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小姐,今日所见,这些官家小姐对我们好像很有敌意喔,这贵妃娘娘见你都是顺便的,看来我们仕途不顺啊!”回来的路上帘儿一直吐槽这尊贵的地方的尊贵的人,祁舒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哥哥也不知回来了没,太子也没来找过她,这等待的滋味,任人安排的滋味真不好受。
走着走着,前面跑来一个蓝色的身影,这个地方最不缺的就是这类人,不过他的步伐暴露了此刻焦急的心情。来人发现祁舒后立马朝她跑来。
“祁姑娘,终于找着你了,太子殿下来了,正在流云阁外等你呢。”跑来正是最近在祁舒身旁服侍的王论,人挺机灵,但性格风风火火。
“想曹操,曹操到,这太子如果靠念想就能见到,那东宫的女人真幸福。他等了很久了吗?”祁舒停下脚步。
“没有,刚到一会,”
“那你跑的满头大汗的干什么?”祁舒满头黑线,还以为自己让这太子等了很久,这可不是她的待客之道,这客以后还是她最亲近之人。
终于要见到这未来的夫君,说实话祁舒的心中还是十分忐忑的,毕竟长大后第一次见面,也不知他长成了什么样,小时候的样子一点也想不起来了。步入流云阁,祁舒就看了一个清爽的背影,正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品茗,头正背直。身上一袭紫衣,以深紫为主,嵌着淡淡的云紫色,显得低调又华贵。尤其他的动作,右手缓缓地拿起茶杯,好像轻风吹动时摇摆的箬竹叶,连人都带了茶的清香。不愧是将来这地方最尊贵的人。
祁舒缓步走上前:“参见太子殿下,你久等了。”
“小舒,好久不见,”果然,这样的背影脸又怎么会让人失望。“我们终于见面了,最近有些忙,我应该在你刚到的时候就去找你的。”
看着这张俊俏的脸,记忆中的身影和面前的人物重合了起来,“没有关系,朝中局势紧张,应以国事为重。殿下这性子没怎么变,儿时以学业为重,现在以政事为先,担得起大俞的储君。”
“你也是,还是这么的会说话,聪明。我们坐下聊吧。”容渊抬抬手示意祁舒坐下。
“殿下,你有我哥的消息吗?”
“正要告诉你呢?你哥已经回祁府了,我让章琛去告诉他了,你在宫中住几天。过几天就回家。”
“真的?我想今天就回去,可以吗?这宫里虽很舒适,但不如外面自在,再说我刚回来,还没怎么逛过南陵城。”
容渊思考了半刻,看着祁舒期待的眼神:“好,我现在带你出宫,父皇那边我派人去……。”祁舒在这里闷了太久,终于等到有人来,还没等人说完就已跑走开路了。容渊只得快步跟上。
“殿下,皇上的决定你没有意见吗?”在回家的马车上,祁舒还是问出了心中的问题。
“父皇的决定是正确的,对皇权,对祁家,这都是最好的安排。”容渊看了祁舒一眼,“而且你很适合这个位置,不管是你这个人还是你背后的一切,都很合适。”
“那你们觉得我没有自己的想法,你也没有自己的想法吗?”
“我的想法不重要,小舒,但如果你不愿意,你不用勉强自己。你可是我最值得信赖的妹妹,小时候你不是每次都能在夫子手中化险为夷吗?”
“你说的对,王家是很厉害,但我们也不笨。”两人相视一笑,小时候两人一起智斗庸人的场景又回来了。
“对了,你见过容泽、容与他们了。”
“嗯,这陵王为了破坏我们之间的关系,真是什么招都愿意使。”
“他的志向一向远大,又自视甚高,岂会甘愿屈居人下,那容与呢?”
“齐王啊……嗯……”祁舒阑珊地望着窗外,半天才说出来,“他好像功夫很厉害的样子,我在来的路上遇袭,应该是他救了我,可他没有认我,他是不是对朝廷之事没有什么兴趣。”
“他很少待在京城。一直在云顷山他外公那里,云顷山从不入世,如果不是因为容与,根本不会和皇家有联系。”容渊悠然地靠在车壁上。
“都说这云顷山风景盛美,是仙人居住的地方,原来齐王真的是仙人啊”
“哎,只是一个武功很强的江湖门派罢了,哪有那么神?不要以讹传讹。”
“那他这次怎么下山了呢?”
“自然是为了参加他哥——我的婚礼了。”容渊说到这里,一脸骄傲的样子,逗得祁舒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回到家,祁舒过了几天安稳的日子,这里吃吃,那里喝喝,再到处逛逛,不亦乐乎。可这俯外却不怎么太平。朝堂之上,一众大臣反对她这个武夫之女当太子妃,说她长于边关,不识琴棋书画,哪有母仪天下之姿。你一派我一派吵得不可开交。皇帝的头都要大了,一天至少要对丞相发五次火却又无可奈何。祁舒听见这些呵呵一声,就算我不嫁给太子,你们王家就能只手遮天吗?算了,这京城确实比红叶城有趣多了,玩才是正经事。
祁舒和祁磊这两兄妹时不时就往外跑,祁舒倒是不担心出门遇险了,她爹给她派了个贴身护卫,不止长得眉清目秀,而且武艺高强,一般的杀手根本近不了身。祁舒对她喜爱得不得了,出去必定带着她,这不今天又到了出门的时间了。
“帘儿,打听到了吗?”祁舒刚走到俯外就迫不及待的问。
“今天王爷好像去了西街。”祁舒为了搞清楚容与到底是不是白衣仙人,一直在打听他的行踪。虽然心中已有数,但总要确定才好安心。
来到西街,祁舒被眼前的各种风光建筑惊了,华丽雕琢,房檐高耸,地上整齐干净的石街,这简直堪比热闹的市中心。可是整条街却非常安静,只有寥寥数人在清扫落叶,三人一路往前走,看见一个又一个的牌匾,写着“环采阁”“柳风馆”“新凤院”……
祁舒边走边念,最后在“松竹馆”前停下了脚步。
“帘儿,这些名字怎么有股暗示之意,你领会了吗?”
“额……小姐,什么暗示之意?”丫鬟还奇怪,这名字不都充满了文雅之意,打听到的消息说齐王喜欢书画,这“松竹”不挺符合的嘛。
帘儿腹诽的同时,祁舒也在考虑她是不是该换个贴身丫鬟了。
“初一,你说呢?”放弃了贴身丫鬟,祁舒把希望放在了贴身护卫身上。“这里应该是妓院一条街,”果然,护卫虽然冷漠但有脑子。
“你们说,堂堂齐王来妓院干什么,还是大白天,”祁舒心里一下子凉了一大截,有点期望他不是白衣仙人了。
正当祁舒无涯之戚时。“王爷应该是来找邱姑娘讨论字画的,”听见帘儿的话,祁舒真想掐死她,大小姐,话一次讲完好不好?
这齐王刚到京城,所有人都对他知之甚少,帘儿也是费了好大劲才打听到齐王喜欢字画,这“松竹馆”的姑娘就以书画闻名于京,特别是他们的花魁邱月娘,那书画也是一绝。
“小姐,这里晚上才热闹,而且这身装扮不适合进去,不如我们晚上再来,”看着小姐要吃了帘儿的样子,初一赶紧解围。
晚上的西街张灯结彩、人声鼎沸犹如白昼,各种叫卖声、揽客声不绝于耳,果然是男人的天堂。三人来到“松竹馆”,大门大开,门口站满了各种小厮、姑娘以及寻欢作乐的雄性。
“三位公子,里面请。姑娘随便挑,让他们跳舞、唱歌、弹琴、聊天、画画……都行”三人刚一踏进门口,就有人上前招呼他们入座。
“我们先看看台上的表演,待会有事在找你,那个,月娘有空吗?”祁舒本来是想等一会的,但想了想还是决定直奔主题。
那小厮看了他们三人一眼,想说又不说的样子,祁舒瞬间就明白了,拿出金闪闪的一个小元宝,在小厮眼前晃了晃:“放心,你如实相告,绝对少不了你的。”
小厮双眼放光,急忙说到:“月娘今天一直在待客,恐怕这时没空见三位公子。”
“那我们自己先看看,帘儿,给一两赏钱吧。”
拿到赏钱,那小厮已在心里把祁舒咒骂了千百遍,吝啬、骗子。
三人找了一张角落里的桌子坐了下来,“我先去逛逛,你们在这等我。”
“小姐,这里鱼龙混杂我还是跟着你吧,”眼看雇主要犯险,初一赶紧抓住了祁舒的袖子。
祁舒面露难色:“人不多了容意引起注意,放心,有事我一定大声喊你。”
祁舒左逛西晃,把里面的美女都认了个遍,“小玉姑娘,月娘怎么这么忙?我今天可是专程跑来请她赐教的,哪成想竟然见不到?”
祁舒一脸悲伤,痛心疾首,悲叹自己来的时机不对,在她结交的美女面前哀嚎。
“你也喜欢字画,是来和月娘姐姐谈画的?”小玉微微一笑,闲聊之间对眼前的美貌俏公子好感顿生。
“是呀,这幅《松竹斜照》是最近有位不怀好意的公子的送我的,虽然人不怎么样,但这画可是珍品。”祁舒早就想到了,来“松竹馆”怎能不带画,
“好心的小玉,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可是冒着被我爹打断腿的风险跑出来的,下次能出门也不知什么时候了?”
“你怎么……这么可怜”这小玉应该也是喝了不少酒,脸上笼罩着红晕,祁舒三言两语就勾起了她的同理之心。祁舒立马趁热打铁,又输出了几波攻势。
“我爹想让我考取功名,光宗耀祖,可我不喜欢看书,我觉得画画才是人间最美好的事情……我爹就说我不学无术,烂泥扶不上墙,我就想问问,哪里不学无术了……那么多的路,我不能走自己喜欢的吗……”祁舒越说越激动,两滴清泪挂在眼前,要落不落的样子。
小玉看见祁舒此时的脸,激动的一拍栏杆,“别着急,我帮你,那个人也不知道一直缠着月娘姐干嘛?我早想打发他走了。”
“小玉你真是太好了,仙女,人美心善的仙女,你的恩情,我一定做牛做马报答。”祁舒拉着小玉的小手,眼睛里充满了诚恳。
“公子,你不用报答,谁让你长得这么精致呢?”看着这张俊俏的脸,小玉脸上的红晕更深了,“你等着,我待会带你见月娘姐。”
“嗯嗯嗯……”祁舒点头如捣蒜,不过看着小玉那有点左摇右晃的身影,心中又隐隐不安。
没想到不到半炷香的时间,小玉就回来了。
“去吧,月娘姐在最右的那间房间等你,抓紧时间。”
“仙女,你是怎么做到的,这么快,厉害啊。那月娘见的那个公子呢?你把他赶走了。”
“不行,我们怎么能赶客人走呢?我刚刚给他送了点有药的酒,正在旁边的房间睡觉了,要不然月娘姐怎么有空见你。”祁舒暗想,真是天助我也,被放倒了,还不是随便看。
“真是太感谢你了,仙女,我快去快回,不耽搁时间。”祁舒转头就往最右的房间跑去,走到小玉看不见的地方,一个转身溜进旁边的房间。
一进房间,祁舒就看见容与安静规矩的睡在床上。她蹑手蹑脚地靠近,容与的脸在她眼里清晰了起来,她抬手轻轻地遮了遮倾泻的月光,柔和的脸变得棱角分明,高挺的鼻子,山峰一样的眉骨,清晰的下额线,祁舒沉醉了,周围的世界也变得安静极了,这世界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
直到外面模模糊糊传来“小姐”的声音,祁舒才清醒过来。
“妈呀,美色勿人,”祁舒哀嚎一声,立刻动手解容与的衣衫,当看见手臂上那条宛如柳叶的疤时,祁舒笑了起来,眼睛也明亮、有光了,犹如窗外的月光清澈、皎洁、柔和、坚定透亮。
她知道自己以后的人生该怎么做了、往什么样的方向走下去了,不会是以前听爹爹,听皇上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