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川缘
“岑天!左桢,你看,那是岑天!我还以为他被那陆思卓拐回家去做相公了!”
一听这大大咧咧的声音,岑清语便知道是郭磊。
“郭大头,你净会瞎扯些没用的,我们‘四小公子’啥时候去吃顿好吃的,玩顿好玩的?”高驰眯着双桃花眼,往这边看来。
左桢白了两同伴一眼,静静地在一旁打了声招呼:“祭酒先生好,岑天,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啊,各位。”
“岑天,你前阵子去哪呢?”
“回东珵国去了,还有,我今天向大家辞别,以后就不来国子监了,大家以后有缘再会。”
郭磊有些吃惊:“那以后岂不是几乎都见不着面?”
岑清语点了点头。
高驰道:“敢情我们今天吃的是一场饯别宴啊,我请客,走走走!”
左桢眼中有些遗憾:“岑天,咱们以后还多书信往来,你的点子实在妙极。”
听着周围叽里呱啦的一阵,易景云低头不语,眼神不经意地掠过岑清语的侧脸,清润的眸光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笑意,这女子倒是伪装得挺像,把一群大男人都骗得稀里糊涂的。
岑清语只略微点了点头,连忙应道:“走走走,咱们再好好聚聚,开怀畅饮。”
“跟谁开怀畅饮?爱妃,就凭你那沾酒即醉的酒量?没酩酊大醉、让人抬回家就不错了。”
听到君宇川熟悉的声音,岑清语心里咯噔一声,她凑近君宇川,用仅两个人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喂,你把我的身份暴露出来,就是为了给我惹麻烦?”
“你就是个麻烦,还需要惹吗?”
郭磊看着两个人,一脸的不可思议:“这…这,岑天,我没看错吧,你是玿王妃?!哎呦,我这大老粗还真是没想到,难怪看着你眉清目秀的,跟个女孩子一样,原来真是个女的。”
左桢和高驰两人相视一眼:“玿王,王妃娘娘,多有冒犯,请见谅。”
君宇川风淡云清地说了一句:“不关你们的事。”他顿了顿,画风一变:“不过,知道玿王妃伪装一事的人,也就你们几个了,谁若是将这事传出去了,本王唯你们是问。”
“小生自不敢多嘴多舌,更何况岑天…王妃娘娘是我们的好朋友……”
“啊,不是的,小生不敢高攀王妃娘娘。”
“玿王殿下还请放心。”
岑清语一见那三个公子哥儿怂了:“喂,区区一个玿王能把你们怎么呢?跟缩头乌龟似的。”
“哦?莫非爱妃想把自己伪装这回事给闹出去?”
“若不是你,他们能知道吗?”
“呵,只怕到时候你想瞒都瞒不住,如今说出来又何妨?”君宇川低头凑近岑清语说道:“蒙面人只怕知道了岑天就是岑清语,你的身份真真是不简单啊。”
岑清语直接忽略了最后一句话:“我暴露呢?什么时候?你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君宇川直接忽略了她一连串的问题,附在她耳朵旁边轻声说道:“你的事,能逃过本王的眼线?现在有危险的还不是你,但是你可给本王惹祸上身了。”
“你派人跟踪我?”
“想看看你是否想不开,要投湖自尽,本王也不忍心看你就这么香消玉殒了。”君宇川昨天自己亲自跟踪的岑清语,他看到岑清语的眼泪使水草复活的时候,心中也是极为震惊,当他看到湖水中钻出来一个人影后,心下便立马有了盘算。
“殿下,你可真小瞧我了,我是那么容易轻生的人吗?”投湖自尽多傻,岑清语现在能有一条命就不错了,她想气死、吵死、烦死君宇川都还来不及,她怎么能先死呢?
君宇川的眼睛里少了几分随意,他盯着岑清语的眼睛:“的确,本王小瞧你了。”
“我知道了,殿下,要不你现在先回去吧,这里也没你什么事。”
“你不就是本王的事?”
“我怎么能算做是事?”
“也对,你不是事,这些事不都是因你而起的?你走了,不就没事了?跟本王回府。”
“不回。”
君宇川不由分说地揽住岑清语的腰,使上轻功,两人一跃儿上,衣袂飘飘。
岑清语想这人真是,她跟她朋友多说些话、多吃顿饭,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左桢!郭磊!高驰!咱们还是好朋友啊,要来找我玩的话就来找啊!”
君宇川的速度陡然加快,一大口冷风灌进岑清语的脖子里,她瑟瑟地抖了一下,瑟瑟地说道:“君宇川,不带这么玩的?!”
岑清语看着今天君宇川其实没多大火气,心下通通透透的,这厮的威胁、恫吓不过是口头上说着玩的,他倒不会真的在她性命上动刀子,他不是什么草菅人命的家伙,岑清语也不再那么注意称呼礼仪了,成天说那些东西实在是别扭、难受。
君宇川一听岑清语直呼自己大名,也不恼怒,倒觉得一种不用端着架子的自在。
“哦?那你说说,让本王如何玩,这样玩?还是这样玩?”君宇川揽着岑清语的腰瞬间加快,在空中颠着旋转了一周,岑清语慌得连忙搂住君宇川的脖子,君宇川瞬间又变慢,在空中转了几个花样往前飞去,有如龙腾雾、蛟戏水。
“殿下,你知道现在我们像什么吗?我感觉我就是哈利波特,你就是我的飞天扫帚。”
君宇川对岑清语口中稀奇古怪的名字早已见惯不惯,他:“敢情本王屈尊成了你的工具?”
“殿下,我没这个意思,跟你说咯,哈利波特的飞天扫帚超级厉害,速度超级快,超级灵活。”
“本王能跟一根扫帚相提并论?”
“当然不是。”你怎么能跟那根扫帚相提并论呢?你怕是连根飞天扫帚都不如,飞天扫帚还能帮哈利波特赢得比赛呢,你就只会冷嘲热讽。
君宇川看着岑清语的表情怪怪的,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岑清语,你心情好了吧,不会再哭鼻子了吧,你哭得样子真的很丑,以后不要哭了。”
君宇川一想昨天岑清语微泣的小脸,就如冬阳下雪化了似的,淌过几分纯净和秀气,他不想让别人看她微泣的模样,更不想因眼泪而暴露了她兰族之后的身份。
“嘻嘻,殿下,你真是英俊得很,全身上下就两丑,这也丑,那也丑。”
君宇川知道岑清语的气消得差不多了,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小顽皮,昨天在国子监睡得可好?易景云倒是个正人君子,阵法设得不赖,他,不简单。”
“殿下,有谁比你还更正人君子的么?”
君宇川自知这话是反语,顺着接了下去:“自然是没有。”
“您可真有自知之明。”
“那是。”
殿下,您真是厚颜无耻呢!当然,岑清语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没多会,君宇川把岑清语带到红枫院的醉露亭,神色顿时严肃了起来:“那人要开始行动了。”
“这次…”岑清语看向君宇川。
君宇川点了点头:“对,没推错的话,那人会从我入手,旁敲侧击,最终的目标嘛,指向你,尤其是你的本事。”
“奇怪,你不是比我更重要吗?通过你绕个弯子来击我干什么?”
君宇川知道眼前的女子不知道自己的身份,:“你的身份暴露了。”
“啊?我能有什么身份令他这么警惕?”
“兰族之后、岑天和岑清语是一个人的身份。”
“兰族之后?殿下,你怎么知道的?”
“兰族女后之泪可使植物复活。”
“有这等奇事?殿下,我的眼泪能使植物复活?”
“嗯。本王饿了,想吃洋葱,你去做点来。”
“殿下,你还没说清楚。”
“马上你就知道了。”
君宇川端了一盆枯草跟在岑清语后面走了过去,正当岑清语因切洋葱而落泪的时候,他令泪珠滴落在枯草间,只见那枯草瞬间便恢复了青葱的颜色。
岑清语惊得目瞪口呆:“天下竟有这等奇事!”
君宇川轻轻地笑了:“信了?可否见过你父皇抑或是皇兄瞬间转移?”君宇川知道,凡兰族之人必会移术,要么是东珵国岑王是兰族,要么岑王正妻舒堇皇后是兰族。倘若这两人均不是,只怕情况更加复杂,情势更加不利。
“暂时没,之前的事我也记不清了。”
君宇川眼里闪过一抹失望,幽深如墨的眼眸陷入深邃,屡屡思绪便在他脑子里展开。
不久,他开口道:“接下来一段时间,你派得上用场了。”
岑清语不喜听这话,但是呢,自己的利用价值越大,活好的可能性越大。
她有气无力地说了一句:“殿下,你开心就好。没什么事了吧,我要离开了。”
“去哪?”
“随便哪里,就是不回玿王府了,街边上的旅舍客栈我觉得都挺好的,殿下,你要用我的时候再来找我吧。”
“谁允许你出玿王府了?”君宇川想,昨天他特意没把岑清语强硬揪回家,让她发泄一下情绪,谁知她这会儿竟得寸进尺,还不肯待在玿王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