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祁舒从跪着的蒲团上费了好大劲站起来,尽力保持着自己的仪态,佛门净地,也不敢大喊几句苍天,只是哀怨的看了几眼太子妃。

王尹之让他们每天集体在佛祖面前跪两三个时辰,表面上是为皇室祈福,实则为了折磨孙零露。

祁舒看了看孙零露,虽站得挺直,但整个身体的力量都压在了丫鬟的手上,再过一会,她就要支撑不住了吧。

“今天大家辛苦了,只有明天一天了,后天就要返程,希望大家谨言慎行,遵守清规,为父皇太子尽绵薄之力。”王尹之看见孙零露的样子,说话时嘴角微笑的样子都快藏不住了。

祁舒如临大赦,福了福身赶紧退下,她是真的累惨了,也痛惨了。

回到房间,祁舒赶紧爬到床上,才感觉自己缓过气来。

“小姐,我去看了孙小姐,她没什么事,只是有点累,那个护膝还真的挺好用的,太子妃也没怀疑。我还从山下带了点补品给她,她已经吃了,你不用担心。”

初一说完,发现祁舒哀怨地盯着她。

“你给她带补品,就空着手回到我这,还把她吃剩的空碗放到我桌上,你是要存心怄死我?”

“孙小姐她情况特殊嘛,你不是还要祈福吗?怎么能大鱼大肉呢?”

“祈福,祈福,祁什么福?就我一个人在认真跪,那王尹之、吕静言,她们累吗?王尹之对太子、父皇没有感情我能理解,这个吕静言怎么好像也……她不是一直想当太子妃吗?一个一个,都挺能装。”祁舒咆哮。

“嘘,小姐,小点声。你再坚持一下,后天就能走了。”

祁舒冷静了下来,“对了,后天,后天就要走了,王尹之在回去的路上不会放过孙零露的,我得想个办法。”

后天一早。

“参见太子妃,王妃,属下专职护送,各位放心,一定保证大家的安全。”有了上次的教训,一大早刘欣启就过来了。

王尹之看见这碍事之人,面上却欣喜得很。“那就有劳刘将军了,上次的事情,本宫到现在还心有余悸。”

“太子妃,”吕静言上前喊道。

“凌王妃有话说?”王尹之不耐烦。

“上次齐王妃和孙侧妃的马车都被匪徒毁了,现在只剩两辆马车了。”

王尹之假装才反映过来,道:“对呀,这可怎么办?”假装思索了一下:“要不这样吧,我和零露坐一辆,你和齐王妃坐一辆,大家就都委屈一下。”

“我不想和祁舒坐一辆,”吕静言看了一眼祁舒,那眼神像是在说我知道你想干什么。

祁舒觉得莫名其妙,但也顺势而为:“吕静言,你什么意思,你以为我很想和你一起坐?”

“太子妃,静言最近有些贵妃的体已话想跟你说,我能和你共乘吗?”吕静言懒得和祁舒争。

“太子妃,我也有些话想跟你说,我要和你共乘。”祁舒不甘示弱,向王尹之靠近了些,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王尹之面上尴尬得很,但保持镇定:“二位不要争了,只是一辆马车而已,既然你们不想一起坐,那齐王妃和零露坐,我和凌王妃一起。好了,出发吧!”

一行人辞别普陀寺,浩浩荡荡下山。行至半山腰,一个士兵跑到刘欣启面前说了几句。

刘欣启一脸高兴,驱马来到王尹之车前,“太子妃,宫里前来接应的人就在前面,我送你们过去。”

王尹之的声音也兴奋了起来:“那有劳刘将军了。”

马车里的孙零露害怕极了,抓住祁舒的手:“小舒,怎么办。接应的人怎么会这么快来,这……这肯定不对。”

祁舒反握住她的手,你别着急,待会趁汇合的时候,我们换上丫鬟的衣服,我们下车,让丫鬟穿上我们的衣服坐上来。还有初一呢,她那么厉害,放心。”

虽然嘴上这么说,但祁舒心里怎么不害怕,齐王和太子都不在,父皇生病了,她也不敢贸然派人回京搬救兵,如今只有靠自己了。

又走了半个时辰,马车停了下来,祁舒和孙零露换好衣服,和初一交汇了眼神,就听见前面有人大喊一声:“将军。将军你没事吧”

“杀”

接着就是刀剑声,喊杀声汇成一片,初一守在祁舒的马车前,上来一个刺一个,但突然冲上来一个功夫之人,初一不宜和他纠缠,驾着马车就跑,匪徒就飞赶而至刺中了马,受惊的马不受初一的控制,朝悬崖飞奔而去,初一拉不住,朝后大喊,“小姐,快跳下来。”

祁舒和零露在马车里被东摇西晃,早已找不到放心,正当他们要跳车的一刻,马车一个打晃,又把他们摔进了马车,车后飞来两个匪徒,向马车旋踢而去,临近悬崖的马车承受不住,连马带车掉进了悬崖,勒马的初一也没有幸免,被马带了下去。

车上的王尹之和吕静言被外面的喊杀声吓得一动不动。虽然知道这一切不是冲自己来的,王尹之还是紧紧抓住了贴身丫鬟的手,生怕自己表现出不自然的情绪。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马车周围充满了低气压的笼罩。吕静言感觉自己身上的汗毛根根竖起来,她还能回到京城吗?

“老大,这马车里的人怎么办?”匪徒甲跃跃欲试,期望老大口中吐出“杀”字。

“等一等。”老大打了个制止的手势,侧耳倾听。几次眨眼以后,“杀”

匪徒甲乙丙……一拥而上,在距离马车一米远处被远方飞来的军箭射杀,

“什么人如此大胆,竟敢拦截太子妃的马车?”原来是真正的接应的军队来了,“保护太子妃,杀。”

听见外面的声音,王尹之一颗心总算放了下来,这出戏总算是演完了,定定神,睁开眼,发现吕静言正看着她。

“你想说什么?”吕静言没有反应,王尹之只好接着道

“不管你想说什么?你最好都闭上你的嘴。我相信你也猜到我为什么要你促使她们俩坐一辆马车了。但如果你想自由,就当做这一切都没有发生。”

“齐王妃和太子侧妃掉进了悬崖,如何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你就这么讨厌祁舒,恨不得她死。”吕静言好奇地问。

“我不喜欢祁舒,但也不恨她,要她命的人不是我?你现在是表哥的妻子,注意你的身份。”身份是王尹之不愿承认的事实,说完就独自下了马车。

“太子妃,末将救驾来迟,请太子妃恕罪,”来人是章琛,收到旨意,章琛紧赶慢赶,但他总感觉自己来晚了,出了事如何向太子交代。

“章将军请起,多谢将军。”王尹之急匆匆下马,东看西望,着急的脸色让任何人看了都明白她是在担心别人。“将军,看见齐王妃和侧妃了吗?她们坐在另一辆马车上。”

听见王尹之的话,章琛心理凉了一大截,赶紧下令,“所有人,立刻找齐王妃和侧妃娘娘。”

没想到刚说完就有士兵来报,“将军,在悬崖边找到幸存者,他说齐王妃的马车掉下悬崖了。”

“你说什么?怎么会这样?”王尹之大惊,车上的吕静言听见王尹之的声音冷笑了一声。

“将军,快派人找,一定要找到他们,不然我怎么跟父皇母妃交代?”

“属下这就派人找,来人,立刻下崖找人,其余人护送太子妃回宫。”

“师傅,怎么样了?”帘儿靠近问。

罗轻轻正在试验新研制出来的药,虽然已经是第二次了,但他信心还在。“快了,我有预感,这次能成功。就看病人今天晚上的反映了。”

“师傅,上次你也这么说?我们得快点解决这里的事才能回去见小姐。我想她了。长这么大,我们还没分开这么久呢?”

“哎呦,你都多大了。我才不会去见她,我又不想她,解决了这里的事,我要回北境。王爷,倒时你可要送我。”

突然被喊,容与没反映过来,半天回过神,却又打碎了面前的药罐。

“王爷,你今天怎么了?这已经是你打碎的第三个了。”帘儿轻声问道。

“可能是紧张吧,我也有点紧张,这瘟疫拖得有些久了,整个西山县都沦陷了,再没有药,恐怕要蔓延出去了。”罗轻轻本来对自己的医术很有信心,可来这三天了,他的药还没成效。

容与看着这药房,堆满了熬药的药罐,各种药在罐里沸腾,响起的声音就像他此刻的心情,静不下来,“我没事,就是你们刚刚提到小舒,心里咯噔咯噔,变得很烦躁。”

罗轻轻过来拍了拍他的肩,安慰道:“放心,她在皇宫很安全,而且就算有事她也能保护好自己。解决完这里的事才能回去见她。”

容与点了点头。

第二天一早,罗轻轻正撑着手打瞌睡,容与还在熬制新配的药,以防这次还不成功。守病人的大夫急急忙忙跑来,“王爷,你们快去看看,病人身上的红疹消退了很多。”

听见大夫的话,罗轻轻、容与精神抖擞,戴好面巾冲进病房。罗轻轻坐在床沿把起了脉,又查看了身体片刻之后,喜悦溢于脸上,“太好了,心脉稳定了很多,成功了。”

在场的一众人听见罗轻轻的话都松了口气。“太好了,师傅,皇兄?”

“王爷莫急。治疗瘟疫的药已出,赶紧大量熬制,给其他人服下。我再改良一下药方,太子殿下的病就不是什么大事了。”

“太好了,谢谢师傅。”

“如果真要谢我,就好好对我的徒儿。”

“好,我一定做到。”看着容与坚定的样子,罗轻轻欣慰地笑了笑。

“来人啊,来人啊,有没有人啊”

“喊、喊什么喊?本来人手就不够,还要守着你们俩。你别找事啊?”狱卒不耐烦的敲了敲,指着林大哥的鼻子,让他安静些。

“大哥,我不是有意的,实在是我隔壁的小弟半天不回我话,我担心他出了什么事?麻烦你帮我看看好不好。”

狱卒来到旁边,看见里面的人躺在地上一动不动,“喂,你没事吧?死了没有,没死吱声。”

没有反映,狱卒只好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正准备把地上的人反过来看看,发现他露出的手臂上、脸上都出现了红疹,吓得他连连后退,赶紧跑出去禀报。

“你没事吧!”看见狱卒的反映,林大哥隔空喊。旁边的人只是咳嗽了几声。

狱卒带着几人回到牢房,“算你小子有福气,罗大夫刚把治瘟疫的药研究出来,你就赶上了。把他抬出去。”

“老大,此人是毒杀太子之人,把他放出去合适吗?”

“当然不合适了,所有赶紧治疗了抬回来,王爷说让我们看紧他,没说要他死,懂吗?笨蛋。”

“是”众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了出去,却没发现那人手上藏刀片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