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事迹
曼殊见过淮秦的平静,所以到战火纷飞的安晋的时候,确实知道了战争的可怕,所到之处,寸草不生,饿殍遍野。
她还看见过战场上的厮杀,有一位年轻的将领率兵杀得敌人片甲不留,曼殊打心里敬佩他。
胜利之后的庆功宴,胜利的将士都纷纷祝贺那位将军,一贺破敌有功,二贺纳妾将近。
那位将军叫卓靖亭,是安晋最年轻有为的将军,曼殊出于对他保家卫国的无畏钦佩,悄悄随着他们一起去了安晋。
与从苏怜月记忆里看见的婚礼不一样,不是红妆十里,而是一顶简单的小轿,在深夜从将军府后门进去了,没有礼炮,没有宾客,但新娘还是安安静静的下了轿。
曼殊正准备离开的时候,卓靖亭却从后门走了出来,高大的身形衬得新娘有一些娇小,卓靖亭的穿着常服,脸色冰冷充满厌恶。
“入了将军府,你最好不要再耍什么阴谋手段。”说完就拂袖而去,新娘从始至终都是安安静静的。
曼殊变化成将军府的婢女,从家仆那里是听懂了一些。
卓靖亭尚未娶妻,却纳了这位叫伍双的妾室,但卓靖亭心里也有人,当朝何御医的女儿何襄舞,活泼灵动,妙手回春,两个人是救命之恩以身相许的那一种,而且是何襄舞救的卓靖亭,卓靖亭先爱上她的。
而这位妾室伍双,原本是何襄舞的贴身婢女,还是个哑巴,对何襄舞一直唯唯诺诺的,为了飞上枝头勾引卓靖亭下药得逞,卓靖亭敢作敢当,纳她为妾,但他对伍双是厌恶至极的。
这样也使卓靖亭与何襄舞生了嫌隙,何襄舞连日闭门不出,卓靖亭又率兵打仗无暇顾及,这一次因为纳妾,安晋皇帝特意给了他休息时间,卓靖亭却在这几日连书房门都没怎么踏出过,对那位妾室更是当做没有存在一样。
就像是被打入了冷宫,伍双在将军府也遭人嫌弃,知道伍双是一个心肠狠毒的女人,连个婢女也没有,每天送一日三餐,粗茶淡饭度日。
曼殊作为将军府新来的家仆,自然会被叫去给那个小妾送饭。
伍双住的院子也很败落,曼殊都忍不住感叹豪华的将军府还可以有这样风雨欲摧的别院,其他家仆送饭就放在放门口就走了。
曼殊特意敲了敲门,“伍姑娘……吃饭了。”
里面有一丝丝动静,竟然听见了细微的脚步声。
“扑通——”听见倒下的声音,曼殊飘飘然一下就进去了,看见一个青衫女子。
左脸有一条没有经过处理的伤疤,面容憔悴,双手颤抖的撑着地想要爬起来。
曼殊出手扶她,“你没事吧?”
伍双怯生生的摇摇头,缩回了手。
曼殊想起来自己都忘记这个伍双是哑巴了。
“你的脸怎么回事?”曼殊能看出来伍双脸上的是新伤,过门才两天,面容就毁了,女子把相貌都看得很重要的。
伍双双手比划着什么,曼殊实在是看不懂,索性动了法术,听她的心音。
“我要见见将军,我想见他一面。”
曼殊有一些无奈的看着她,“他这么讨厌你,去见他做什么?”
伍双以为曼殊能看懂她的手语,有一点欣喜,嘴角一上扬就扯到伤口,伍双疼得皱眉但还是努力给曼殊挤一个微笑。
曼殊带着戴上面纱的伍双走出别院,因为施了障眼法所以畅行无阻。
书房的卓靖亭正在和部下讲新的兵阵图,曼殊敲了敲门就让伍双进去了。
卓靖亭看着伍双脸上是明显的不悦,“你来做什么!?”就连语气都透着想要把她驱逐的意思。
伍双定定的看着他,走了一步上前。
“放肆!滚出去!没看见本将军这里有事么!”
卓靖亭真的很厌恶她。
他自诩光明磊落,坦坦荡荡,却被这个女人算计落了话柄,还要纳她为妾朝夕相处,他能让她完好无损的在将军府待着就不错了。
曼殊用了一点读心,看出了卓靖亭的想法,略施小法,伍双的面纱掉落,伤疤显现出来。
卓靖亭看见也是惊讶了一些,部下识相的退下了。
卓靖亭的眼神也从惊讶变成冷漠,带着嘲讽的语气说,“怎么,苦肉计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也不值得同情。”
伍双比划几下,曼殊翻译出来:“如夫人说,她明天想出去走走,希望将军答应。”
卓靖亭看了看曼殊然后又看向伍双,“成亲三日,是可以回门,可你是妾室,还是奴婢出身,无父无母,何家也不会让你回去,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伍双使劲摇头,抓住卓靖亭的手臂,卓靖亭在触碰到时就用力的厌恶一甩,伍双扑的一声摔在地上,她顾不得痛,只是用力磕头求他。
曼殊:“将军,如夫人可能只是想祭拜亲人,您成全她的一片孝心吧。”
卓靖亭沉默,他父亲早年战死沙场,母亲身染重病在卓靖亭打仗的时候与世长辞,他有一点感同身受,动了恻隐之心。
“仅此一次,回来以后,你不能这一辈子都给我待在偏院……你脸上的伤是家仆做的?”
伍双捂住脸,给他一个安心的微笑,摇摇头表示否定,卓靖亭冷哼一声,“果然是自己做的。”
然后甩袖离开。
曼殊看着伍双,“怎么不告诉他不解释呢,你打手势我可以跟他讲的。”
“不了,谢谢你,我只要可以去祭拜我父亲母亲就好,真的很谢谢你。”
“不用客气,我也是知道你不是下人说的那样……”
伍双只是淡淡一笑,然后回去自己的偏房。
曼殊有一点好奇伍双的故事,那个看样子伍双肯定不愿意主动说,曼殊趁着她睡觉潜入了她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