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渡Ekstradicio
不久前陈霖逸选择成为了俎溪的引渡人,对于同样知道这个秘密的陆熙算是没有以往那么冷淡的表情了。虽然引渡的事情对于她们而言十分重要,但她们作为学生学习于她们而言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陆熙看着自己的月考试卷,不仅数学退步回了原来的样子,连其他科目也是大幅度退步,这使得她满面愁容。巴老头在看到陆熙的成绩时已经气的说不出话了,对于陆熙的成绩巴老头的心情就像是过山车一样,大起大落。
这次陆熙到办公室时不及格大部队的人也增加了不少,但曾经自己认识的那一批里已经没多少个驻扎于此了。巴老头看到陆熙时一脸苦涩,他就是想不明白陆熙为什么可以如此稳妥的扎根在这?虽说当初自己让梁昊帮忙的事黄了,但现在的巴老头看见陆熙他仍然觉得自己多少还能挣扎一下。
巴老头让陆熙带着卷子去找她的同桌,说是如果连数学年级第一都拯救不了她,他就彻底放弃挣扎了!
陆熙拿着卷子出办公室时也是满脸无奈,因为引渡的事自己机会在课后就没怎么复习,但怎么同样作为引渡人陈霖逸就考了第一呢?可能是自己不够努力吧!陆熙只能这么安慰自己。
她回到课室在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一旁还在刷题的陈霖逸自己这才确定真的是自己不努力了。她恳求的目光看着陈霖逸,希望陈霖逸能给自己讲一下试卷的错题。陈霖逸受不了陆熙这么一直盯着,感觉自己背脊都在发凉。他拿过陆熙的卷子看了一下,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
你连高一的判断题都能选错?陈霖逸似乎被陆熙吓了一跳,他问陆熙是不是没有上过高一?陆熙脸色不爽,她知道自己真的是数学学渣,但陈霖逸也不用这么惊讶吧!她抢过卷子用很酸的语气说着她知道自己菜,自己就不好意思脏了学霸的双眼了。
陈霖逸对陆熙的性子也不是特别理解,但在这一刻他也是知道自己的反应过激了。他对陆熙表示抱歉,说接下来马上就是十一国庆了,要是她愿意的话就趁着这个假期给她补一下数学。陆熙突然笑了笑,拍了一下陈霖逸说谢了。
俩人约了十一当天去图书馆,陈霖逸给陆熙讲解着试卷的错题。傍晚放学,柏言在陆熙发的地址已经恭候多时了,俩人说好一起去菜市场买菜。在回出租屋路过街道时街道的林主任让陆熙跟自己去一趟街道办,说是有陆熙的信送到那去了。
城市的街道里早已经没有邮箱了,是谁在这个年代还会寄信给她?这让陆熙摸不着头脑。陆熙拿到信后谢过了林主任,她回到出租屋,此时的柏言正在洗着菜准备做饭。陆熙坐在沙发上看了一下信件,寄出地居然是陆家祠堂!
陆熙已经将近两年多没用联系过她的父亲了,父母离婚后陆熙选择了跟郭女士生活。虽然郭女士很快改嫁了,也劝过陆熙跟她回到老家读书,可陆熙还是选择了自己一个人留下来。
信件的笔记并不像陆熙父亲的,这一点陆熙还是能肯定的。她打开信,落款是陆家叔公,陆熙还在想叔公怎么会给自己寄信?陆熙开始从头到尾看了一遍信,在她看完的那一刻信从手中滑落,陆熙的眼眶却突然红了,很快她就哭了起来。
柏言见状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他赶紧洗了洗手坐到了陆熙身边问她怎么了?陆熙忍着情绪,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信看着柏言半天才对他道:我爸,死了……
柏言愣了一下,陆熙将叔公寄给她的信递给了柏言,柏言看了一眼信中的内容突然也没再说话了。
第二天是周五,距离十一假期只有一天了。陆熙在昨天晚上买了回陆家的火车票,由于临近假期,最早的火车票就已经售空了,唯一有的只有周五晚上的站票。陈霖逸发现今天的陆熙似乎不在状态,政治课下课的课间陈霖逸试探性的问陆熙怎么了?当他问了第三遍时陆熙才反应过来,陆熙想了想对陈霖逸说自己国庆可能没办法去补习了。
陈霖逸不解,他问陆熙为什么?陆熙的成绩她应该自己清楚,再不好好补习一下,可能考大学都很难。陆熙沉默了很久,她还是定对陈霖逸说实话。
我父亲….过世了,我得回去一趟。陈霖逸听到后先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会是这么一个回答。他开口对陆熙说了一句抱歉,陆熙只是摇摇头说没事。
夜晚,柏言、俎溪和陈霖逸来到火车站为陆熙送行。柏言本来说陪着陆熙一起回去,但却被陆熙拒绝了。她不能总是因为自己的事情导致柏言要拖欠他本来的任务,即便俎溪和陈霖逸都说自己能帮着。
三人看得出陆熙在极力的压抑着自己的情绪,俎溪率先开口让陆熙一路保重,陆熙苦笑着说了句谢谢就独自踏上了回乡的火车。陆熙父亲的老家离城市很远,大概坐了三天的火车陆熙才回到那里。根据叔公的地址和陆熙小时候的记忆,陆熙一路打听大概徒步了一个小时才看到了陆家祠堂。
此时的陆家祠堂已经不能跟小时候陆熙看到的比了,年久失修的祠堂没有了当初的气派,大约也是很多陆家人都没有再回来修缮过的原因。陆熙走到祠堂前,看着眼前大门紧闭的祠堂正打算敲门。
有一个人突然从后面的巷子里走出来了,他看着并不眼熟的陆熙,就开口问她是谁。陆熙平复了心情,说自己姓陆,是这陆家祠堂的后辈。那巷子里的男人听后大概猜到是什么情况了,他对着陆熙问,是不是陆泉的女儿?
陆熙点了点头。陆熙的父亲名叫陆泉,当年还没和郭女士离婚前在城市里做农民工,给一些建筑里搬砖运材料。陆泉从小家里穷又是乡下人,自然是没受过什么知识教育的,为人还比较粗鄙。自从跟郭女士离婚他就回了老家做祠堂里的看守,有事没事就喜欢喝酒。
陆熙特别不明白当初郭女士是怎么看上她这个爸的,对陆熙来说陆泉就像是一个噩梦,她连想都不想想起他。男人把陆熙带到了叔公面前,叔公一眼就认出了陆熙的身份。叔公给陆熙介绍了带她来的这个男人名叫陆文海,算是陆熙的远房表叔。叔公把陆熙带到陆泉的棺材前,陆熙看着眼前躺着棺材里一动不动的男人,顿时间觉得有些难过,但又觉得他的确活该。
在叔公的阐述中,陆熙得知陆泉每日都是碌碌无为。他一有钱就会拿去买酒喝个酩酊大醉,叔公曾劝过他很多次,但他就是不听。
陆泉是一个性子急暴脾气的人,这点陆熙非常清楚。小时候陆泉只要遇到不顺心的事就会和郭女士吵,吵不赢了他就来打陆熙。陆熙当时年纪还小,想着只要爸妈不吵架自己就是忍着疼也得挨打。直到后来长大了,陆熙才明白自己这么多年放纵陆泉对自己的任意打骂使他变本加厉。郭女士在万般无奈之下最终选择离婚,为了使离婚更顺利她甚至挨了陆泉一顿打。
这是陆熙心底最不愿回忆起的过去,对于陆泉死了的这个消息陆熙并没有告诉郭女士。她现在已经有了幸福的家庭,自己不能再让她为这种男人伤心!叔公告诉陆熙,作为陆家人父亲死了子女应该守孝七天并亲自埋他入土。但陆熙却以自己还要上学为由将时间压缩到了三天,反正陆泉死了已经超过七天了,三天后就直接埋了。天气这么热,尸体绝对无法承受那么久的。
叔公很生气,但陆熙却说当年陆泉对她的不管不顾如今肯回来已经是很给陆泉一个体面了!自己按道理来说已经没有义务给他送终,此番前来不过是谢谢他给自己一条命罢了!
叔公气的站都站不稳,陆文海连忙上前安慰叔公让他消消气,自己去和陆熙沟通。叔公走后,陆文海看着陆熙,他说知道陆熙对陆泉的恨意,但叔公毕竟年迈,还是让陆熙对叔公尊敬一些。陆熙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太没有礼貌了,她连忙跟陆文海道歉。陆文海看着陆熙,又看了看躺在那的陆泉。对于陆泉他其实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他,最终也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他指向祠堂内屋里的一间屋子,说这是陆泉生前住的地方。他让陆熙这几天收拾收拾,该烧的都给陆泉烧了,该扔的都扔了。由于祠堂的屋子有限,陆熙这两天也只能住在陆泉生前的屋子。陆熙对陆文海到了谢,直到他走后陆熙再次看着躺在棺材里的陆泉,无奈的给他跪下烧了香磕了头。
陆熙走向祠堂里,她看到有一个水井是新封的。这不难想象着就是叔公信里说当时陆泉醉酒后失足掉下的水井,据说当时陆泉被发现打捞上来时已经全身湿透,在井里泡了一天一夜,皮都是邹的。
她走向陆泉生前的房间,推开门就是一阵灰尘和一大股酒味。开封酒瓶放在桌上还有一半没喝完,地上散落的到处都是空酒瓶和吃完东西的打包盒。一眼望去也就是那张床还算不错,但上面还有一套已经发臭的衣服。
陆熙将近搞了两个小时的卫生才敢把自己的行李箱拖进房间,她完全无法想象陆泉生前是怎么在这种跟垃圾堆似的的地方活下去的,光是为了散味,她就去一旁的杂货铺买了三瓶空气清新剂。
眼看已经到了晚上,陆家祠堂里唯一能让人洗澡的地方还是陆文海的的屋子里有淋浴间。虽然确实不太方便,但在这种情况下陆熙已经别无选择了,她只能打扰这位远方表叔。所幸陆文海这个人还是不错的,对陆熙接下来的几天基本都是多有照顾,这让陆熙感觉这陆家祠堂里还是有那么一两个可以聊聊天的人。
今天最让陆熙开心的事还是柏言晚上的时候给她打了个电话,问她一路上怎么样,现在住的又怎么样。要不是柏言是陆熙的男朋友,陆熙真觉得她父亲这个角色更适合柏言,对自己嘘寒问暖更像有家人的感觉。
陆熙当晚睡的特别不好,虽然已经入秋但这的蚊子还是特别多的。床就是一块木板,当天陆熙的床铺被子还是陆文海借给她的。当她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不仅顶着熊猫眼,还被蚊子咬了好几个包。
她醒的时候天还没亮,她之所以起这么早还是听到特别大的戏曲声被吵醒的!她起床洗漱时遇到了一样早起的陆文海,他说叔公平常就起这么早,每天大概这个点都喜欢听一个小时的戏曲。
和她们年轻人不一样,过惯了安稳的闲日子的老一辈都有早睡早起的作风。老人家都不喜欢玩电子产品,他们有时间就喜欢听听小曲找人下下棋聊个天什么的。陆熙还看过一眼叔公听戏曲的录音机,现在市面上已经看不到他的那个款式了,算得上是一个有年代的物品。
早餐陆熙还是出去吃的,陆文海和陆熙说祠堂附近的巷子里有特别多的小摊做早点,味道都是不错的。陆熙道了谢就出了祠堂,果然如陆文海说的那般,出摊的小贩非常多。五花八门的选择让陆熙找不着北,陆熙看了看最终选择了一家人比较多的点了一碗招牌的牛肉面。
由于人多,小摊摆出来的桌椅已经都坐满了人。陆熙四周围看了一圈,只发现还有一个空位了。她走向前去问了坐在那里的人能不能拼桌,那人还蛮热情直接就对陆熙说坐下吧。
牛肉面上桌,陆熙闻着飘出来的香味,瞬间觉得自己都不想离开这地了。乡下的消费水平低,六块钱六大块牛肉和一碗热腾腾的汤面让她觉得物超所值!比起街道里九块钱只有三片肉的兰州拉面,陆熙瞬间觉得那里的消费绝对是在打劫!
陆熙刚吃下一块肉就听见陆家祠堂里发出一声摔玻璃的脆响,一个人从陆家祠堂里跑了出来。他似乎认出了陆熙,便连忙跑到陆熙吃面的摊子前对这陆熙大喊:陆熙姐,你爹的灵堂闹鬼了!你爹回来了!
陆熙差点没被这声给吓死,她嚼着的牛肉被这是吓得直接咽了下去。陆熙喝了口水,看着远方朝自己跑来的原来是陆文海的儿子陆桥。
陆文海一家都住在祠堂的对角阁里,昨天晚上去麻烦陆文海时陆熙才见到她的妻子与儿子,也就是陆熙的远房表婶和远房表弟。陆桥似乎胆子挺小的,昨天陆熙和他打招呼时还躲在陆文海后面不敢说话。至于那位远方表婶对陆熙的第一印象不好不坏,至于为什么这可能还得多谢陆熙那个躺着棺材里的爹。后面才慢慢觉得陆熙这人和她那爹不一样才有所改观。
陆熙连忙上前捂着陆桥的嘴让他小点声。陆熙问陆桥怎么回事,只见陆桥颤颤巍巍的说今天一大早自己跟着陆文海去灵堂时不知怎么灵堂的门也是自己打开了!陆泉的灵堂里不知道怎么就多了几个酒瓶,陆泉的身上还有很大的酒味。陆熙想了想觉得有些不对劲,她第一时间就觉得会不会是陆泉的鬼魂在闹事,但自己还没见到也不好肯定。
陆熙放下了面钱在桌上,跟老板打了个招呼就和陆桥一起跑回了祠堂。此时原本坐在陆熙对面吃面的人突然停下了筷子,他也付了钱和老板说了一声后,居然起身也往陆家祠堂的方向走去。
陆熙回到祠堂,看着在灵堂门口前的迟迟不敢进去的陆文海夫妇和叔公,心里不安。叔公见陆熙回来,开口就骂了一句:你爹刚死你不在他灵前守着还到处乱跑,当真是不孝子孙!陆熙没有理会,只是走到灵堂里去看。里面确实多了几个酒瓶,那棺材上也有很重的酒味。不仅如此,陆熙还感觉到了鬼魂的气息。
看起来八九不离十是她那个爹回来装神弄鬼,但他此番却是意欲何为?
就在这时一个说话声突然传来,这是怎么了?闹鬼?来人是一个男子,说话声大概大概能判断年纪大概在二十多岁的样子。
叔公见是他来,便连忙走上去道:啊辙,你来的正好!我这祠堂是不是闹鬼了?是不是啊泉回来了?陆熙朝来人看去,此人似乎眼熟的紧,她一想这不是刚刚坐自己对面吃面的人吗!那男人见叔公如此紧张,便宽慰着他说:陆叔公你别急,要是真的有鬼我给你抓咯,保证让你在这祠堂里安安稳稳的!这样最好。叔公欣慰的说着,等啊辙你把这鬼抓了我再好好的谢你!
陆熙见那个男人如此下担保,她连忙问了一下陆文海。表叔,这人谁啊?陆文海却突然消失刚刚到一脸紧张,说这是这乡里最灵的抓鬼道士,也是这里唯一一个考上大学还愿意回来的人。听说他帮乡间四邻解决了很多灵异事件,是个抓鬼的高人呢。
陆熙一脸不屑,敢情这是个江湖神棍在这骗吃骗喝呢!陆熙看着那人就对他大声的问:不知道这位高人打算怎么抓鬼?这可是陆家祠堂,不是给你装神弄鬼的地方!要骗人麻烦你还是到别家去吧!
陆熙这番话让那人听着很不爽,叔公却又是骂了一句陆熙,说人家可是抓鬼的大师,让自己别在那乱说话。陆熙无奈,这鬼怎么说也是陆家的鬼啊,叔公就这么让别人抓?更何况陆熙还不清楚对方是不是个江湖骗子,自然更是怕叔公被人骗。
那就让我看看你有什么本事!陆熙的语气极度不友善,她现在就是打算看戏,看看对方能演出个什么来。那人只是笑着不说话,他站在了原地一会就往陆家祠堂里去,直到在那个被新封死的水井前才停下了脚步。
陆叔公,可能要麻烦你把这水井打开,这鬼极有可能就在这里面!陆熙听着他这话也感应了一下四周,的确这地鬼魂的气息很重,但她仍然不确定鬼魂是否在此处。叔公见啊辙要他打开水井,便说万万不可。灵堂里的陆泉就是死在了这井里,说是这井现在已经不吉利了!
啊辙告诉叔公,说自己在这没关系的。叔公犹豫再三,最终还是妥协了。他让陆文海把水井封死的钉子拆开,可半天陆文海也没敢打开这水井。啊辙见状说这样就可以了,剩下的就由他来。他走到水井前拿着井盖,就在打开那一刹那陆熙大喊了一声别开!
陆熙在一瞬间感觉到了水井似乎有不对劲,似乎不仅要鬼魂的气息,更有戾气的存在。她怀疑这里可能有恶鬼的存在,但她终究晚了一步,那个叫啊辙的人已经把水井盖打开了。就在那一瞬间水井突然涌上了很多的水,把在场所有人都给淋湿了。叔公被水一泼直接吓晕了过去,陆熙见状立即让他们先走。
表叔,快带着叔公他们先走!陆熙的声音非常大,她猜对了。眼前水井上的不是她父亲的鬼魂,而是一个披头散发的女恶鬼!陆文海在看见恶鬼时也是吓了一跳,他带着叔公和儿子老婆头也不回的就跑。
陆熙拿出冥魔匕,她让那个叫啊辙的男人也快跑。虽然自己不一定能对付这个恶鬼,但好歹也不能看着恶鬼把他弄死。谁知那男人却纹丝不动,手里拿出了冥王笼,只是几句简单的咒语恶鬼就被收进了笼子里。陆熙看着眼前的不可思议,她这才明白为什么这个人能打下包票自己能抓到鬼。
陆熙走到那人面前,她疑惑的问了一句对方是不是引渡人?对方似乎认出了陆熙手上的冥魔匕,笑着点了点头。陆熙这下子糗大了,刚刚还大声骂了人家江湖骗子,当下却不知道怎么解决这尴尬。
对方见陆熙半天不出声,只好自己打破了尴尬。你好,我叫付辙。
陆熙见对方都发话打破尴尬了,自己连忙接话介绍自己。你好,我是陆熙,刚刚实在不好意思了。付辙听到陆熙这个名字时愣了一下,之后又很快恢复了笑容。原来你就是溯司让我多多关照的那个人,听名字我还以为是个男生来着。
陆熙一脸茫然。天空突然刮起了一阵风,一个传送门又一次在陆熙面前打开。来人是一个特别漂亮的女人,且她的手上还拿着巨镰。
那人看了一眼付辙手里的冥王笼,对他说做的不错。直到她看见原地还有个人时她才看向陆熙,她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猜道:你是不是就是柏言让我关照你那个引渡人,叫….叫什么来着?
陆熙。付辙无奈的说到。
对对对!就是陆熙!没想到还真能碰见你啊,我们也太有缘分了吧!女人一把抱着陆熙就对着她的脸蹭,你真是太可爱了!陆熙还没反应过来,一直等女人停下了向她介绍自己时陆熙才得救。
你好,我叫溯司,冥界冥魔使。陆熙马上向对方介绍自己,她疑惑的问为什么柏言会拜托她来关照自己?溯司却是伸着懒腰懒洋洋的回答说陆熙在地府和柏言的事自己已经全部知道了,需要她给自己回忆一下吗?
陆熙连忙道谢说不用,想起自己当初的蠢事,要是再让多一个人知道自己都要无地自容。恶鬼被抓捕,付辙亲自去跟叔父打了声招呼,最后还是陆熙亲自送付辙离开的。
由于陆熙对付辙的前后态度,这给叔公了一个很大的机会数落了陆熙一顿。陆熙无奈的听着,最终还得去弄水井附近被水淹了的地方。
黑夜降临,陆熙回到房间开始收拾陆泉生前一些遗物。她将洗好的衣服叠的整齐放进了棺材用陆泉的尸体压着。她打开屋里仅有的柜子,里面只有一本落了灰的相册。陆熙那抹布擦了擦上面的灰,她开始翻看那本破旧相册里的照片。
照片里有当初陆熙一家三口的合照,还有一些陆泉和郭女士的合照。照片上当时的郭女士笑的特别开心,陆熙记得郭女士曾经跟她讲过,那个时候外公嫌弃父亲没钱,打死不愿意将郭女士嫁给父亲。郭女士为了和父亲在一起,两个人还偷偷私奔过。但事实证明外公的做法是对的,人到中年的父亲开始酗酒发疯,任谁都无法接受这样的一个丈夫和父亲。
屋外一声巨响阻断陆熙的思考与回忆,她走出房门外去看只见天上溯司正与一个鬼魂打斗着。陆熙见状飞快的跑出陆家祠堂朝溯司的方向赶去,当她跑到溯司与鬼魂的下方时她看见付辙正准备打开冥王笼。她正准备帮忙,却发现有一瞬间看到鬼魂的脸无比熟悉。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她喊了一声爸,鬼魂却回头看向了她。鬼魂正是刚去世没多久陆熙的父亲,陆熙见到这个场景时直接楞在了原地。鬼魂朝她飞去躲在了她的身后,只听见它对着陆熙说:闺女,快救救你爸!
溯司让陆熙让开,而这一刻陆熙却选择了挡在鬼魂面前。溯司,麻烦你给我一点时间!陆熙的语气是哀求,溯司看着陆熙只好停下了攻击。陆熙回头看向陆泉的鬼魂,陆泉却是一脸欣慰的说不愧是我闺女在我有危险的时候能保护爸!
陆熙看着眼前已经是鬼魂的陆泉,打断了它的夸赞。
灵堂的那些事是不是你弄的?陆熙的话语十分气愤,她看着陆泉冷静的问。陆泉听后则是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它笑着说自己想喝酒,可自己这个样子它没法喝不是?所以它就试试说能不能从尸体灌下去让自己有喝酒的感觉,结果什么用都没有。
陆熙看着吊儿郎当的陆泉,听着它的回答瞬间怒火中烧。你知不知道你就是喝醉掉进水井里淹死的,你都这样了你还想着喝酒!难怪当初妈一定要和你离婚!陆泉一听它和郭芷眉离婚的事脸色瞬间就变了。
那还不是因为你们都是怪物!陆泉的语气十分憎恶。你的外公能看到鬼,你妈能看到鬼,现在就连你也能看到鬼!你们流着郭家血液的人都是怪物!我怎么能忍受我的爱人和我的孩子也都是这样的怪物,你们根本不应该活着!
陆熙听着陆泉的话感到十分痛心,溯司和付辙也被这话给愣住了。她们想上前安慰陆熙,陆熙却深吸了一口气继续了和陆泉的谈话。
你说我们是怪物,陆熙冷笑了一下。我们确实能看到鬼,但我们有伤害过你吗?妈当初这么爱你,甚至为了你不惜顶撞外公也要和你私奔,难道她错了吗?郭家可有一人有一日曾对不起你?你和妈争吵不顺时打我,我是哪一次顶撞过?妈在你每天下班都要辛苦的为你做好饭伺候你难道她错了吗?我真该高兴她现在找到了属于她的幸福,要是被你这么拖一辈子,妈估计一辈子都不会快乐!
陆泉听到陆熙说郭颖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时愣了一下,它小心翼翼的问了陆熙一句:你妈她…再嫁了?陆熙在那一刻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说漏嘴了,但陆泉已经死了,再瞒他其实也没必要了。陆熙点了点头,陆泉看到陆熙的反应才彻底明白。它不再继续争吵,而是变得沉默下来。
陆熙面对陆泉突然的沉默表示不解,但下一秒陆泉却突然开始忏悔。
是我对不起你妈,也对不起你。陆泉看向陆熙对她道:陆熙,我想作为你爸第一次也是最后求你一件事,请你务必要答应我。
陆熙并不知陆泉为什么这么说,但她还是选择听着。无论如何,请你不要把我死了的消息告诉你妈,算是我这个做爹的求你了!
这是陆熙第一次听到她爸以这样的形式和她说话,陆熙觉得她爸似乎有什么在瞒着她,甚至在瞒着她妈。她此时很想开口问问陆泉是否有什么瞒着自己,但陆泉却突然让溯司和付辙带它走,一句话都不愿再与陆熙说。
目送着陆泉的离开,她很清楚这一次她再也不会再见到自己的父亲了。她没有再做挽留,话语到了嘴边又被咽下。直到陆泉消失在自己看不到的尽头,陆熙却流下了眼泪。
起灵这一天陆熙抱着陆泉的灵位哭了一路,她亲手挖着坑又亲眼目睹了父亲尸体的埋葬。也许她现在还有对这个父亲的恨意,但在此时此刻也许这一切都被她连同父亲的棺材一同埋葬,接下来她将永远的失去了父亲。
陆熙临走前带走了父亲生前那本唯一的相册,那是她父亲生前留下来的唯一一个东西,那将寄托陆熙对父亲永久的思念。她向表叔一家道谢,更向叔公对她这些天来的不敬道歉。
火车站站台上,溯司与付辙来为陆熙送别。陆熙表示能够认识到两位如此优秀的冥魔使和引渡人是自己一辈子的荣幸,她更感谢两位在她父亲最后一程中对他的照顾。
火车发车驶向城市,陆熙在车窗与俩人告别。在火车上陆熙仍然还为从父亲的死回过神来。她翻开相册看着照片上的父亲,默默地流下眼泪。当她翻看到最后一页时,她发现那竟然不是相片,而是一张医院的病例和一张病危通知书!
五年前陆泉查出自己身患恶性脑肿瘤,医师判定此为绝症以时日无多。另一张是两个星期前医院给陆泉的病危通知书,表示医院已查明陆泉的恶性恼肿瘤已经压迫到了大脑中枢神经,最多不超过半个月陆泉就会彻底死亡。
看着两张病例单,陆熙终于明白为什么当初的父亲突然开始酗酒发狂,也明白他为什么让自己一定不要告诉妈他已经死了。陆熙顿时感到悔恨,她见到她爸最后一面却仍然对他误会抱有憎恨。
眼泪滴在了相册上,陆熙抱头痛哭却泣不成声。后来陆熙在心里想起自己见到父亲的最后一面,心里呐喊着:对不起!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