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大宋,大佬抢起人来超凶哒

中屋外,五位头戴半红半黑公帽,身穿皂青色常服的公差勒住马绳,一跨褪,齐齐下了马。

正值晌午,外出的龙飞山人陆陆续续返回,有的肩上还挑着水桶,一看有公差上门,把水桶往地上一放,抽出扁担就围了上来。

兵与贼自古不两立,骨子里,他们从来就是贼,从一出生就是。

领头的公差是个班头,他接到的公令是来确认顾小姐的生死,不是来拿人的。

出发前县尉大人还特意交代他不可莽撞,要客气对待顾小姐。

可眼前的这些人越聚越多,将他们几个团团围住,有些还手执扁担,木棍,目露凶光,满脸戾气。

几个公差有些慌了神,挨着高大的马不敢乱走动,早就听说龙飞山是个贼窝,这趟差事搞不好就是给狼群送肉来的。

班头沉看脸,手紧紧拽在刀把上,但他不敢抽出来激怒人,赶紧道:

“我等奉县尊大人之命,前来拜访顾佳小姐,别无他意,请顾小姐出来一见。”

“谁要见俺闺女?”

顾大方现于门口,只见他身高七尺有余,刀眉龙眼,两鬓连至下巴的络腮胡向外叉开, 须髯如戟 ,气势惊人。

班头盯紧他手中那把长及半腰的长刀,冷汗岑岑,耐起性子再解释一遍:

“我等只是奉命行事,绝对没有恶意,只要见过顾小姐,我等马上就走。”

大幺沉声道:“老当家别听他胡扯,当差的心黑的很。”

“对!哪有见一面就走的道理,蒙鬼呢?”

“剁了他们……”

众人群情汹涌,想在他们的老窝里捞人,门都没有。

诚如大幺所言,当差的心黑得很。衙役根本没有官方身份,只属于为衙门服役性质,老百姓尊敬一点则把他们称为公差。

这些人负责衙门的站堂、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事务。年薪在三至十二两银子之间,平均每天也就两文左右,相当于一顿饭钱。

所以,只有吃不上饭的闲人无赖,才去当衙役。既没社会地位又没多少收入,为什么还有人去当差?

因为衙役根本不靠薪水生活,他们的主要收入来自陋规。衙役办差向事主收取的驴马费、鞋袜费和茶水钱都属于“正常收费”。

在没有“正常收费”的情况下,众多的衙役自然要想办法增收。

由此产生很多龌龊的事情。

龙飞山人为了一口吃食,经常游走在城镇与山川之间,这些地方属于黑色地带,是衙役横行的地方,没少吃他们的苦头。

“敢来这儿找大当家的麻烦,俺看你们真是嫌命长了。”

大幺狰狞着脸,抡起木锥就往人群里挤来,看他的架势,不死不休。

“戒备。”班头大急,抽出佩刀横在胸口,与其他四位同伙背挨着背,一双虎目慌张环顾。

“住手!”

顾佳一边把盘子塞给如花,一边指着众人:“都闪一边去,殴打公差罪加一等,家里就算再穷,也不能去蹭县衙的牢饭啊!”

大幺见大当家赶出来,急道:“他们指名道姓要见您,俺们哪能让他们嚣张!”

“一边去,快散了。”

众人大眼看小眼,放下高举的武器,就是不愿散去。

大幺龇牙道:“把你们的刀收回去,别惹老子发火!”

真是不肯吃一点亏的主。

“快把刀收了。”班头招呼一声,反手把刀入鞘,此时才感到后背的冷汗浸湿衣裳。

隔着层层人头,看不到声音的主人,但他知道正主来了,踮起脚跟喊:

“请问是顾小姐吗?我等是奉命前来问候您的,绝无恶意。”

顾佳同样看不到里面的人,顺步踏上只有一级的台阶,与威风的老父站一排。

这时,她才看到那几顶黑红帽子,和几张焦虑的黑脸。

平常嚣张跋扈的公差被一群人围住,大气不敢出。

“大伙先回去吃粥,这里没事的,去吧!去吧!”

众人这才慢慢散去,走出二丈又停下来,围了一个大一点的圈。

班头不用人介绍,准确无误的朝顾佳抱拳道:“见过顾小姐,知道顾小姐无恙,我等的使命就完成了。告辞!”

这么干脆?顾佳笑道:“实在不好意思,令几位公差爷受惊了。……如花,拿一贯铜板给公差爷喝茶。”

“小姐,家里没有铜板了。”

场面一静。

呃……只是说说场面话而已,又不是真的拿出来,这个蠢丫头一点都不懂社交。

班头赶紧道:“使不得,告辞!”

班头是一刻也不愿留在刁民堆里,跨腿上了马之后,稍稍抱拳掉过马头就跑了。

出得二三里,一衙役追上来问:“班头,就这样回去啦?万一那个丫头装做顾小姐,县尉铁定饶不了咱们。”

一条马缰夹带着破风声抽在衙役身上。

啪!

“一点眼力劲都没有,活该你当一辈子贱役,就她那气质,你他娘的装给我看……”

他说的眼力劲包括不该在这个时候触他的霉头,一肚子气没地方撒,你就上来了,不抽你抽谁?

龙飞山的众人是一个特殊的群体,说他是一家人,很多又不沾亲带故。说他不是一家人,这上百年来祖祖辈辈都依靠在一起,难分难解。

在原主顾菊花跳湖之前,大当家是不需要干活的,由众人出去采摘食物,回来后任由大当家挑选。

自从顾菊花跳湖不久后,这个规矩就反过来,众人不需要出去刨食,每日按人头领取大米,回去自己安锅起灶。

遇到大当家高兴,或者有重大喜事,还能吃大锅饭,吃他们想了一辈子的肉。

这样的大当家上哪找去?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休想带走大当家。

几个衙役算个屁。

很快的,众人该干嘛干嘛,一点也不把刚才的事放在心上。

顾大方把传宝刀交给“带力护法”,让他速速拿去放好,转身朝中屋走去。

顾佳好奇:“爹,我就扯了三十匹布回来,怎么人人都有新衣穿?”

桌上摆着一盘蒸羊肉,出锅时间长,早就没了热气。

顾大方直接叼了一块扔嘴里,边嚼边摇头晃脑,:“啧啧!一辈子就吃过两回,俺闺女真有本事。”

顾佳笑了。

他伸手拿起酒葫芦,倒了一杯:“前几日,他们又抬回来一些铜板,俺就做主全部拿去置麻布,黑婶那娘们手脚倒挺快的,集了几十个巧手赶工,做成一批新衣出来。”

“前几日?这几日没有吗?”

顾大方端起酒杯,唉声叹气道:“生意让人抢走了,那帮龟孙,亏他们想得出来。”

“还有这事儿?”顾佳奇道:“他们比咱们人多吗?”

顾大方一口见底,指着自己的脑仁:“他们不比人,比这儿。”

顾佳笑道:“没事。”

如花盛着一大盘米饭进来,闻言忧心肿肿道:“小姐,家里真的没钱了,天气一天比一天冷,等到大雪封山,大伙该怎么办呀?”

顾佳笑道:“放心吧,你去把阿离和李秀才叫过来吃羊肉,烦心的事儿通通交给我。”

顾大方把酒葫芦口盖好,依依不舍的放一边,道:“闺女,县衙那头只派人过来瞧一瞧?他们这是何意?”

看来不用自己去报案,雾林里的尸体已经被发现了。人命关天,县令不可能不知道,派人过来瞧一瞧,应该就是他的意思。

那真是太有意思了,她做为当事人,无论是被告还是原告,都应该去县衙过堂,接受审讯。

“爹,县尊大人在告诉我,万事有他做主,我呀!专心给他办一件大事就好了。”

顾大方奇道:“他啥时候告诉你的?”

顾佳神秘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