中茶碗都打翻了,又想了好久,房梁上的三尺白绫都已经挂好。正准备赴死之时,又传来孑英被收入后宫的消息,司长瞬间瘫软在凳子上,陷入了纠结,这是用死还是不用死啊,我这是赌没赌赢啊。夜已深,不敢再继续打探消息,只能在礼乐司静静等待旨意。直到寅时,四周依然寂静无声,这才忐忐忑忑的躺在了床上,却也不敢睡,战战兢兢,兢兢战战,慢慢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旨意便真的到了。司长跪在地上,哆哆嗦嗦,不知道这张纸上写的是雷霆还是雨露。

“礼乐司司长,教唆良民,刺杀圣上,赐死!”一语落地,司长脸色惨败,瞬间倒地。

“这个,和我……呜呜……”没有等她有任何的辩解,几人上来便将她的嘴堵上,脖子上也套上了绳索,司长眼中满是惊恐,不甘的摇着头。

“不甘?”传话太监问到。

司长疯狂的点头。

“那就让你死个明白,皇上要留下姑娘,你就必须死,平了将士们心中的愤恨,姑娘才能安安稳稳的在后宫中住下去。另外,你本身也没少干这类买进卖出人口的事情,死了也不冤,上路吧!”传话太监头也不回的走出房门,只留下蹬了几下腿便不动的司长和行刑的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