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事迹
曼殊不知道自己在凡间游历了多久,反正这里的战争年代都已经结束了,各国重新规划的规划,统一的统一,算得上是相安无事了。
新郑算是恢复的最快的国家了,很快就恢复了以往的繁荣,曼殊来到这里时,首先就被城门里面的繁华景象给迷住了,进去的时候看见一个白衣女子一直在询问着过往路人,但没有人理她。
女子面容姣好,甚至可以说是惊艳,可是这样的女子居然会没有一个人理她。
曼殊开始不解,然后就了然了,她看见这女子是在城门口的阴影中飘来飘去的询问路人的。
她是一个孤魂野鬼。
曼殊头一次遇见在凡间的鬼魂,一时还有些亲切,所以主动上前打招呼。
那女子对曼殊理她表现得也很开心,开口第一句就是:“有见过和我穿一样衣服的男子吗?”
曼殊问:“你还有同伴?他不见了吗?”女子点点头,又像是喃喃自语一般的说:“不见了,我找不到他已经好久了,他没有来找我。”
“你不用着急,他长什么样子,我帮你去找。”
曼殊以为这女子的同伴也是鬼魂,青天白日的不见了很有可能受到太阳光照射灰飞烟灭的。
谁知道曼殊这样问她,女子只是摇摇头,“不记得了。”
曼殊一愣,又试探的问:“那你叫什么名字?”
女子想了一会,然后说:“袖袖。”
曼殊知道这种鬼魂,因为执念太深留在人间,如果没有解开执念只能一辈子游荡,不得入轮回。
曼殊求来遮阳伞,让袖袖可以在太阳光下行走自如,不过两个人都是别人看不见的。
曼殊特地向孟婆求的隐身无时间限制。
新郑都城里面很繁华,风尘之地更是数不胜数。
万里挑一的就是红袖阁了,现在里面多是雅妓,卖艺不卖身。
曾经这里倒不是,自从被平阳城富商买下后才变成这个样子。
袖袖走到这里以后就站住了,定定的看着红袖阁。
曼殊想到她既然叫袖袖,那么是不是可能和红袖阁有什么关系?
人间游历这么久,曼殊还从来没有去过这种地方,袖袖倒是熟门熟路的进去了,曼殊更加断定了。
四周没有人可以看见她们,畅行无阻的上了楼,袖袖完全是照着自己的下意识走的,推开了一间挺宽阔的房间。
里面一切如新却没有人气,应该是许久没有人住过,但是经常打扫保持着最初的模样。
袖袖看着四周陈设,似乎想起了什么,“我想起来了,我以前住这里。”
那还是在新郑战火发生之前,那时候的新郑要比现在还要繁荣昌盛,新郑擅长商道,与各国有通商,可能就是因为这样它在战争后才最先恢复的吧。
新郑最有名的青楼是红袖阁,红袖阁最有名的雅妓是南袖。
南袖是红袖阁少有的只卖艺不卖身的雅妓,弹得许多乐器,写的一手好字,画的画也栩栩如生。
很多贵公子都为南袖慕名而来。
那一年盛夏,平阳城简家公子来新郑谈生意,被好友拉着来到了红袖阁。
那是简玉珩与南袖的初见。
南袖虽然懂得诗词歌赋,可是人在青楼,那些客人大多点的是淫词艳曲,南袖有时候招架不了也得唱几首比较隐晦的来取悦客人。
那天有一位客人无理取闹硬是要南袖唱一首露骨的艳词,南袖招架不住,花娘也劝不动,其他客人都是围观起哄。
简玉珩出手相助,一掷千金只求南袖一曲,然后点了一首清雅的曲子。
那位发难的客人没有简玉珩有钱,不敢得罪就气哄哄的走了。
南袖对他很是感激,以茶代酒敬了他一杯。
简玉珩温雅有礼的回敬她,“家母说过,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南袖姑娘的大名早有耳闻,只希望交个朋友罢了。”
南袖那时候虽然还是微笑着,但是心里对简玉珩的感激又没有了,她以为简玉珩和那些男人一样,不过是想接近她。
南袖一直都相信一句话。
一见钟情,明明是见色起意。
日久生情,不过是权衡利弊。
连白头到老,都只是习惯使然。
所以她那个时候根本不相信有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做出牺牲。
之后简玉珩偶尔还会来红袖阁专门找她,南袖也是偶尔见见他,相处下来关心也慢慢变化,开始像知己,后来不知道什么时候两个人都动了心。
南袖对简玉珩动心,可能是他对自己的与众不同吧。
简玉珩每次来找她都表现得很尊重她,点的曲子都是些诗词,开始南袖并不在意,可能是因为这样故意关心她博取好感的客人也见过不少吧。
那时候南袖只觉得简玉珩是另有目的,有意无意的说过,“简公子来风月场所却老是要和我这个清倌在这里高风亮节,不觉得可笑?”
简玉珩只是谦虚一笑,“我从小被母亲抚养长大,知道女子在外不容易,想着能帮就帮,与其让姑娘被那些客人为难,还不如在这里自在。”
南袖看得出他是认真的回答,一时之间竟然有一些惭愧的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且……”简玉珩又说,显得腼腆了些,微微低头,“我和南袖相处的时候,也很自在。”
南袖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念一动,瞥了他一眼,觉得这样的他竟然有一些耀眼。
也许简玉珩就是南袖的光。
南袖从小就被卖到红袖阁,被逼着学习琴棋书画,诗词歌赋,舞步错了一个就没有饭吃还会挨打。
长大了,渐渐知道自己这一行是做什么的,南袖却不愿意做皮肉生意,于是刻苦学习把琴技练得出神入化,诗词背的倒背如流,成为了红袖阁的头牌清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