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宋,大佬抢起人来超凶哒

龙殿山,忠义堂。

姜川看了眼外面阴沉沉的天空,一张枣红的方脸比天气更沉:

“大哥,已经两日了,三妹还是昏迷不醒,不如,我过河请个郎中前来诊冶?”

“请”字咬得特别重。

姜山疲惫不堪,摇手道:“山中亦有良医看冶,三妹不愿醒来,纵然华佗在世亦无良方啊!”

顿了顿,问道:

“二弟,河面可有异常?”

“河道能有什么异常?倒是顾佳船上的人向我打听她的行踪,被我推诿几句,这事瞒不多少时日了。”

姜山叹道:“不错,顾佳掌管河运大局,事务繁多,三天不归已是极限,只怕他们已有所猜测。二弟,先看好船上之人,不许任何人离开。”

姜川颌首,压低了声线:“公子那头~唉!他如此英明神武的人,怎会作出这般糊凃事?他不是弃祖愿于不顾,弃三千弟兄性命如儿戏吗?”

姜川越发激动,胸前的直须被怨气吹起,一飘一荡的。

姜山何曾不明白?

这两日,他亲自去石窟崖守侯,趁风平浪静时朝洞中呐喊,还差人放下万米长缰,祈求能收到公子的回应。

然而一切努力如石沉大海,石窟洞仿佛是连接幽冥的通道,洞深无底,神鬼莫测。

只怕此刻公子正与阎王对酌言欢呢!

姜川冷眼一寒:“大哥,咱们为他柴家耗尽几代人心血,啥恩情都该还清了,是时候为咱自己谋虑一番。”

“这~再等等,公子他…还有一点希望。”

姜山心道:公子三朝未过,头七还远,咱不该如此心急。

姜川一脸无奈,事到如今,大哥还是忧柔寡断,痛心道:

“还有屁的希望,他死定了,再不抓紧时机,我龙殿山三千弟兄危已。”

姜山又是低头不语,他这二弟脾性有些暴戾,但心智着实不错,好奇道:“你想谋划什么?”

姜川狰狞着脸,紧盯着姜山的眼晴:

“再过几日,五十艘货船就要到青州界,我们把它给劫了,再到县城血冼一番,装满五十船粮食货物,出海逍遥快活去……”

姜山的呼吸愈发急促,脑子一片混乱,他避开二弟灼热的目光朝仰天的洞口望去,不知何时,外面下起了阴绵细雨,似乎还夹带白色的小豆花。

他紧了紧衣领,喃喃道:“冬季的第一场雪要来了吗?”

……

如花戴着笠帽,披一件破旧的蓑衣,顶着刮人皮肉的寒风在县大门外一候就是半日。

雨水渐大,蓑衣遮不住全身,前胸和裙摆已经湿透了,有雪豆子潜进进衣领里,冻的她一阵哆嗦。

她看了眼身旁执把油伞的李维,他也好不了,执伞的手红通通的,白雾从鼻孔一串一串往外冒,身上那件青袍被乱荡的雨水润湿,白蒙蒙的一层,竟是有些想结霜了。

估摸着他和自己一样,又冷又饿。

“李秀才,要是赵师爷不在县衙内该咋办呀?”

李维也不知该咋办,去了赵师爷的布店,又去了赵府打听,最后只能来县大门蹲守。

原来没有顾小姐带着,根本进不了县大门,两个凶神恶煞的门神连通报都懒得去。

想要见一面县令大人当真难如登天。

“再等等。”

此刻已接近晌午,离家近的胥吏三三两两从县门走出,缩着身子躲在大油伞内,脚步匆忙,偶尔还能听到几句咒天骂地的交谈。

二人立即从外墙转角走出来,瞪圆双眼,仔细打量,都是些举伞戴笠的匆匆身影,裹上厚厚棉袄,龟缩着脑袋,实在分辩不易。

如花圆呼呼的腮帮子红扑扑的,像描了红妆,看着眼前走了一批又一批的陌生面孔,愈发着急起来。

“你俩在干什么?”

二人吓了一跳,慌忙回身,只见四个家奴簇拥着一个中年人,正是赵师爷。

李维赶紧行礼道:“赵师爷,小生想见县尊大人一面,请师爷引见。”

四把遮天大伞同时盖着赵师爷的四周,他抬手示意,家奴把雨具向上扬起,露出一张阴沉的冷脸,两撇八字胡被冷风吹乱,几点雪花沾在胡子未梢,随着胡须飘来荡去。

“回去吧,县尊大人心情不佳,这个时候最好别惹他烦心。”

如果不是看在顾佳的面子上,他才懒的啰嗦,没有顾佳的龙飞山人什么狗屁都不是。

雨具重新落回,一行人向县大门走去,上了青石台阶进了庄严的内门。

如花搓了一下僵硬的小手,焦急地:“咋办呀?”

李维没料到赵师爷如此冷脸,仿佛路人一般,无奈道:

“先回去吧!”

县衙后院。

两个美艳的丫鬟小心地往青铜燎炉里添加木炭,再置两片紫真檀放于炉面上。不久,整个大厅青烟袅袅,香风阵阵。

刘宗立双手拢在袖口内,一张严肃的脸看不出表情,两眼盯着案上一套名贵的青瓷雕莲茶盏,不言不语。

赵师爷轻声道:“大人,如今雨雪交加,码头已全面停工,择日再开。学生要离开青州几日,特来向大人辞行。”

良久,刘宗立锐利的眸光轻抬:“喔?师爷要离开几日?”

“大概五日。”

“所为何事?”

赵师爷有些忐忑不安,:“学生订购的货船出了点变故,要亲往登州处理。”

刘宗立的嘴角扯了一下,冷声道:“只怕师爷此行去取消订购吧?”

赵师爷心里一紧,不敢隐瞒:“是有这种想法。”

刘宗立冷笑:“顾佳的消息尚未明确,师爷的决定是否太仓促了?”

赵师爷叹道:“五艘货船耗尽学生家族三代人的钱财,实不敢有失。”

刘宗立眉头一挑,双手从袖中抽出置于案上,一双虎目比雨雪更加寒冷:

“笑话,区区几艘船动不了赴氏根基,如让你开了先例,其余商户只怕随行,那河运还开不开?你当本官的谋划如儿戏?”

赵师爷吓的一哆嗦,立起身子作揖:“学生不敢,只是顾小姐她,她只怕~”

只怕已经凶多吉少了,无论是谁,都对龙殿山没任何掣肘,谈合作只是一句空话,出尔反尔又有什么奇怪的。

刘宗立厉声道:“没有她,河运照样开通,青州不会为了一个龙殿山,为了一顾佳止步不前。此事休要再提。”

呸!只怕是为了自己的乌纱帽。赵师爷脸色发黑,心里怒气腾腾,却又不敢发作,问:

“那大人有何良策?”

刘宗立冷脸寒霜凝结,一句一顿:“派人潜入龙殿山寻顾佳,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派谁?”

“给龙飞山几艘小船,此事自成。”

出了县衙,赵师爷恨声道:“姓刘的要强开河运,只怕要拿我们的身家性命做赌。”

他身边的青年急道:“族长,俺们可不能陪他玩啊!”

赵师爷眼珠子一滚,侧首看着他低声道:“小六子,你速去登州找二爷,没有我的命令,船不准驶进青州河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