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觅

一顿艰难的晚餐终于吃完了,父亲将我叫到了他的房间,我知道他要开始盘问事情的来龙去脉,所以我就将怀孕这件事情跟他说了一遍,但是我没有提起有关毒品跟坐监狱的事情,我害怕他会担心,本来是无中生有的事情,现在既然已经过去了就让它过去。

“啪!”的一声,父亲将手重重的甩在了我的脸上,他怒目圆视,气急败坏的说:“你作为我姚汝苼的儿子,我没想到你现在被我教育成了这样的人,我以前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人要做一个有责任、有担当的人,你现在竟然都学会撒谎了,你说我跟骆家怎么交待。”

二十三年来,父亲从来没有打过我,虽然他经常看上去表情严肃,但是经常会跟我讲一些道理的,但是今天他为了骆乔黎的谎言竟然打了我,我在意的不是这一巴掌有多疼,而是为什么我的亲生父亲他宁愿相信别人也不肯相信自己的亲生儿子。

“爸,你说的话我都记得,但是我还记得您说过,您说做人要有原则,如果一个人没有了做人的原则,那么将是一个没有主见,草率的人,所以我是在坚持自己的原则,骆乔黎她没有怀孕,这一切都是个阴谋,你不信明天我们一起去医院在检查一下。”

“你…原则!你跟我讲原则是吗?杀手的原则就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那你说说你的原则是什么?你的原则是做一个始乱终弃的人吗?怪不得这些日子以来我没有看见寒纱姑娘,你说她去旅游了,这都快要一个月,她怎么还没有回来,你说是不是你跟她已经结束了?”

“没有,反正现在我说什么您都不会相信我。”

我说完话就走了,我真的很不明白为什么有时候在生活中人们经常会去以事物的表面作为判断标准,很多时候人们会以一般的常识或者习惯去判断一件事情,其实结果被表象所蒙蔽,就像是现在一样,就因为骆乔黎自己说自己怀孕了,我的父亲就相信了他,否认了他的儿子,既然我解释不清楚就让时间来证明一切。

晚上的时候康剑桥喝醉了,他在洗手间里吐了好半天,他踉踉跄跄的走到了书房后揭下了那张蓝色锦缎,他望着画中的骆乔黎狂笑,接着他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无论我做什么你都不会感觉到我的存在,为什么你的眼里只有骆阳,为什么,你就是因为得不到骆阳,看见子路跟他长的一模一样要这样做吗?为什么,你告诉我为什么,我该怎么做才能得到你的心。”

康剑桥的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了那副油画上,那蓝色的颜料渐渐向四周扩散,模糊了一片。

“剑桥,是我对不起你,或许我就不应该出现。”

“你滚!你滚!你们兄弟两个既然不想去爱她,没有给她爱的能力就不要招惹她,你知道吗?她是孤单的,她一直是孤单的,有时候我看见她那可怜兮兮的样子,我就心疼,为什么你们都不珍惜她?”

“我知道,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一定不会跟骆乔黎结婚。”

“结婚?”康剑桥苦笑了一声将那副骆乔黎的画像抱在了怀里,他紧紧的抱着,生怕我跟他抢过去,他说:“就在很小的时候,我就喜欢上了骆乔黎,记得时候除了骆阳之后他跟我其他的小朋友都不会玩,那时候的她还是一个扎着小马尾的小女孩,我每次看见她孤零零的在学校门口等骆阳放学了一起回家,那时候我就觉得她是一个脆弱的女孩,她需要爱,她需要爱,她的眼神是那么的孤单,而你们每一个人理解她。”

“剑桥,我知道你爱她,我相信你的执着总有一天会感动她的,现在你要好好休息,一切都会过去的。”

“好”康剑桥擦干了眼泪,像是乞求似的说:“子路,你们都不爱她是吧!那你们走好不好,你们不要再伤害她了,如果你跟骆阳走了,我相信她现在接触的人会只有我,我相信她总有一天会发现我的存在,你们快点离开好不好,既然给不了她爱,就让我来给好不好?”

“好,好,为了你,为了我自己我也会找骆乔黎说清楚这件事情,结婚不是儿戏,我一定会按照自己的原则办事,不会跟她结婚的。”

其实康剑桥说的对,我不爱骆乔黎,即使两个人结婚了,那样没有爱情的婚姻也是不会幸福的,尤其是骆乔黎一直以来爱的就是弟弟,但是现在将她原来一直没有实现的感情寄托在了我这个跟弟弟长的一模一样的人身上,这不是一时冲动也是不成熟的思想,我总觉的这件事情没有单纯的结婚那么简单,所以现在我跟弟弟、骆乔黎的这个结的早点打开。

康剑桥睡下之后,我拨通了骆乔黎的电话。

“明天我们得谈一谈,我想有些事情我们应该说清楚比较好。”

“谈一谈?”骆乔黎用戏谑的口气说:“子路哥哥,你指的是结婚的事情吗?爸爸跟伯母已经商量好了,就在你这个星期天举行婚礼,你应该还记得那天我带你去过的罂粟花海吧?本来我是想在那里举行我们的婚礼的,但是那里确实是个保密的地方,所以婚礼就只能在海豚湾别墅举行了,我想想就很开心。”

“乔黎,你到底清不清楚自己现在在干什么,我现在非常明确的告诉你,我并不爱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要跟你结婚,我希望你能够尊重我的意见,婚姻是连个人的事情不是吗?”

“子路哥哥,我知道这是,但是我相信你会改变的,就像是你说的你心上的哪朵昙花一样,你会跟她离开你一样离开她,当然你也会像她不爱你一样忘记她的,相信我。”

“我…”

“没什么事情的话你也早点休息,明天见,就在你救过我的海边见。”

骆乔黎说着就将电话挂了,她说的很轻松,我在电话的另一头完全处在了被动的状态。

我不知道在飓风号上的时候到底寒纱、弟弟、骆乔黎三个人之间发生怕什么事情,现在骆乔黎说出了这种莫名其妙的话,让我不得不乱想。

现在我的父母住在海豚湾别墅,我在送康剑桥回到了康剑桥的家里,弟弟在也在海豚湾别墅,想要大家一起商量,想个办法也没有机会。

第二天早晨骆乔黎就开着她的那辆红色跑车来找我,我跟着她来到了救过她的那个海边。

清晨的海风有些冰凉,浪潮一波接一波的拍打着礁石,太阳刚从天边露出额头,那淡淡的阳光散在海面上,格外有生机。

“乔黎,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骆乔黎淡淡的笑了笑,用手拨弄了耳边栗色的大波浪卷发,她说:“子路哥哥,你又没有听过这样一个故事,很久以前有两只海鸥长的一模一样,他们每天很快乐的生活在大海边,有一天海中的两只小鱼儿爱上了那两只海鸥,海鸥本来就是鱼的敌人,但是陷入爱情的鱼她们无法自拔,渐渐的海鸥也爱上了鱼儿,但是两只海鸥爱的都是大鱼儿,他们从来不会看看游在大鱼儿身边的小鱼儿,但是他们却不知道其实小鱼儿比大鱼儿更爱他们,小鱼儿甚至为了海鸥可以去死,你说那只大鱼儿是不是很霸道,那只小鱼儿是不是很可怜?难道小鱼儿真的就不值得海鸥看一眼吗?”

听完骆乔黎的故事之后我怔了怔:“乔黎,我知道你在说什么,但是这个世界上或许我们什么都可以去商量,可以去改变,但是感情这种事情是靠感觉的。”

“是的,我知道,可是你的昙花现在爱的是骆阳,你知道吗?在飓风号上的时候她为了他什么都不顾,你知道骆阳哥哥为什么会跟我回来吗?其实还是因为你的昙花,他不想拖累她,从那一刻我就知道了,其实骆阳哥哥的心永远放的已经属于另外一个人了,既然那个人抢走了我爱的人,现在我也要以牙还牙,这样很公平。”

骆乔黎咬牙切齿的看着对面的海岸,目光游离的海面上,看上去像是在很愤怒的在心中谋划着某件事情,那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血丝,让人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你是为了报仇是吗?你说的哪朵昙花,其实她从来也就不是完全属于我的,她有选择自己爱的权利,我不怪我弟弟,我也不怪她,我怪只能怪我没有在她身边照顾她。”

“她真的有那么重要吗?你们兄弟两个都为她这么痴情,我说过的,只要是我骆乔黎想要的东西我是不会放弃的。”

“好,既然这样,你就做好受伤的准备,我会奉陪到底。”

我说完话后就打开车门下了车,我一个人奔跑在海滩上,听着那海的声音,是那么的苍凉,我突然停了下来,我看见了我的弟弟,从现在开始我就叫他子升好了,是子升,他一个人坐在沙滩上喝着闷酒。

“大清早的,你怎么到这里来了?”

弟弟子升回过头来惊讶的看了看我说:“哥哥也不是来了吗?”

“是啊,我本来是约好跟骆乔黎谈话的,可是结果根本就没办法谈。”

“哥,来喝酒,别再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了,让一切化为乌云,随风飘去。”子升说着就拿起了沙滩上的那瓶伏加特喝了起来。

“你昨天晚上一直在这里吗?”

“是的,哥,来喝,喝一杯,你看看着大海,我真的宁愿做一条在海里自由自在游动的鱼儿,也不愿意做一个人。”

我拿起了剩下的那半瓶酒闻了闻,烈酒的味道蔓延在了鼻孔里,我不禁打了个喷嚏,我说:“其实做什么好,都不如做人好,因为鱼儿也有鱼儿的难处,但是做人比做鱼更有主动权,因为人是高级动物。”

“可是像我们这样没有自由,被人左右的人,我觉得就连水中的鱼都不如,至少它们可以决定自己的前进方向。”

“自由?其实任何自由都是相对的不是吗?鱼儿再自由,那些小鱼儿总是会被大鱼吞掉。至少我们比他们更加安全。”

“哥,你说海的对面是什么?你说寒纱会不会也在海的另一面眺望我们?”

我看见弟弟满脸憔悴的样子,那被海风吹乱了的头发,实在叫人心疼。

“或许是吧,你跟我回去吧!这里风太大,会吹感冒的。”

“不!我不回去,我就要在这里看海,我就要在这里看海。”弟弟说着就躺在了沙滩上,周围躺着几个酒瓶。

“走,你看你满身的沙子,现在跟骆乔黎结婚的是哥哥我,我都没有那么难过,你也得打起精神来。”

“哥,你不知道,我觉得我真的不配做你的弟弟,你对我那么好,我居然也爱上了嫂子,嫂子,对,她真的是我见过的唯一让我心动的女孩。你知道吗?其实乔黎现在是为了报复寒纱才这样做的,因为她觉得寒纱抢走了我,所以现在她要抢走你,因为你是寒纱爱着的人。”

“你喝醉了,我们回去吧!”

“不!我没醉,我从来没在没有人可以保护她,你得陪着她,这里的一切交给我。”

“交给你?”我生气的说:“你以为你的哥哥是一个出了什事情就让弟弟承担的人吗?这些年来你受了太多的苦,而我一个人拥有着双份的父爱与母爱,我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至于寒纱,我会想办法的。”

“哥,你一定要去陪她,你一定要去,你知道吗?因为你没有去她是多么的失望,她一直以来把我当作你的影子,但是我知道她爱的是你。”

“那你呢?你是不是很爱她?”

“我?弟弟说着就仰天苦笑了一声,那笑容僵硬在脸上,看上去格外沧桑,他说:“我很爱她,就是因为很爱她所以我就回来了,因为我不想拖累她。”

“找了半天,原来你们兄弟两个在这里,你们现在别动,让我看看谁是子路哥哥,谁是骆阳哥哥。”

骆乔黎站在沙滩上,海风吹着她那紫罗兰色的长裙,那栗色的大波浪在随风飘扬,子升睁开迷离的眼睛说:“你是谁啊?是乔黎吗?你怎么总是阴魂不散的,你怎么在这里。”

“你,骆阳哥哥,你是不是醉了?说的什么话!”

“乔黎,他喝醉了,你别介意,我们把他抬到车上去。”

骆乔黎在前面发动了车,子升一直躺在我的腿上,我摸了摸他的额头,他的额头发烫的厉害。

“乔黎,开快点,他发烧的厉害,我们去医院。”

医生在给子升输液,我跟骆乔黎在旁边担心的看着,我看见了骆乔黎很担心的样子。

“寒纱,你不要过来,危险,不要过来。”

子升一直在嘴巴里喊着寒纱的名字,骆乔黎说:“骆阳哥哥,这里没有寒纱,只有乔黎跟子路哥哥。”

“不”子升抓住了骆乔黎的手说:“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一定不要丢了我给你的玉佛,你一定要戴好,路途太遥远,我不能陪你。”

“子路哥哥,现在你都听见了吧!现在你的昙花把骆阳哥哥折磨的神魂颠倒的,他现在像是着魔似的,幸好我把他带了回来,不然他真的就跟那个女人去了‘死亡岛’,那一去肯定是有去无回。”

“乔黎,够了,现在他高烧不退,你能不能少说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