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刘欣启在容渊的授意下在宁州收复的第三天就带兵南下,讨伐逆贼,与朝廷南下的军队汇合在宁丘北部,与叛军隔江相望。
双方战事一触即发。容与也赶到了大营,没有追上小舒,十分懊恼,和刘欣启商量好事情后,就准备孤身一人去宁丘找祁舒。
王敬云三人正因容御的死束手无策,又有斥候来报,朝廷军队在逐日增加,再不强攻,日后向北推进更加困难。
王敬云当下决定,大军撤走大部分兵力向西和容泽的大军汇合,沿江而上,绕过朝廷军队,直捣南陵,剩下一部分士兵拖住刘欣启就行。
可让谁带兵向西呢?叶磊根本靠不住,叶丰士现在一心想杀了祁舒泄愤,他也不愿离开,王敬云抬头抚额,只能提拔可用之人了。
祁舒坐在容御的棺木前,一整天没有动一下,直到深夜,祁磊来到她的身边也没有察觉。
看着她毫无情绪波动,祁磊决定带她到大营周边走走,刚把她拉起来,就有士兵前来阻止,说是丞相吩咐的,这个女人一步也不能离开。
祁磊不想多事,知道自己现在已经不受信任了,
“我在这陪着她说会话好了。”
“小舒,”祁舒看着她,久久才动了动嘴唇,
“既然已经知道真相了,你还要助纣为虐?”祁磊没有回答祁舒的问题,
而是说:“小舒,等着一切都结束了,我带你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祁舒看着像小时候一样的天真的祁磊,笑了起来:
“你在说什么?我们还能一起离开?王敬云和你的二叔会让我们离开吗?他们只会把我架在城门上,威胁太子退兵,可我不会让他们得逞的。”
祁磊拉起祁舒的手:“你放心,我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做的。”
“那你带我离开。”
“真的,你是愿意跟我离开了,”
祁磊心花怒放,完全没注意他们之间的话被旁边的人听得一清二楚。
隔天之后,刘欣启发动进攻,王敬云知道自己的大军已转移,现在就是尽量拖住朝廷的大部队,给容泽争取时间。
而拖时间最好的办法,只有祁舒这个棋子了。当即命令士兵绑了祁舒,准备掉在城门威胁刘欣启,可祁磊先一步带走了祁舒,他知道,再不带走她看,祁舒就会死,自杀而死。
可这又怎会是一件容易的事,叶丰士带着死士就追,祁磊带着祁舒还没跑出百里,就被叶丰士追上了。
“二叔,放了她,我可以依然听命于你,你对我做的事,我也可以不再计较。”
祁磊背上已被射中了一箭,但还是在在尽力保护着祁舒。
祁舒扶着祁磊往后退去,边退便骂:“叶丰士,你连自己的侄儿都不放过吗?你如何去见你的兄长。”
叶丰士气急败坏:“妖女,你给我闭嘴,你和你的娘都是祸水,今日我不杀你誓不为人。磊儿,你让开,我们才是一家人,你要为了她与我作对吗?如果不是我当年的精心谋划,祁隆安怎会收养你?你还能那么轻易就手刃你的杀父仇人吗?”
祁磊只是摇摇头,身体还倔强得抵抗着:“想杀他,除非我死。”
叶丰士面容扭曲,仇恨就加深了一分:“既然你执意要护着这个妖女,那你也别怪我。动手。”
可死士却没有行动,“怎么,你们是跟了他几天就把他当主人了,别忘了谁是你们真正的主子,谁养了你们。”
叶丰士拉弓挽箭,直接射向祁舒,祁磊立马护住她,硬生生接下这一箭,叶丰士拉弓再射一箭,箭矢划过树叶,射向两人。
祁磊知道自己今天是走不掉了,但还有一口气,就护住她吧。
射来的箭被一块飞来的石块隔开,扎进了旁边的树干里。
容与从天而降,挡在了祁舒祁磊的面前。
祁舒看见救兵,他来了,他终于来了,
想到这段日子所受的折磨,泪水不受控制地落了下来。
容与解决了死士,来到祁舒的身边,看着祁舒没有受伤,只是头发有些凌乱,而她身边的祁磊身中两箭,也明白祁磊做了些什么。
叶丰士看着满地的尸体,还完好无损的祁舒,举起剑就要杀来。
祁舒冷漠地看着他:“王爷,杀了他,是他害死了父皇,杀了他。”
听见容御已死,容与不可置信,恨自己没用。
祁磊用祈求地看着她,祁舒没有理会,“王爷,杀了他,”
容与没有犹豫,直接一箭刺穿了叶丰士的身体。
祁磊叶支撑不住,嘴里吐出一大口血,倒在了地上,祁舒尽力抱住他的脖子,搂住他的身体,
“你怎么样了?你一定要撑住!”
“小舒,小舒……我上次并不是真的去追苏赫巴鲁,我只是去找义父了,义父现在已经好好地离开了,你不要再难过了。对不起,我对你做了这些事。我现在就要死了,你能原谅我吗?”
祁舒又摇头又点头,边哭边说:“你不要死,你不要死,我杀了你二叔,不会有人再挑拨我们之间的关系了。”
祁磊知道,祁舒心里已经不怪他了,可还是需要时间,那他就下去等她的原谅,现在就让他先走。
随着祁舒的一声“哥”,祁磊闭上了眼睛。
容与走过去,刚扶起残破的祁舒,易胜就带着士兵找到了他们。
“王爷,小舒,终于找到你们了,”易胜看着满地的尸体,又是齐王的杰作。
“王爷,好消息,宁丘已经被我方大军突破了,王敬云已被抓,大捷。”
听到这个消息,祁舒和容与都松了一口气,
“王爷,我们快回大营去,父皇还在那里。易大哥,赶回京城告诉太子殿下,王敬云撤走了大量的士兵,肯定是想奇袭,而最有可能进攻的,就是京城了,我们得赶紧赶回南陵。”
听了祁舒的话,在场之人皆惊,难怪他们攻破宁丘这么容易。
祁舒猜的没错,容泽此时已兵围京城,突破皇城也就明后日的事情。
太子召集京城所有可用的将士,打退了容泽一波又一波进攻,可守一次人就少一波,几万人如何死守十几万人的强攻。
没有悬念,城门在第二天被打破了,容泽带领大军长驱直入,直逼皇城。
容渊坐于大殿之上,临危不乱,此时唯有想尽办法死守,等待援军。
“殿下,叛军开始攻城了,”
太监进来的一句话让大殿变得闹哄哄的,容渊安抚了众臣,决定自己披挂上阵,一些官员则在窃窃私语,太子不是北征了,怎么什么时候回到皇宫,皇上又去了哪?
安顿好孙零露和儿子。初一跟着容渊上了城墙。
容泽看着城墙上的容渊,即刻拉满弓,一支长箭向容渊飞来,幸好被初一隔档了。
容渊亲自上阵,激励了士气,个个浴血奋战,毫无退却之意,日落时分,汤子真带着援军赶到,暂解皇城之围。
可隔天之后,迎来的是容泽更加猛烈的进攻,容泽也明白,再不奋力一搏,等容与祁舒带着军队回城,他则再无翻身之力。
汤子真带来的可是晋北军,哪有那么容易突破,过了三天,容泽的胜算越来越低,属下建议退出京城,此时的容泽哪有那么容易听进去话,一股狠劲逼退了劝诫的人,准备殊死一战。
容泽深夜点兵,决定不管京城外围的汤子真,所有兵力冲击皇城,杀了容渊,经历了两天两夜的疲战,皇城的将士再也坚持不住,很快宫门就被攻破,可此时的皇宫哪里还有容渊的影子,进了皇城,被围的就不是太子了,而是陵王了。
过了一天,容与、刘欣启大军赶到,容泽战至最后一兵一卒,自杀于皇位上。
尘埃落定,容渊顺利登基。
祁舒准备把祁磊的骨灰带回北境,然后跟着容与去云顷山,收拾行李间,容与看着祁磊的骨灰,
对她说:“小舒,或许我们不应该带他回北境。”
祁舒不解:“为什么?”
“听了你讲的这一切,我想我们应该带他去慈念庵。那里有个人我们应该去见见。”
祁舒见到雀宁的那一刻,说不震惊是假的,实在是太像母亲了,不止是容貌,还有那一半的气质,
“两位施主,找贫尼何事?”
祁舒还没反应过来,容与回道:“师太可认识叶丰豪?”
雀宁宁静无波的脸上出现了裂痕,往日痛苦的种种忆上心来。
看着师太痛苦的面容,祁舒阻止了容与接下来的话:
“师太勿怪,今日来并无他事,只是有一朋友,生前喜欢山中宁静,想在庵中给他设一牌位,有时间就来看看他,平日里还请师太多照顾,”
祁舒拿出祁磊的骨灰,恭敬地低了过去。
“还请师太答应,他不只是我朋友,还是陪伴我多年的兄长。”
雀宁稳稳接过,可在听见兄长二字时,手微不可见地颤抖了起来,只对祁舒说了句:“贫尼知道了,”就匆匆走了。
出了慈念庵,祁舒拉着容与的手,如释重负,
“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游遍山川了,”一脸灿烂地看着容与,
“王爷,我不想走路了,你带我飞下去吧。”
容与宠溺地肉了揉她的脸,又亲了亲,抱起她一跃而下。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