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不嫁都从父
回到行宫,慕墨瑾交代程事去处理尸山,并着暗卫去调查山中尸首的身份。而慕贤绮则是抱着手稿研究起来。
晚间,慕贤绮大概弄明白了血蚤的炮制方法,此虫非蛊,却与蛊虫的炮制如出一辙。要取九百九十九只血虱和九百九十九只跳蚤置于蛊盒密封七七四十九日,这期间不喂食,不饲水,只让母虫自相残杀,直至剩下最后一只,是且只是跳蚤,便是血蚤。这炮制方法虽易,血蚤却是难得,大多数情况会全军覆没。尽管如此,因为有人高价购买,他们仍然做了许多血蚤。
又由于买主迟迟未至,血蚤需要以活物鲜血饲喂,他们便抓了很多动物供血蚤吸食,日久下来,已经发展得难以控制了。因为他们发现,血蚤虽然炮制不易,却能自行繁殖。有虫寄生活体,在宿主体内吸血成长,待长成成虫后,会自行分裂成多只幼虫,分解过程中会释放毒素,导致宿主迅速死亡。它们便爬出宿主体内,另寻新的宿主,此过程大致七天左右。久而久之,这些血蚤已经不需要他们饲喂了,他们要做的就是到处捡拾动物的尸体,避免上山的村民发现异常。直到某日,徒弟发现此人被感染,丢下他私自离开了,而他也无药而终。
不顾夜色,慕贤绮又来到城外疫区,去到药人居住的帐中。却见除了先前褪色的两人,其他人均无好转。且那两人经过诊断,已经完全正常。慕贤绮心中有了思量,缓步走出营帐,吩咐职守的人“去找几个发热七天左右的人来。”
慕贤绮回到自己的营帐,等了不多时,便有七八个病患被带来,与之一起前来的还有慕墨瑾。
“为什么又不和我说就乱跑!”慕墨瑾处理完政事回行宫却见慕贤绮不在房中休息,心情已是不佳,得知她来了疫区更是愤怒,一路踏风急行,此刻将情绪都倾注于这句话上了。
众人听到他阴沉低冷的声音,吓得几欲逃走,又怕触怒龙颜,只得跪地颤栗。
“凶什么凶……哇……”婴儿杀手锏。
“下次不许了!”慕墨瑾最见不得慕贤绮哭。
“知道了,父皇回去等着绮儿吧,我说几句话就回去。”众人都难以相信,刚才还嚎啕撒泼的小公主此时竟正经的像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等你!”慕墨瑾不容分说的在慕贤绮身边坐下。
“好吧。那个乡亲们,我……”慕贤绮犹豫着她不知道该怎么说,因为她心里清楚,眼前的这几人,都是大限将至之人,她可以救他们,可现在却要让她们中的某人放弃生命,还要加将这个残忍的事实告诉他们。
“我……我大概找到治疗疫病的方法了,但我觉得我一个人可能救不了这么多人,所以我还需要两个人做……做一个验证。七天,七天差不多是疫病发病的区间,所以你们……”
众人沉默,慕贤绮接道“我需要有人帮我验证,用……生命验证。”
又是一片沉静,徐久之后,一年长男子道“我来吧,一把年纪了,多两天少两天的,没甚区别!”众人看向他。
“老头子,我不同意!我们的孙子还没出生呢,你还没看到儿孙满堂怎么就……”
“这病再这么闹下去,他都不一定能出生了……你别管我,女人家懂什么!”
众人又是徐久不语。
“算了。你愿意去死就去死吧!大不了老婆子我陪着你!可是我们这两条贱命也是命,国主也不能让我们白死不是。怎么说我们也是立了大功的,国主得答应让我儿子做官才行。”老婆子说道
慕墨瑾欲怒,在他看来,这本是一句命令就能解决的事,却换得在这里讨价还价。
“好,我答应!但是婆婆,叔叔能不能做官,做多大官还要看他的能力才行,我会好好安排的。”
“行,公主说话,我信!”老婆子有些高兴。
,“公主,你别听她的,我儿子什么德行我清楚,他做不了官,我们什么都不要!如果不是您在,我们左右逃不过死。”老头对老婆子的强盗行为很是不满。
“爷爷无妨,很高兴我金梦能有您这样的人在。其他人把桌上的汤药喝下就可以走了。如果明日退热了,就来药帐找我。”
众人端起桌上清水一样的汤药,一饮而尽,而后便退下了。
,“父皇先回去吧,我需要守在这。”慕贤绮原本是想和慕墨瑾一起回去休息的,毕竟奔波了一天,着实是累了,可既知道了救治之法,实在不忍在耽误下去了。
。“过来。”慕贤绮不动。
慕墨瑾起身走到慕贤绮身边,抱起她坐在椅子上,“本王抱着你,睡一会儿,我们一起等。”
慕贤绮也知道劝不动,于是只好闭上眼睛,毕竟是孩子,一刻钟不到,便睡熟了。
就这样,老两口背靠背席地而坐,慕墨瑾抱着慕贤绮,开始漫长又短暂的等待。
约两个时辰右左右,噹的一声闷响,慕贤绮惊醒,见老婆婆已经躺在地上。
“平日婆婆哪里不适?”
“嗓子,说是嗓子疼。”爷爷痛心,却也释然,相伴一生的老伴,终于不用在忍受痛苦了。
“麻烦爷爷给我一滴血,滴在婆婆脖颈下方。”老头照做。片刻之后,见老婆婆下巴上隐约出现出现六七个小小红色斑点。
“父皇,把金甲拿出来吧,一会需要它帮忙清理。”
慕贤绮目不转盯的注视着那几个红色的恶魔,希望它们能够向着给他们准备的鲜血移动,然而许久都未如愿。她咬破指尖,也滴了一滴血在旁边,这时几只血蚤立即向着血腥跳跃而去。
慕墨瑾放下金甲,聪明如他,立即明白了慕贤绮先前所说一个人救不了所有人的原因。
“爷爷,你还要继续配合我吗?”虽说慕贤绮这两日也算见惯生死了,此时却仍是于心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