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花成烬

与此同时,皇宫。

“砰——”

一个花瓶被扔在了地上,粉身碎骨。

御书房的众人都不敢说话,眼观鼻,鼻观心。

现在这里一片狼藉,花盆被扔到地上,泥土翻出;桌椅倒在地上,却没有人扶。

天子之怒,孰敢受?

荀倾发泄累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旁边的冯公公怕他扎着,还提醒了他一下,却被他当耳旁风了。

冯公公:“……”

唉。

荀寺进来看见的便是这一片狼藉的场面,他瞅着做在地上的荀倾:“陛下这是嫌天儿热,做在地上找凉快的?也是,这都六月了,该是热的时候了,来人,去取些冰盆来,你们怎么照顾陛下的……”

“够了!”

荀倾的一声吼,让御书房再次回归安静。

荀寺使了个眼色,冯公公会意,立刻招手,示意周围的人下去,自己也拱了拱手,退下带上了门,一时间,偌大的御书房只剩荀寺和荀倾两人。

荀寺这次再次开口:“陛下今日是怎么了?可是谁惹陛下不快了?”嘴上一口一个陛下,语气上却不见得有多么恭敬。

“谁惹朕不快,爱卿不是最清楚吗?”荀倾抬头,看着荀寺。

“陛下言重了,”荀寺笑了笑,扶起来了一把椅子,自顾自地坐下,拿出一串珠子在手里拨弄着:“微臣又不是陛下心里的蛔虫,怎么会知道陛下的想法?”

“呵,”荀倾冷笑,“锦家历代都是为国为民的大忠臣,在民间和朝廷上声望颇高,如今他们一大家子人死不瞑目,甚至到现在尸骨未寒,你要朕,如何向他们那些忠臣交代?如何向那些黎民百姓交代?!”

“哦?可是有人在锦府发现了衣带诏,他们居心不良,微臣为了以防万一,本着‘宁可错杀,绝不漏杀’的原则,就都给解决了。说起来,微臣也都是为了陛下好。”荀寺不紧不慢地说着,手中缓缓拨动珠串。

“呵,为了朕好?这是朕听过的最好笑的话了,”荀倾眸光渐冷:“摄政王之心,路人皆知。”

荀寺忽然停了手中的珠串,看向荀倾,四目相对,谁先避开谁就输了。

荀寺叹了一口气,向门外喊道:“来人,陛下乏了,送陛下去歇息。”

冯公公进来,请荀倾去就寝。

荀倾这才站起来,走到门口又停了下来,回头对荀寺道:“敢问摄政王,若是有人杀了你最爱的人,你会怎么做?”

荀寺看着他,不说话,心道:我定会让那个人付出惨重代价,让其万劫不复。

荀倾也没指望着荀寺回答,凄凉一笑:“她是我的命啊……”然后转身而去。

只剩下荀寺呆滞地坐在御书房,脑中不断浮现荀倾说这句话时的神情和语气。

——她是我的命啊……

“呵,”荀寺冷笑一下,然后对外喊道:“来人,把这里清理一下。”

然后带着人拂袖而去。

果然,在爱情的世界里,先动心的人往往输得最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