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女娇养手册
菩萨蛮·人人尽说江南好
唐·韦庄
人人尽说江南好,游人只合江南老。春水碧于天,画船听雨眠。
垆边人似月,皓腕凝霜雪。未老莫还乡,还乡须断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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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二夫人惨叫一声,两眼一翻,晕了过去。
三姑娘纪舒娜立马扑到纪二夫人身上,哭道:“娘!你怎么了?”
纪大夫人神色不变,泰然自若地吩咐下人请大夫。
“去请杏林馆的张大夫来。”纪老夫人冷眼看着,吩咐一句。
纪二夫人当即悠悠转醒,状似茫然地问道:“我这是怎么了呀?”纪舒娜咬咬牙,破涕为笑:“娘,你醒了!你刚刚晕过去了。”
纪老夫人眼观鼻鼻观心地说道:“既然你身子不适,那辄哥儿就更不该待在你那儿了,明日就把辄哥儿的东西送过来。”
纪二夫人眼里充满了不敢置信,却也只能应了下来。
一大家子心不在焉地用了早膳。
“姑娘,有人给您送了封信。”碧玺见到舒韵回来,忙走上前来,轻声说道。
舒韵心里疑惑,脚下步子也快了些。
粗略浏览一番,舒韵的脸色愈发沉重:“是谁送来的?”碧玺看她脸色不对,小心翼翼地回道:“是一个守门的婆子送过来的,她说是一个小乞丐递给她的。”
舒韵心里有些生气,说道:“这个女人真是太嚣张了!”碧玺心里知道这个女人指的是谁,不敢说话。
舒韵眼里浮现出一抹冷意,将信丢到一边,道:“去把铜头叫来,说我有事吩咐。”
两刻钟后。
“姑娘,铜头候在偏厅了。”碧玺低着头回话。
舒韵抿了一口茶,说道:“叫他帮忙约一下父亲那边的那个女人,说明日未时二刻,茗香茶馆二楼见。”
碧玺应“是”,退了出去。
舒韵抚着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浅浅一笑。
第二日未时。
“姑娘,咱们还不出门吗?”碧玺蹙着眉头,小声问道,“将军府到茗香茶馆至少也要半个时辰啊!”
“哦?那就走吧。”舒韵挑了挑眉,笑着说道,又吩咐一句,“碧玺你守着院子吧,玉容跟着我去。”
碧玺担心地看了舒韵一眼,应了“是”就退下了。
玉容一脸肃然地跟着舒韵进了茗香茶馆的雅间。
“六姑娘,你来迟了。”里面坐了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子,长相艳俗,却又酷似纪二夫人。这女子穿着大红色绣金丝雀束腰襦裙,张扬至极,身上的金首饰多得让人看花了眼。
“越姑娘。”舒韵不理会她的挑衅,淡然一笑,摆足了世家贵女的架势。
那女人就是冠军大将军的外室越岚。
越岚最恨这些贵女,冷笑着道:“六姑娘,这就是你对待长辈的态度?我可已经等了您半个时辰了!”
舒韵不予理会,自顾自品着茶水。
玉容便上前呵斥:“放肆!不过一个玩物,不自称奴就罢了,还敢出言放肆!掌嘴!”
舒韵带来的几个婆子立马上前钳制住越岚。
屋内响起此起彼伏的耳光声。
“六姑娘!你怎么敢!”越岚恨恨地瞪大了双眼,拼命地喊叫。
“还不堵了她的嘴!省的污了姑娘的耳朵!”玉容吩咐道。
立马就有婆子将自己擦手的帕子塞到了越岚嘴里。这婆子经常做粗活,手上老是出汗,这帕子定然是臭气熏天的。
舒韵掩着口鼻,淡淡道:“越姑娘,父亲宠着你不代表你就尊贵了。我们纪家有家规,不能纳妾,所以你连妾都不如,如何嚣张啊?”
这话直戳越岚心中的刺,越岚也失了理智,拼命地想要挣脱,那几个婆子哪里敢让她伤害舒韵,更加用力的拽住她。
原先掌嘴的婆子下手更重了些。
“好了,她的脸已经肿了。”舒韵淡淡道。婆子便住了手,确实,这越岚原先美艳妖娆的样子已经荡然无存,看上去和疯子无异。
舒韵挑起越岚的下巴,说道:“越姑娘,人要知道自己的位置,你不过一个替身,有什么好嚣张的呢?”
舒韵说完这句话就让人松开了越岚,带着一种仆妇离去。
越岚瘫倒在地,她没想到自己竟然栽在一个十二岁的小姑娘手里。
“姑娘,将军会不会来找您啊?”玉容有些担心,开口询问。舒韵淡淡一笑:“放心吧,父亲虽然不喜欢娘,但他看重我们这些骨肉,不过一个玩物,他不会多么在意的。”
玉容便放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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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韵姐儿,你这是去哪里了?”纪大夫人坐在主位拉着舒韵问东问西。舒韵心里有暖流流过,笑着道:“娘,我都多大了,还有三年就要及笄了,有什么可以担心的!”
纪大夫人笑着摸了摸女儿的头,道:“韵姐儿再大也是娘的心肝宝贝!”
“难道我不是娘的心肝宝贝了吗?”八姑娘纪舒莹从红木椅子后面冒出来,笑嘻嘻地问道。
纪大夫人看了她一眼,笑道:“你这鬼机灵,又是从哪里冒出来了?”纪舒莹拉着舒韵的手道:“六姐姐不疼我了,出门都不带上我!”
纪大夫人笑骂道:“你这丫头!”舒韵轻轻点了点纪舒莹的额头,道:“六姐姐出门有事情,下回再带你出去玩,好不好?”
纪舒莹满口答应。
就在这时,夏书疾步走进来,对着纪大夫人耳语一番。
纪大夫人面上浮现出了冷笑:“随她去吧!反正这事不归我们管,有老夫人在呢!”夏书点点头,刚想说什么就被人打断了。
“夫人!将军回来了!正要找你!”夏琴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嘴里还喊着话。
舒韵冷笑,越岚动作挺快,看来还是没学乖啊!
“娘,我和你一道过去吧,我有话想对父亲说。”舒韵握住纪大夫人的手说道。
纪大夫人将纪舒莹交给了奶娘,便和舒韵一起去了大书房。
“官人。”
“爹。”
纪安年面色微沉地看着纪大夫人,很好,都会找女儿来帮忙了!
“爹,越姑娘的脸是我让人打的。”舒韵也不想绕什么弯,直截了当地把话说了个清楚。
纪安年有片刻的惊愕,但很快就回过神来,对着纪大夫人斥道:“你太令我失望了!指使女儿做下这种事情还心安理得地站着!”
舒韵有些恼,但她知道她现在不能开口辩驳,那只会让父亲更加厌恶娘。
“官人若是这样想我的话,我也无话可说!”纪大夫人早就失望透顶,可每次到了这种时候还是心痛无比。
“韵姐儿,咱们回去吧。”纪大夫人握住舒韵的手,神情恍惚。
纪安年站在原地不动,每次吵架,纪大夫人都会说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