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门有喜之温良相公宠小妻

在祖母床榻前呆坐到天黑,司凌痛苦不堪的爬了起来。

身子踉跄着走出祖母的屋子,想到韩真人已经回到清风观。

他黯淡的眼神里透出一丝微弱的光亮。

忙吩咐跟在身侧的鸿升去套马车,他要连夜去清风观把韩真人给请回来。

主仆俩抹黑上了清风观。

青松看到是来求师尊下山看诊的,想起师尊去边境找药草,已经憔悴了许多,他摇头拒绝。

司凌和鸿升主仆俩就跪在清风观的山门,迟迟不起。

没法子,青松去后面师尊的院子把这事说了一遍。

清风听到是司府的司凌来为祖母求医,他捋着稀疏的胡子,淡淡的笑笑,“你去告诉司家小子,我明儿一早,必定回下山去他司府一趟,至于能不能救他祖母一命,还要看阎王放不放人咯。”

得了青松的回复,司凌心里微微松口气,身子一下疲软下来,还是鸿升拖拽着他,才让他爬进马车里。

次日。

司老夫人的院子里。

杨春华满脸忧色的从正屋出来。

问着端着盆热水的喜儿,“喜儿,大少爷还在府门口等韩真人啊?”

喜儿点着头,“是,大少爷和鸿升天初亮就在府门外候着,春华姑姑,老夫人现在如何了?”

从昨儿后晌到现在十几个时辰过去,老夫人一直都没睁开眼,杨春华也觉得祁老大夫说的对,这人已经真的油尽灯枯,恐怕是要不成。

杨春华嘴里一阵阵的苦涩,她摇头叹口气,“唉,还是出气多进气少啊,只怕韩真人过来,也没有回天之力了。”

等到辰时末。

韩春子果真骑着头青驴赶到司府门前。

看司凌主仆二人脸色惨白,想必在这里等了许久。

他心里赞许,这司仲玉那么混账的玩意倒是生了个孝义至极的儿子,朝要朝他跪下行礼的司凌摆摆手,“救人如救火,虚礼就免了,快带我去见你祖母吧。”

韩真人进了司老夫人的正屋,抽着鼻子,嫌弃的摆着手,“你们把这屋子的所有窗子都打开,让屋里污浊的气味换换,好好的人待在这样憋闷的屋子里,也会病倒下来。”

喜儿和杨春华手忙脚乱的去拉窗幔开窗子给屋子里通风。

坐下来仔细的给司老夫人把了双手脉搏,他又掀开司老夫人的眼皮,看看眼神昏淡无光。

明显的是身上余毒未清,又肝气旺盛郁结于心。

这老婆子心志倒是很强盛,若是旁人,恐怕早死的没踪影咯。

从清虚手里拿过自己的药箱,他挑出一根最长的银针,扎在司老夫人的人中穴上。

又继续拿着银子朝司老夫人的面部几个大穴扎去。

最后让人侧目惊心的,他竟用尖利的刀刃把司老夫人的十根指尖都刺破,暗黑色的血一点点的朝外流出。

用帕子擦拭着手,韩春子皱皱眉头,一脸平静的说着,“小子,你祖母身上的毒血,我要尽数的给她放出来,她若还想活,只需三日人就能睁开眼,若是执意一心求死,恐怕身上的血流干,也无济于事。”

凝重着深色的司凌点着头,心里也期盼祖母再坚强一次,能清醒过来。

韩春子在司府待了三日,每日辰时末就替司老夫人扎针放一次血。

还让人熬了温补的药汤让人给司老夫人灌下去。

这已经是第三日,看司老夫人今日手指滴出的血已经转为红色,估摸着身上余毒已经彻底清干净。

可人依旧是没清醒的迹象,韩春子摇摇头,“司凌,老道已经尽了心力,再过一个时辰你祖母还不醒过来,你就要准备她的后事咯。”

说罢这话,他收了司老夫人脸上的银针,和清虚收拾着药箱,准备走人。

眼见祖母还没一点动静,司凌心抽痛的难受,他躬身给韩春子行礼,“韩真人,小子求你再在这里待上一日,无论祖母是否能醒过来,司凌都感激不尽。”

看看司凌哀伤的神色,韩春子再次摇头,“没用的,老道说过,她身上余毒已清,想死想活都在你祖母自己的一念之间,这世上若没她牵挂的事情,八成是不会再睁开眼咯。”

韩春子能下山来司府给司老夫人看诊,已经是看在司凌和乐瑶又渊源,他说罢这话也不理会司凌的呆滞,拂袖离开。

看着大少爷跌坐在床榻旁,杨春华这两日心里的欣喜一扫而空,她心乱如麻。

脚步虚浮着出了里屋。

喜儿却掂着脚悄悄的跟着她走了出来。

“春华姑姑,我有句话也不敢和大少爷说,就和姑姑说说,若是不成,姑姑就权当我没说过。”

“喜儿,都这时候了,你有话尽管说,我也听听。”

杨春华眼睛无神的盯了下喜儿,示意她但说无妨。

听到喜儿出的主意,杨春华的眼里有了神采,“你这丫头竟能想起这事来,说不定还真能救回老夫人的命,都怪我为老夫人的病都糊涂了,竟没想起这茬来,你先进去给老夫人擦洗一下,我这就和大少爷说说这事情。”

司凌被杨春华拖出正屋,他一脸疑惑的望着眉梢都带了喜意的杨春华,“春华姑姑,你咋这么开心呢?”

待杨春华把要他提前和乐瑶成亲给祖母冲喜的事情说出来。

司凌立刻回绝,“春华姑姑,我怎能让这事害了瑶儿呢,冲喜纯属无稽之谈,坚决不成。”

韩真人说的话都有道理,即便是有一点希望,杨春华也要努力去试试,她低声劝说着,“大少爷,奴婢知道这事委屈了乐瑶小姐,可是老夫人被气的狠,是心里存下死志,若是没有让她挂心的事情,这会老夫人真的是没救了啊。”

“不成,这话我咋向妙音姑姑张口去说呢,瑶儿上次在府里受了那么大的委屈,如今还要她做这样的牺牲,我若真这样和畜生有啥区别。”

司凌想到乐瑶开心的笑脸,他是没勇气再把乐瑶带进司府这肮脏的地方,何况冲喜媳妇的名声并不好听,他怎舍得乐瑶受一丝丝的委屈。

忠仆为主提冲喜之事。

司凌坚决不从,杨春华的心却钻进了牛角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