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余生可能要在这天牢中度过,容泽没有撕心裂肺,活着就有无限的可能,所以他悠哉游哉,叼起一根枯草,面对来见他的每一个人。
“哟,这次是你呀,三弟,你想从我这知道什么?”
“父皇说他不会来见你的。”一句话让容泽脸上的表情裂开了,这句话应该比他要被凌迟处死的威力更大。
容泽疯似的笑了两声:“不来就不来,谁在乎?”
兄弟阋墙到了如此地步,容与不知如何规劝,看着牢内的容泽摇了摇头。
容泽却不以为意:“三弟你不用同情我,父皇除了太子,何时有把我们当作他的儿子来看。”
容与不解:“皇兄你的误会太深了,父皇只是对大哥寄予厚望,所以对他肯定与我们有所不同。”
“哼,不同到不只要把皇位给他,叫我们的王妃都要给他吗?”
“皇兄不要胡言,不要在给自己找那么多的罪名了。”
“你也是怀疑的不是吗?祁舒和他见面的时间比你都长,自从你们从西山县回来,你见过祁舒几次?在你去普陀山找她的时候,他们俩早就在一起合谋对付我了,要不然父皇也不会那么快就醒来。”
容与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容泽知道自己猜对了,接着又说,
“上次那个诗画会你不是看见他俩了吗?要不然你也不会生气地把《韵山行旅图》偷走,对不对?”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小舒她是我的王妃,她嫁的人是我。”
“皇室婚姻不过都是棋子罢了,嫁给你不过是为了帮太子拉拢势力而已,就算拉拢不了,也不至于让你站在太子的对立面。你说是吧?三弟”
“那为什么要做这么多事情,小舒直接嫁给大哥,有大俞最厉害的军队做后盾,还有何后顾之忧?”被容与这么一问,容泽愣住了,随即脸色如常,接着忽悠。
“这就是他们的高明之处,算人心,这朝堂岂是稳固了一方势力就能高枕无忧的。在你看不见的地方,他们已经见过无数回了,嫁给你之前他们才是大家看好的夫妻,嫁给你之后联手稳固朝堂,一个在明一个暗,把大俞可是治理得井井有条。相信我,祁舒很快就会离开你。”
“够了,皇兄还是自求多福吧,不要再兴风作浪。”
“不信?咱们接着看,是你对还是我对?”
容与失魂落魄地走出了天牢。容泽枕着双手乐呵呵地瘫在稻草上:祁舒,最在意的人和你之间生出了嫌隙,把我害成这样,你以为你的人生还安宁吗?
一出天牢就下起来了瓢泼大雨,伴着夏日特有的电闪雷鸣,雨在嘶吼,风在咆哮,要把这叛乱的印记洗去。
容与跌跌撞撞往前走去,他想问祁舒,想求证,不对他不该受影响的,陵王说的不过是在挑拨离间,他在垂死挣扎。
现在齐王府门口,他的脚被雨水黏住了,他想迈进去,可脚不动,脑子也害怕,不相信,但就是不敢去证实。容与天人交战一会,又混着雨水跑开了。
一夜的倾盆大雨,冲刷了所有,唯独容与心中的愁苦冲刷不掉。
“殿下,王爷来找你了”章琛一大早就来禀告,实在是来人确实等了好久了。
“容与,怎么这么早?”容渊一脸困惑,没想到刚醒来就要见的人是容与,祁舒的话那么快就说完了。“快让他进来吧”
走进来的容与更让容渊惊讶,“你怎么回事?怎么搞成这样?你才刚好没多久,不要让小舒担心。”
容与按下容渊慌张的手,“皇兄很在意小舒的感受,”
容与一双正经的眼神让容渊分了心,实在不解他这句话何意,
“当然不是在意小舒,你也不想让她担心,不是吗?”
“皇兄,我不应该在南陵待这么久的。不然也不至于趟进了这趟浑水,我早该离开的。现在事情都已经结束了,我想回云顷山,一个人回云顷山。”
容渊似乎明白了什么但又什么都没明白,“你在说什么?一个人回云顷山,那小舒怎么办?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容渊踱来踱去“你不能这样,你知道吗,你这样小舒她会受不了的,你肯定是误会什么了?来跟我说说。”
“是二哥,他说……”
“刚刚那些无稽之谈都是容泽跟你说的,”
“是,我不想相信,可总有一根刺哽在那里,不吐不快。”
“你做的很好,对于身边之人,就是要多说多问,不要憋在心理,要坦诚相待。现在我告诉你,我和小舒之间,什么也没有,她和零露的关系比我还要好。我和她最多也就是个战友的关系。”
“皇兄,我一直不明白,你们两个才是为稳固朝堂更应该在一起的一对,为什么父皇要把小舒嫁给我?”
容渊神秘一笑,“没有啊,父皇没有这么做。是另外的人要求父皇这么做的”
“另外的人,是谁?”容渊正准备说,章琛急匆匆来禀告。
“殿下,皇上急召。”
“什么事?这么急?”
“传唤官没说,正在外边侯着呢?”
“殿下,边关有急报传来。齐王也在,那就一块进宫吧,奴才也可少走一遭了。”
几人马不停蹄赶到皇宫,容御愁容满面,脸色的阴郁之色叫人退避三里。看来急报所说事情严重。
“父皇,发生什么事了?”容御看见太子,脸色缓和,坐直身子,颤抖着把急报递给了容渊。
容渊看过,悲伤地看着容与,容与察觉到不对,为何二哥和父皇都用如此难过的眼神看着自己,心中无名闪过一丝害怕,但为了弄清事由,还是鼓起勇气看了急报。
急报内容:狄犯,主帅追敌深入,一举歼之。凯旋不察,入险地,未及援军,不敌,为国捐躯已。
“怎么会这样?祁将军……战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消息太震惊,大殿之上的众人都未反应过来。还是容御先发号施令。
“好了,北狄来犯,当务之急是赶紧增援北境,”
“父皇,诸葛将军还未离开,可让他带益州军增援北境。”
“太子所言甚是。快传诸葛”
容御又看看容与:“快回家,看看小舒,她是否知道了,陪陪她。”
“我知道了,我现在就回去找小舒。”
容与飞奔回齐王府,边关的消息让他紧张了起来,他该如何告诉祁舒这发生的一切。
想见她又害怕见她,最好的办法是不是赶紧带着她回北境了解事情的真相,对,他应该这样做,不管怎样,保护她回趟家是最好的选择,消息不实最好,属实那就陪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官方消息,都已递到皇帝的手中了,哪会不实。踏进齐王府的大门,步升就急匆匆迎了上来,神色慌张让容与刚抚慰的心又掉了一层。
“王爷,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哎”不知发生了什么,管家又是着急又是叹气。
“发生什么了?快说。”到这一刻容与反而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的决心,发生了这么多事,还怕什么。
“王妃走了,今天早上有人送来一封信,王妃拆开看后就带着初一和帘儿走了,本来是要等你的,可左等右等你都没有回来。王妃就说她先走一步,让你去找她。”
听完管家的一切,那祁舒是已经知道北境发生的事了,“送信的人长什么样子?”
“王妃也问了,来人带着斗笠,脸上也围了面巾,把信塞给门房就离开了,什么也没说?”
“到底是什么人?小舒回北境了,我得去找她,这一路太危险了。步升,去东宫告诉皇兄。尽快派兵增援北境,我去追小舒,但愿还来得及。”说完,容与骑上快马,朝北赶去。
巷子的后头有人正注视着,一切都朝着他们安排的方向发展,大事何愁不成。
“驾”一辆马车疾驰在马路上,扬起的尘土与左摇右晃的车身预示着车主人的着急,初一急切地抽动着马儿,感叹古时的交通真急需改进。
“小姐,我们还没和王爷说就走了,还有我们为什么往西走,不应该朝北吗?”帘儿两手紧紧抓住车的棱轴,生怕一不小心就被甩出去了。
“爹爹出事了,我怎么可能还待的住,北狄这个时候入侵,肯定是收到了南陵变天的风声,有人一定要搅乱这大俞的政局。竟然伤害到了爹爹,我一定不会放过他们的。”
祁舒听闻噩耗,根本呆不住,只想早日回红叶城弄清楚情况。
“可是王爷呢?小姐,王爷也会担心你的呀?”
帘儿说完,祁舒心理也很难受,想想自从容与去西山,他们就没好好见过一面。
“没事,这次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就能好好在一起了。”虽然这样安慰着自己,心里却没有底。
“初一,在快一点,我们尽量在五天内赶回去。”车里的祁舒说完,初一抽马的鞭子使得更用力了。
风餐露宿,三人轻装简行,骑马往西,出关后转北,不眠不休,在第五日到达了红叶城。
回到家门口,本报一丝希望的祁舒,看见白绫高挂,控制不住自己,“爹”,
跌跌撞撞冲了进去,里面的人听见了,赶紧迎了出去。
祁磊稳住激动的祁舒,“哥,怎么会这样?”
泪水、汗水糊了祁舒一脸,可她已经顾不了这些了,看见披麻戴孝祁磊的那一刻,她心里的防线彻底坍塌了。
相依为命的人,这世上最疼她的人已经离她而去了。
“小舒,事情已经发生,我对不起你,没有保护好义父。”祁磊亦是悲痛不已,养育自己十几年的亲人就这样走了。
一时之间,整个将军府的伤痛又多了一分。祁舒走到棺材旁,拉着祁磊的衣袖,哀求着:“哥,把它打开,打开,我还没有见爹最后一眼,哥,我求求你了,”
祁舒颤抖着身体,使劲推着已经封好的棺盖,
“小舒,小舒,”
祁磊喊了好一会儿,祁舒的眼神才开始听祁磊讲话,
“义父没在里面。”睁大的眼睛在绝望中看到了一丝希望,可被接下来的话彻底击垮了,
“我赶去的时候,义父已经全军覆没,我想抢回义父的遗体,可孟和带着义父的遗体跑了,我没追上,是我没用,小舒,是我没用。”
祁舒绝望得闭上眼,泪水如决堤的洪水使劲往下落,可嘴巴张了几次,都没发出一点声音,祁磊立刻抱着她,细心安慰,才缓过了气。
换上孝服后,祁舒来到灵堂守灵,帘儿担心自家小姐这样身体会出事的,可劝说了好久祁舒还是跪在灵前一动不动,还是祁磊端来了一碗粥她才勉强喝下去。
兄妹俩静静地待在灵堂,中途有士兵来报说前线异动,祁磊只得换上军服离开,走前吩咐帘儿与初一好好照顾祁舒,
帘儿倒是恭敬地回应他地吩咐,初一却只是傻傻呆愣在那,旁边地帘儿只好提醒她:“初一,刚刚少帅跟你讲话,你怎么傻楞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