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容与回到府中,就见祁舒三人正在为喝药而争论。
帘儿看见他,立马上前抱怨,
“王爷,你可算回来了,小姐和初一都不喝药,还在那说是药三分补,让我先喝,对身体有好处。”
容与笑笑,走到祁舒身边,
“初一不喝药能理解,她都已经好全了,你怎么回事呢?”
“哎呀,今天吃太多,现在肚子里实在是装不下,等一下,等一下我再喝。”
祁舒推开容与端过来的药汤,撒娇地对他笑了笑,容与无奈,放下药碗捏捏祁舒的脸,
“你确实该多吃点,都瘦成什么样了。”
容与的动作让祁舒红了脸,幸好这房间里已经没有其他人了,否则她得用碗遮脸了。
“今天去东宫商量得怎么样了?”
祁舒拉下容与的手问到。
“二哥被人救走了,刑部的人没有追上,目前不知道他逃亡哪个方向了?”
“会是谁救走了他?”
“应该是王敬云,除了他,谁会这么不计生死救二哥。皇兄说他们在暗,我们一定要加强防卫,京城已经戒严了,你要去哪里一定要告诉我,我陪着你。还有,皇兄已经送信到北境让诸葛将军查查祁磊在哪?”
容与说完这些,端起要送到祁舒嘴边,祁舒真是无奈,看来是逃不过了,一口气喝完了药。
“其实,我不想知道他在哪?我没办法见他,我不知该怎么面对他。你说我们这样永不相见,老死不相往来,行不行?”
“好,你想怎样就怎样。”容与给祁舒擦完嘴角,“我想问你借一个人。”
祁舒歪头疑问,这话题转变得有些快,
“什么人?”
“初一,她武功高强,我想让她待在皇兄身边保护他,”
祁舒为难:“这个,我倒是愿意,可我还是想先问问初一,看她愿不愿意。”
“当然,等你好消息。你就告诉她,如果她愿意,每月二十两黄金,还可以满足她一个愿望,赠送她一把绝世好剑。”
“这待遇也太好了吧,我要是会武功多好。”
“学武功太苦了,你有我就好了。”容与把祁舒拥入怀,
郑重地说:“这段时间,不要随意外出。”“嗯。”
益州城外,王敬云大营。容泽与叶丰士风尘仆仆,终于到了。
“舅舅,”容泽见到王敬云,亲人相见总归是激动的,
“多谢舅舅没有放弃我。”
王敬云立马扶起他:“快起来,苦了你了,可惜你的母妃,没有跟你一起来。”
提起王婉莹,容泽悲愤,“舅舅,是父皇对我们不仁,偏心到如此地步,还逼死了母亲。这血债,我一定要从他们身上讨回来。”
“好好,你有决心就好,舅舅一定助你登上九五之位,把他们踩在脚下。”
王敬云把容泽拉倒桌案前,
“现在益州城主将空虚,为首的是个酒囊饭袋,好酒色,轻而易举就能拿下这座城。但为了夺城的消息不传回京城,我们最好……”
“劝降,让其倒戈,”叶丰士终于逮住了说话机会,
“军师聪慧”
王敬云确实欣赏叶丰士的谋略,不然也不会让他待在身边这么久。
“军师,此次我们同仇敌忾,都是为了让容御血债血偿。还望军师和祁将军守望相助。”
“在下一定不负所望。”
叶丰士不愧当了那么多年的军师,益州城首领不到三天就被他收入囊中,倒向了容泽。
领地已有,操练精兵成为眼下重中之重,容泽虽谋略不多,但练兵却有一套,看来小时候为了在容御面前争先,没少下功夫,还是有真才实学。
大俞的天又要变暗了,而这次山雨欲来风满楼,这黑云变得更大更强了。
东宫,章琛正向容渊汇报北境传来的消息,
“诸葛将军说找到的那具尸体确实是祁磊,他甚至都趁夜挖出来让人重新辨认了,都说是祁磊。三弟,你说小舒是不是判断失误了,”
容与起身拿过信又仔细看了一遍,印信什么的都没有问题。
“皇兄,祁磊已和北狄合作,苏赫巴鲁会杀他?”
“有可能苏赫巴鲁气愤孟和的死,想报仇,不对”容渊说出自己的猜想,又否定了
“孟和虽有才干,又有仁德之心,可这种人在北狄皇室、大族并不受欢迎,苏赫巴鲁又自视甚高,说他不想当北狄的王我不相信。”
“那这封信,”容与把信放回桌案。
“要么祁磊已死,要么诸葛将军已出事,如果是后者,我们得早做准备。章琛,再次给诸葛将军发急令,让他每个半月传北境的一切消息到京城。”
初夏时节,孙零露生下了大俞皇室的第一个孙辈,朝堂喜气洋洋,大部分人的脸上都是对这个皇太孙的欢迎与喜爱,皇帝直接下旨册封孙零露为太子妃。
太子也暂时放下了一切担忧与政务,喊容与帮着处理处理,自己先陪妻子孩子几天。
祁舒也高兴,这个孩子总算安全落地了,且长得极其可爱聪明,当时的费心营救没有白费。
容渊容与是很喜悦,益州的容泽却很憋屈,眼下兵还没有练好,又传出容渊生子的消息,气急败坏,没日没夜的操练士兵,争取早日出征,拿下南陵,结果把自己累病倒了。
叶丰士与王敬云好言相劝,他才决定好好休息几日,养养身体。
好在祁磊给他们传来了好消息,周沛带一千精骑已与他汇合,融信关也已掌握在他手,不日,就可决定商量共同出兵,南北夹击,直捣南陵。
祁舒今日看望孙零露回来,还没好好歇歇,帘儿就跑了进来,说罗轻轻找他。
她只好又来到罗轻轻处,“师傅,找我什么事?”
罗轻轻埋头配药,看了她一眼继续手中的活,
“我说你这个丫头,都好了好几日了都不来找我,课也不上,是不想当我的徒弟了?”
祁舒闻言打起精神,确实在这方面疏忽了,走到罗轻轻身边,
“怎么会呢?师傅,经历了这些事情,我愈发觉得学医是一件好事,还得学精、学透才行,师傅你可不能逐我出师门。”
“既已知道学医的好处,还不快把那几本医书背下,然后好练手。”
“是,师傅,我现在就看。”
罗轻轻哪里是要斥责她,作为大夫,他知道自己的徒弟为什么身上的伤好得那么慢?郁结于心,身体又怎会舒服呢。
现在只有给她找点事干,丢掉伤心往事,才能真正的好起来。
“对了,你去宫里,回来怎么没和王爷一起?”
“他是要和我一起回来的,都准备把政事带回府里来做了,父皇说在宫里他能帮着处理,做的快一些,就让初一送我回来了。”
“这三父子还真是和谐,”
“是呀,在皇家还能有这样的亲情,实属不易,”
想到自己家的事,祁舒感慨到:
“师傅,这书上说的这种三焚粉是什么?”
“这个呀,是一种迷药,吸入口中会令人昏睡一天一夜,更可怕的是,如果粘在了衣服上,一定要清理干净,否则遇火易燃,且会烧很长的时间。”
“按这书上的材料步骤,制作起来不难,”“是的,不难,”
“你可以试一试。”“好。”
祁磊与周沛汇合后,在南陵城外的荒山待了一个月了,今日趁着皇太孙的满月,南陵城的防卫松懈了少许,只要在城门落锁前离开,就不会出什么事。所以不顾周沛的再三阻拦,祁磊还是入了南陵城。
他其实不知自己为何要这么做,本来只等大军到达宁州,拿下宁州城,再一路南下就好,一举成功,还怕见不到她吗?算了,不想了,祁磊戴好斗笠,往齐王府走去。
祁舒一早就进攻和皇太孙的满月酒去了,知道傍晚才醉醺醺的回来,初一扶着她艰难地从马车上下来,
“小姐,你身体才刚好,就喝成这个样子,帘儿又要唠叨了,”
祁舒摇摇头:“她不会的,我说两句好话就不会了,再说了,王爷都让我尽情喝,我难道还要顾及其他人吗?”
“好好好,王爷说什么都是对的,他说错了你也认为是对的。”
“对了,王爷呢?”
“小姐你忘了,王爷正准备和你一起走,礼部尚书就来找他了,他片刻就回来了,我还得和他换岗呢。”
“对喔,那你快去,我不能耽误你赚钱。”
“不行,王爷和我,必须有一个人在你的身边,寸步不离,否则我是拿不到月俸的。”
“哎,”祁舒埋下头,又突然仰天,“啦啦……亲爱的帘儿,你家小姐回来了,”
跑进了齐王府大门。“小姐,你等等我。”
祁磊回到荒山,“少帅”周沛赶来迎接,看了一眼祁磊身后,
“少帅没把小姐带回来。”
祁磊消沉:“她身边一直有人,我有心无力。”
周沛安慰道:“少帅莫急,小姐迟早会回来的,”
周沛虽然在安慰,但其实内心是不希望祁磊带回祁舒的,有她在旁边,少帅可能行事就不会决绝了,只会迟迟下不了决定。
“以后不要再叫我少帅了,叫我将军就好,”
祁磊挥动衣袍,坐了下来,
“大军到哪里了?”“后日即到宁州,将军。”
“很好,即刻启程,赶往宁州。发函告诉益州我们的行动。”
“末将领命。”
容与正与礼部尚书商量事情,章琛走了进来,
“王爷,这是诸葛将军传来的信,”
“那孙大人祭天仪式就按我们刚刚商量的来,你去准备。”
“老臣告退。”
容与拆开信看了看,“信上说北境并无异常,这是诸葛将军传来的第几封信,”
“回王爷,是第三封信,每隔半月送来,没有间断。”
“我知道了,我们去找皇兄,他该处理事情了。”
七月,祁磊带着周沛及新建的叶家军攻占了宁州,打着为叶家平叛的名义讨伐朝廷,让大俞皇室给一个说法,否则就要挥师南下。
容御还未从获得孙子的喜悦中抽身,一下子又让他堕入冰窖,更重要的是,叶家当年谋反被杀,哪里无辜,哪里是错杀?
容御气有人造反,更气这造反的理由,身体每况愈下,罗轻轻进宫看了几回,起色也不大,所有国家大事都抗在了容渊肩上。
为剿灭叛军,京师的兵力是不能动,诸葛远在北境,宁州被叶家军占了,大部分通往北境的路都被截断了,想要送出消息何其艰难,容渊想了想,现在能解眼下之危的,唯益州军。
“眼下可有哪位将军可以前去接手益州军,诸葛将军不在,只得另外派人前去,”
容渊扶额,问面前的一众朝臣。众臣你看我我看你,摇头的摇头,叹气的叹气。
“太子殿下,老臣认为可派刘欣启将军前去,”关键时刻,还是岳父大人靠得住,孙大人上前对容渊道。
“刘欣启是?可行吗?”容渊终于等到有人说话,忙问。
“此人曾驻守宁州城,后被调回京师,一直在城外大营练兵,论军事才干不输他人。”
“好,就他了,即刻宣。”
刘欣启带着容渊的旨意出城直奔益州。
这边容与与章琛整顿军队,北上夺回宁州城。可刘欣启还没赶到益州,容与将士还没点完,就传来益州将领起兵谋反,联合王敬云十万将士已往北进攻,一路烧杀戮虐,百姓苦不堪言。
闻此巨变,京中哗然,去年陵王之乱还未散去,今年又谋反叛变之事频发,大俞是走了什么霉运。
容渊知道,此时必须安抚民心,防止有心之人散布不利于皇室的言论,所以他决定亲自北上收复宁州,以稳定军心,安抚民心。可如今形势不同北境,容御又身体不见好,将来的储君不可冒险。
“父皇,”容渊上前阻止,“好了,不用说了,就这么办。”
容与上前扶住皇帝,对容渊说:“皇兄,父皇的办法是稳妥的,反正叶将军名义上要的是一个说法,父皇就亲自前去给他们一个说法。我会一直陪着父皇,确保他的安全。你就安心坐镇京都。”
皇帝也道:“我行将就木,时日无多,冒冒险没什么大不了,你不行。对外还是宣称你要北上亲征,明白吗?”
“是,儿臣遵命。”
“你先下去,准备好事宜。”
“父皇,我扶你去休息一下。”容御看着容与:“你和你的娘亲长得真像,”
“父皇还记得娘亲长什么样子?”
“你的母亲不愧是云倾山出来的,她的身上有一股超脱世外的神仙之姿,可我们之间感情不多,我看中她的武艺,她需要尊贵之位,保护云倾山。她走的时候跟我说,他不希望你卷入朝堂之争,只需要你有一个皇室王爷的身份就好,所以你外公来找你时,我同意他把你带回云倾山,那你或许更适合你的成长,现在看来,你确实个性、长相和你母亲相差无几。”
听着容御讲起母亲的事,容与感慨,整理整思绪:“父皇,你养养精神,休息好了,我们就出发,你放心。”
“我放心,以前每次出行,或者出征,只要你母亲在身边,我就知道我是安全的,现在你在,我也是安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