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河

第二天一早,阿鱼没有在院子里弄出声响,轻手轻脚地收拾好草药,就背着背篓出林了。

一路上,这个长大的姑娘都像她爷爷所述那样,像条欢快的鱼一样,一边蹦蹦跳跳,一边口中念念有词‘

“阿鱼有新名字了,阿鱼叫琼华,琼华是阿鱼。”

“爷爷,我是琼华,爷爷你的阿鱼也叫琼华。”

到了集市上,看见烤鸭,“他应该爱吃,买一只。”

看到新鲜的果子,“他应该想吃水果了,买一些。”

看到活蹦乱跳的鱼,“这里的鱼,应该比家门外那条溪里的更鲜点,买一条给他补一补。”

看到一个一对男女买假面面具,“这个挺有意思的,买一个给他玩一玩。”

集市上琳琅满目,她的眼里心里却全全是那个给她起名“琼华”的男人。

终于到了可以买到笔墨纸砚的店铺。“老板,我要上好的笔墨纸砚,快一点哦,我赶时间。”

“小姑娘买个笔墨纸砚怎么毛毛躁躁的,不要急嘛。”老板看着额头上细细一层密汗的她打趣到。

“我赶时间嘛。”今日的阿鱼不像从前那般刁蛮了,竟还多了几分小家碧玉女子的娇态。

老板笑着给她挑出了上好的笔墨纸砚,但是她口袋的钱远远不够。

老板看出她的窘迫,便道:“其实,姑娘没有必要挑那么贵的,这上好的笔墨纸砚都是富家子弟豪门贵女玩的,你有诚意的话,一般的笔墨纸砚也能写出很好的文章来,关键还看写字人的功夫。”

阿鱼被老板这么一劝,倒不难过了。

她请老板帮她挑了一套物美价廉的,但老板说她口袋里掏出的钱还是不够,叫她等一下,再给她拿降一个等级的,这个倔脾气的傻姑娘不愿意了,非叫老板等她,一会儿再来取,一再要求老板千万不要卖给别人,她顶多三四刻钟就来取。

出了店铺,阿鱼就背着装草药的背篓,飞一般地跑,不一会人就跑到药材店,三下五除二,不同往日那样和老板仔细讨价还价,随便两句话结束了交易,拿到钱就跑。

跑到卖笔墨纸砚的店铺,老板果真没有食言,她一层又一层地包装好就急着往家赶。

回到家中,仲世槐早已醒来,奈何自己一个人又动颤不得,只好干躺着等着阿鱼回来。

阿鱼拿了笔墨纸砚,背篓都没有放下,就冲到他的房间,“是这个吗是这个笔墨纸砚吗?”

“是的,是的。”仲世槐很想如厕,憋了好久,手上青筋四起。

他如往常一样支支吾吾,“阿鱼,不好意思啊,你能扶我坐上轮椅去茅厕吗?”

早在他还没有醒来之时,聪明的阿鱼就给他提前做了一个轮椅。

“哦哦,好的。”阿鱼这时才赶紧放下背篓,将他扶起,自己蹲下,让他的大半个身子挂在自己比他小大一截的身子上。

如厕回来之后,仲世槐才躺下去,阿鱼就赶紧把笔墨纸砚拿到他跟前。

“哥哥,你看看,是这个吗。”

阿鱼打开了层层包裹的盒子。

“是的是的。”

“那你现在可以写给我看了吗?”

“我先个净个手吧,阿鱼,现在是吃饭时间了,我肚子都叫了。”

说着,仲世槐就摸起了自己的肚子。

这时,阿鱼才想起背篓里的烤鸭和鱼,还有新鲜的果子。

急忙说道:“不好意思啊,我一兴奋忘了这回事了,我先出去抬盆水来给你简单洗一下,然后我再去给你先拿点简单的吃食垫一下肚子,我一会儿就做好饭。”

说完便出去抬了水拿了毛巾,端着水盆给仲世槐洗了手拿了毛巾之后,便把新鲜的果子洗了洗拿给他。

“先吃点果子吧。”饭一会儿就好。

“别急,慢慢来,阿鱼。”仲世槐边说边笑。

“这妮子总是慌慌张张,毛毛躁躁的。”

不一会儿,一小桌色香味齐全的饭菜就上来了。

阿鱼一个劲地给仲世槐夹菜,仲世槐心里乐得笑。

“小妮子,这是高规格地贿赂我啊。”吃的越发地慢了起来。

他吃的越慢,阿鱼的就越急,阿鱼越急,他就吃的越慢。阿鱼一生气,放下碗就走了。

见阿鱼走了之后,他才像浇了一盆水一样冷静下来,问自己是怎么了,他以前可不是个这样花花肠子的人啊。

没一会儿,阿鱼又进来了,见他还没有吃完,直接生气地把小桌子抬走了。仲世槐没得好气。

“阿鱼,还想认字吗?想不想知道‘琼华’二字怎么写呢!”

不得不说,这个时候的仲世槐,真是痞贱痞贱的。

“爱写不写。”

“阿鱼,劳烦你帮我拿下笔墨纸砚,我可是手有些痒,想练练字了。”

阿鱼一听,便高兴了,小跑着送了进去。

又把小桌子擦洗干净了,一并放在仲世槐的床上。

“你还不能下床,就在这小桌子上写吧。”

说着就帮仲世槐铺好了纸,放好了砚台之类的。仲世槐先教她磨墨,磨好之后,便如行云流水一般在纸上挥洒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