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
从店铺里出来后,阿鱼又带仲世槐去了其它铺子,吃的穿的用的,都带着看了一遍。
一路上,仲世槐都是轻松愉快的,算是体验了平凡的新婚小夫妻逛街时的喜乐了。
吃够玩够之后,阿鱼就带他去了自己师傅时常无偿行医的地方。
那是一个破庙,破庙的院子已经里已经很荒凉了,但依旧有老人坐在破庙里纳凉,孩子在破庙里玩耍。阳光穿过漏瓦的椽子洒在破庙的廊下。
阿鱼指着那里说,从前她的师傅药姑子便是在此为穷弱老惨行医。
有老人和小孩还认识阿鱼,老人问阿鱼:“阿鱼啊,你的师傅呢,我都好几年不见她了,好像。”
阿鱼答道:“老婆婆,我也很久没有见到师傅她老人家了呢!”
“阿鱼啊,那你师傅药姑子去何处了吗,哎,我最近夜间咳疾可是又犯了呢,去看了好多郎中都不行,就你师傅有招。”不知是老婆婆刻意以此找话题,还是确实是她又犯了夜间咳疾,只有药姑子能医治。
“我师傅她老人家大概是去云游四方了,老婆婆你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师傅,我师傅怪的很,总是不按常理出牌,我这个徒弟也是大意的很,一觉醒来,我师傅就不见了。”阿鱼打趣地说道。
“那她什么时候归来啊?”老婆婆又问道。
“阿婆,这个阿鱼也不知啊,全看师傅个人吧,她大概也不会牵挂我这个徒弟了吧。”
老婆婆这个时候才咳了几声说到:“阿鱼可不敢这么说,你看看你师傅给你带的俊俊俏俏,好生水灵,怎么可能不牵挂着你呢,倒是你跟着你师傅那样的人生活多年,多多少少还是有了些她的飘逸与洒脱,只是火候还远远不到。”
“阿婆说的是,等师傅回来,阿鱼定会好好向师傅讨教,争取多学一些。”
“你这丫头,要是学得你师傅的那般手艺,老婆子我也不至于受眼下这个苦喽。”
旁边嬉戏的小孩子跟着老婆婆道:“你这丫头,要是学得你师傅的那般手艺,我也不至于受眼下这个苦喽。”说完便哈哈大笑起来。
阿鱼走到他们旁边,揪起带头的那个孩子,“木木,你调皮了啊,阿鱼姐姐以后可不会像从前那般对你好了。”
木木一听阿鱼姐姐不似从前那般对他好,便不行了,马上道歉道:“阿鱼姐姐,木木错了,木木错了。”
阿鱼爱怜地摸摸他的头。
老婆婆接着又抬手拦着刺眼睛的阳光,趁机从上到下看了遍阿鱼身旁的这个男人,笑嘻嘻地说道:“阿鱼,这位公子生的好生俊朗,是你未来夫婿吧,你是如何择得这样玉树临风的男子。”阿鱼尴尬地笑笑,不知如何应答。
仲世槐赶紧顺着杆子就往上爬。
“阿婆,我是被阿鱼拐骗来的。阿鱼已是我娘子了,待我回家处理完要事,便来接她。”
老婆婆慈眉善目,很是亲近良善。
“小伙子啊,那你为什么不来这里生活啊,我们这里不好吗?”
“好是好,我有家族重担,抛之则为不忠不孝之辈,阿鱼又岂能看上这样的宵小。”阿鱼真是好眼光,小伙子不错,定是一个好儿郎。
旁边嬉戏的小孩子又跟着应和起来:“定是一个好儿郎。”仲世槐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了。
阿鱼每指一个地方,说她师傅药姑子在此干什么干什么,仲世槐都会在脑子中呈现出一个药姑子的形象。
“阿鱼,希望我回来之时能见见你那个神秘的师傅药姑子。”
“那我只能祈祷她老人家早日归来了。”
太阳即将西斜之时,他们也踏上了来时的方向。
回去的路上,仲世槐很好奇地问阿鱼:“好奇怪,这一路人,感觉无人知你具体住处也没有人问,以前有人问过吗?”
“这个我倒是没有注意,不过好像除了幼时跟着师傅出来行医,被问了句是哪里的俊俏小姑娘,或者问师傅是哪里诱拐来的,倒是没有人会向师傅打探她住哪里,她行医结束就背着背篓走了,我跟随师傅跟久了,自然而然也就没有人问我了。”
“这个倒是有些奇怪,若是我们那边的集市,只要是很熟络的人,都会相互问候,问候之语无非你家在何处,吃饭没有啊,但凡有啥子新鲜的事情定会几人拥簇在一起嘁嘁擦擦,我跟着你来逛了一天,看你们这都很有人情味,大家和睦相处,说说笑笑,却从不打探别人私事。”
“这个大概是多年的习惯了吧,都是跟着先前的前辈逃难到这里,择地而居,家便是根,以前大概是老人刻意避开提家、问家在何处,现在恐是怕提及了勾起老人的伤心事。其实这些,都是也都是习惯的传承。”
阿鱼的这番话,更刺痛了仲世槐的内心。他在心里默默立志,要当一个好的君王,让自己的子民都有根可依,有根可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