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如烟
病好后杜衡和我的关系似乎也更亲了一分,算算日子,大姐也该和贺竹有所发展了。说什么来什么,端午节这天,贺竹把大姐叫了出去,我和小妹则给大姐打掩护。大姐回来后几天,贺家就上门提亲,订下了六月完婚。
我没有到第一线吃瓜,但杜衡也给我讲了个大概:
宋婉清是杜衡借着贺竹的名义叫去的,宋婉清在书房等的时候,杜衡假装路过,随意提了句:
“婉清?你怎么在这啊?贺竹叫你来的吧!”
宋婉清点头示意,杜衡又补充道:
“那你怎么一个人在书房啊?贺竹那小子人呢?”
“我到了之后就一直没见着他。”
“哦,兴许在阁楼呢!要不我带你去找他?”
宋婉清听到杜衡的话,想去却又不敢跟着,杜衡心细,察觉出宋婉清的不对劲,又故意说:
“没事啊,婉容经常叮嘱我照顾照顾你和婉音,所以你不必多想。”
闻言,宋婉清也放下了心,跟着杜衡朝阁楼走去,杜衡故意在宋婉清后面,嘴上说是怕宋婉清掉下来,其实就是想在宋婉清到了阁楼之后把她堵在里面。爬上最后一层台阶,宋婉清终于看清了贺竹的阁楼,里面出奇得干净,但整个阁楼都挂满了画,宋婉清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到画前观摩起来,她看清了,脸也红了,每幅画都是她。有儿时宋婉清下河捉鱼的情景,有宋婉清学女工的情景,有读书写字的她,有喝茶抚琴的她,有饮酒作诗的她,也有闲赏花灯的她。从稚嫩孩童到现在18岁的宋婉清,无一不在画中,宋婉清正盯着那些画出神时,贺竹一阵小跑来了阁楼,脚踩上木板的咚咚声伴着贺竹的呼喊。
“杜兄,你找我?”
杜衡轻笑,指了指阁楼,示意贺竹自己进去一看。待贺竹来到阁楼,只见夏风掠过窗棂,吹动了自己为心爱之人偷偷作的画,一幅幅随风摇曳的画中,站着的正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贺竹手中的粽子在他的震惊中掉在了地上,他只觉得不真切,声音略带沙哑地喊到:
“婉清姐姐?”
宋婉清见到对面的青衣少年,瞬间眼睛一亮,随后垂眸,拿团扇遮了遮脸应了声“嗯”,贺竹也慌起来了,先是不停地摆手摇头,后有迅速抽回手,哆哆嗦嗦地攥着腰间的玉佩,宋婉清率先打破僵局,轻轻的问道:
“阿竹,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对!啊不不,不对。我,我。”
贺竹顿时抬起了头,对上宋婉清眼睛的一刻,眼神似乎坚定起来,一字一顿地将刚刚的话说完。
“婉清姐姐,阿竹钦慕你,想护你一辈子!”
宋婉清是典型的大家闺秀,听到这话,不免羞红了脸,原本只遮住脸的团扇被她一下子抬了上去,把整张脸遮住,贺竹见宋婉清一直不说话,便朝前又走了一步,微微弯了弯腰,轻声问道:
“婉清姐姐,你对阿竹也有意吗?”
宋婉清看到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贺竹,将团扇渐渐放下,两只手紧紧攥住裙摆,紧紧闭上眼,对眼前之人喊到:
“自然是!”
宋婉清的模样也逗笑了贺竹,贺竹嘴角微微抬起,握拳在嘴前,轻咳了几声,宋婉清听到声响忙地睁眼,微微抬头正巧对上了贺竹满含笑意的眼睛,愣了一下后,红霞爬满脸颊,顺着到了耳尖,宋婉清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只想逃离,于是绕过贺竹,匆忙跑下了楼。
贺竹看见宋婉清匆匆跑去的背影,心里的石头也放下了,想起刚刚的情形,自顾自的傻笑起来,这时,杜衡突然打破寂静。
“贺竹啊!你杜兄我给不给力啊?”
“刚刚你没走啊?”
“这种热闹我怎么可能走呢?还婉清姐姐,阿竹,一口一个叫的,平常怎么不见你这么听话啊?哈哈哈!”
话没说完,贺竹跑过去捡起粽子,狠狠地砸向了杜衡脸上,边砸边说道:
“杜兄,我这谢礼,你得好好收着啊!”
杜衡跟我讲完时,指了指自己的脸,说道:
“就这,贺竹那小子没轻没重的,我的好容儿啊,来给我吹吹。”
“都过去几天了,吹什么吹,去去去!”
“吹吹啊,容儿啊,你怎么跟贺竹一样没心没肺啊?我为了给你讲这个费了多少心思啊?”
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对着杜衡的脸轻吻了一下,便不再去管他。少年的爱,可像杜衡那样热烈明艳,亦可像贺竹那样隐晦深沉,秘密藏不住,贺竹的爱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