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女生财之将军偷偷藏

秋意浓烈,冰雨依旧。慕止当真乏了,竟恍惚有点陷入沉睡,肩角粘稠的血液浸湿了衣襟。

嗒嗒嗒,大地传来震动,渐渐靠近的人群和细碎的说话声越来越清晰。

慕止在现代作为杀手灵敏的听觉,让她在半梦半醒间捕捉到了危机。

她双手用力,扶着树迅速的起身,捂着肩角拖了一脚的泥,猛地躲在了树后。

或许是起身太急,亦或失血过多,慕止感觉眼前一阵漆黑,拼命想稳住身体的她还是不甘心的脚下一滑,顺着斜坡就滚了下去。

尖锐的石子枯枝刺在原本就宛如落叶一般的身子上,不会又要死一次吧?白七夜你拿个衣服拿到你姥姥家了啊,慕止只想骂娘。

“嗯。”她闷哼一声,眼角一瞥!草!断崖!

下意识的伸出胳膊,万念俱灰的同时,慕止感觉胳膊突然被一个绳索勒住,迫使她在即将掉下去的一瞬间,悬挂在空中。

肩上的伤口拉开,血肉撕裂的声音伴着切肤的深痛冲上头顶。身体透支已经到了极限,脑袋因为摇晃狠狠的撞在岩石上。

晕晕乎乎之间,慕止看见了在自己头顶,一只手拽着绳索一只手朝她伸过来的男子。

大雨依旧,慕止想用最后的理智看清男子,却只看到他模糊的轮廓上被镀上一层光环。

沈沾墨一身深蓝色的锦衣,他修长的身姿屹立在断崖之顶,浅蓝色腰带上暖绿色玉佩被大雨冲刷的频频闪光。

墨发微湿,风中飘扬,绝世无双的俊容宛如天赐。

刀削一般细心打磨的脸部曲线棱角分明,些许的雨滴顺着他侧脸上尖锐的下巴,滴在领口微开白皙诱人的锁骨上。

他身子微弯,一只修长的手臂紧紧的拽着手中红绳,另一只手臂朝崖下慕止伸了过去,白皙的手指骨节分明。

从旁侧来观,这等绝色姿态好似天人仙君,凡尘半点沾染不得。

深邃如深渊一般漆黑狼眸里,一股独特的冷峻戾气毫不遮掩。

一人崖上一人崖下,周围狂风大起,掀起了两人的衣衫,在这暗夜下,像是一副凄婉又惊艳的水墨画。

“亲人呐!”慕止在晕过去之前,终于还是对着这从天而降的仙君低吼了一声。

沈沾墨见慕止肩上伤口正涌出大股大股粘稠的血液,而那方才还纯澈倔强,闪闪发光的瞳仁轻轻合上,锋利如剑的眉峰一蹙,手下猛然用力。

下一刻,慕止的身子就好似飘零的枯叶一般跌进沈沾墨怀里。入手极轻,消瘦单薄。

沈沾墨将慕止抱在怀里,轻轻的垂下深邃的狼眸将她望进眼里。慕止一张小巧的脸上虽被泥污血渍浸染,却依旧显得惨白一片。

她刚才喊自己什么?亲人?沈沾墨从未起过波澜的心里,像被慕止砸进了一颗细小的石子,他突然对这个意外闯入,让他第一次下意识伸手救起的女子有了一丝好奇。

“禀主上,迟了一步,隐村无一生还。莲妃娘娘想必是确定了,这隐村里必定会有梁家后人,才会如此大肆虐杀。”在沈沾墨身后一个带着黑色面具的少年,恭恭敬敬的道。

“就算不确定,不也一样?宁错杀一千不放过一个,不正是那女人一贯的作风。”沈沾墨将怀中慕止又抱紧一分,声音低沉宛如天际钟鸣,衣裙一摆转身朝山下走去。

“主上,这姑娘。”戴面具的少年,欲言又止。

“需要你来定夺?”沈沾墨脚步轻稳,腰身挺拔,途径已经因为畏惧浑身僵硬的少年身边又道:“除了莫言,其他人回暗部。”

“是!”隐藏在树林后无数个黑衣人,在沈沾墨话音落后,扬身而起,四面八方的消失在这阴暗云山中。

易国皇宫,繁华归锦,好似万家灯光都收拢在这一处。下了三天还在淅淅沥沥滴落的雨滴,把秋尽的枫叶打落了满地。

所有的感官都被细碎麻痹的疼痛替代,嗓子里像是着了火。

慕止的意识在一点点清醒,但眼皮却沉重的抬不起来。两种记忆在脑海中交替出现,备受折磨。

窗口未关紧,肆意的凉风掀起半扇窗,突袭进来将室内摇曳的红烛尽数吹熄。

慕止感到一阵凉意,喉间一阵撕裂的疼痛,呻吟出声:“嗯。”

银月奋力的挣脱积云,终是无力,暗藏在积云下散发出昏暗的银辉,伴着窗外点点光亮照进室内。

慕止试着动了动手指,下一刻艰难的掀开眼帘,浑身像散了架一般。

一只手扶着还在晕晕乎乎的额头,一只手撑着有些硬梆梆却铺着丝滑薄褥的床榻起身。

她借着微弱的光亮可以看出来,这是个极其奢华的厢房,玄关摆放的屏风上隐隐能看出是精细的莲花图腾,屋里香炉里不知名的香味泛着古意。

所有的记忆都留在断崖,她隐约记得自己是在断崖被一个男子所救。

拖着还不适应行走的身子下了床,慕止赤着脚走到窗边朝外望去。窗外的无数幽静的小路假山,最外沿的小路上,还有正低着头匆匆忙忙赶路的太监和宫女。

慕止眯了眯眼睛,想看的清楚些。那服饰,不会错。皇宫!自己竟然到了皇宫!

那救了自己的人必定也是这宫里的人,太监?侍卫?将军?不管是哪一个,慕止都逃不了被审查。

被派去屠了隐村的人是后宫一手遮天的莲妃,自己又在这深宫,难不成已经有人认出自己便是梁慕?要带自己去邀功?

就算慕云曾说,没有几个人见过梁慕的真容,况且已经五年之久,相貌多多少少也变了。

但自己才重获新生,不管救自己的人是谁,自己都不能在这里坐以待毙。就算,慕止早晚要入这深宫,却也不能用这样的样子。

轻轻的退到窗后,慕止试着动了动这幅身子,虽说比自己穿越前小了不少,但有些东西她还是可以和灵魂一并带来的。

门外响起了窸窣声,让慕止警钟鸣起。你看吧,她作为杀手敏锐的听觉还是在的。

轻手轻脚的将窗口又拉大了一点,深吸了一口气。

在门被推开的一瞬间,慕止一只手撑着窗檐一只手拽着窗壁翻身跃了出去。落地无声,慕止感觉自己肩口的箭伤又被拉扯开了,她捂着肩膀紧紧的贴在窗下冰凉的墙壁上,屏住了呼吸。

推门而入的男子,修长高挑的身姿被埋没在昏暗的室内。

浅蓝色的锦衣,精绣着淡雅红莲的雪白滚边和他头上的羊脂玉发簪交相辉映。墨发倾泻,精容上,那双凛冽桀骜的狼眸轻轻的将室内扫了一遍。

纤细修长的手指轻轻的落在已经推开了一半的红木精门上,稍微用力。门在彻底开启的一瞬间,窗口风向对流,卷起他的墨发。

清清淡淡的血腥味让他深邃的瞳仁里罩上了一层雾气,眼神落在窗外,沈沾墨高挺的鼻梁下蛊惑人心的唇角轻轻的扬了扬。跑?呵。

“殿。”

慢悠悠的抬起了手腕,制止住了身后贴身侍卫莫言的话。

“无妨,逃便逃了,走吧。”沈沾墨低沉沉略带沙哑的磁性声音不高不低。刚好让窗外的慕止听到。

慕止绷紧的神经在听到身后人退出去,并关上门的时候猛然放松。

她贴在墙上闭上眼睛狠狠的吐了一口气。蓦然,想起刚才那人说的话,电?电什么?兴许是自己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