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子妃可以不当
西山县。
“皇兄,你已经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要不回府衙先休息,剩下的我来处理,”
太子一到西山县就开始处理各种伤患,轻微的隔离在一起,重病的隔离在一起,修建大量的隔离场所,命令太医赶紧研制新药控制病情,像车轱辘一样忙得团团转,现在还要去隔离区查看情况,容与不得不拦住他。
“我没事,我要去看看药研究的如何,我不会靠近伤患的,你不要担心?”容渊看了眼容与,示意自己会注意自己的安全的。
“不行,父皇让我看住你,不能让你涉险,我去帮你查看,你在这等着我,”不等容渊反对,容与就飞走了。
“哎,你回来,”容渊看着飞走的容与,抓衣服的手停在了半空,“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赶紧追齐王殿下,保护好他。”
“是”
“小姐,我们已经到半山腰了,再走一段就不能做马车了,我们得徒步上山。我总感觉后面有人悄悄跟着我们。”
“这普陀山是皇家的地盘,这周围不可能有土匪的,难道是?”祁舒惊讶地问。
“嗯,极有可能是专业的杀手。而且能混进山来,应该是有人……”
初一的话还没说完,一支乱箭飞进马车,扎进了车壁,随之而来的就是刀剑相接之声。
“小姐,待在马车别动,我出去一下。”
“小心一些,安全回来”祁舒弓着身体,悄悄拉起车帘往外看去,只见一群黑衣人和侍卫打斗在一起远处时不时还有暗箭飞出,侍卫一个一个地倒了下去。
祁舒到处看,终于发现了初一的身影,不愧是爹爹选的人,初一三两下就把围过来的黑衣人打倒了,奈何黑衣人太多了。
耳边又冲刺了各种尖叫声,祁舒正想往声音的方向看,一支箭又扎进了车门,马车里已经不能待了,她跳下马车,钻进了马车下面,刚进去就听见有人喊“小姐”
原来是孙零露主仆,丫鬟的身上渗出不少血来,但还是护着孙零露东躲西藏,眼看就要被黑衣人砍中,被初一从远方踢来的一刀救下。祁舒赶紧跑出去把他们护住躲到安全的地方。
眼看侍卫就要被屠杀殆尽,“驾,驾……住手”没想到关键时刻跑来一支军队,黑衣人见事不妙撤退了。
原来这支军队是护卫普陀山的,为首的是刘欣启刘将军。本该来迎接太子妃一行人的,但并没接到指令,是在巡逻中遇上了黑衣人,恰巧救了祁舒他们。
祁舒劫后余生的次数太多了,搞得她这次一点兴奋感都没有了,倒是普陀寺周边的景色让人耳目一新,但路上实在太惊心动魄了,很累,祁舒决定睡了。
虽然已过了寒冬,天空并没有艳阳高照,树木也没有冒出新的枝桠,街上空空荡荡,只有带上面巾巡逻的侍卫三三两两,步履匆匆,眼神犀利,对于挡路的物件,一脚踢过没有往日的温柔。
偶尔还能听见隔墙的哀嚎,在灰蒙蒙的天气里显得更加凄凉,刺耳,这就是西山县的现状。
“殿下,齐王回来了,”听见侍卫的报告,容渊从工作中抬起头来,就看见容与走了进来。
“皇兄,我们还是站远一点说,”正准备汇报,太子就匆匆走进,容与赶紧让他停下,“我刚从隔离的地方回来,虽做了一些简单的处理,但还是谨慎点好。”
太子无奈,只得说到:“那你快说说情况怎么样了?”
容与摇了摇头,说:“和前几天一样,情况不容乐观,太医们研制出得药只能稍微减轻重症病人的痛苦,但根治束手无策。好在刚染上的病患他们能及时遏制。”
“这帮太医干什么吃的?一丝进展也没有。”容渊转身使劲锤了桌子一拳。
容与劝慰道:“皇兄不要着急,这几日伤患新增的数量一直在减少说明我们的隔离工作起了效果。眼下只能等待对症的药早日研究出来。我们要不要召集一些民间的大夫。”
太子正要对容与的提议做出回应,却不停地咳嗽起来,旁边的侍卫见状立马递了一杯水过去,容与也急了,忙问:“皇兄这是怎么了?”
“无碍,可能连日忙碌,加上未注意加衣,可能是风寒?”
“赶紧让大夫来瞧瞧,现在生病可大可小。”
容与立刻去隔离区拉了一位大夫过来,命令仔细检查容渊的身体。大夫把了脉,开了药,立即回到自己的位置继续赶药。
但当天晚上容渊的病情不见好转,反而严重了。容与又找回大夫,在屋外等了好半天大夫才匆匆出来,“王爷,太子殿下的病并非风寒,而是……”
容与气急:“皇兄到底怎么了?”
大夫吞吞吐吐,好半天憋出一句:“太子殿下也染上瘟疫了。”
“你说什么?”容与不能相信,县衙是他们严格管制的地方,怎么还是传了进来,“怎么会这样?”说着就要进去看看。
大夫及时拦住了他:“王爷,不能耽搁了,现在殿下的房间得隔离起来,你可千万要慎重,你不能再出事了。好在殿下的病只在初期,我赶紧去开药。”
大夫离开后,容与找来贴身侍卫:“太子的房间严禁任何人靠近,再去清点县衙内的每一个人,务必查清楚他们的来历。”
“是。”
第二天黎明,容与和大夫戴上面巾给容渊喂了药,本以为能在中午好转,可没想到,风寒不见好,身上起得疹子更多了,人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
“皇兄,皇兄”容与喊了几遍都没有反应,“太医,这到底怎么回事?”
瘟疫未彻底解决,太子现在也病倒了,还有一大堆的事未解决,容与现在一个头两个大。
“王爷,殿下似乎不是瘟疫那么简单?”大夫唯唯诺诺,深怕这位武功高强的王爷气急随时给自己一掌,赶紧交代事情的紧迫。“殿下身上除了瘟疫的症状外,似乎还有中毒的现象。”
“中毒,”
“殿下应该是中了变叶毒,现在我也不敢轻易下药,一不小心……”
容与按下自己心中的火,大夫都没办法,他该怎么办?正踌躇之际,想起临走前帘儿给的药,赶紧从身上拿出来,递给太医,“你看看,这个药能吃吗?”
大夫仔细查了查,开心地说到:“王爷,你哪里来的如此良药,此药就算不能根治,但也可以大大抑制殿下体内的毒素,”
“快给皇兄服下。”
“王爷,此药你是从何处得来?天底下能制出此药的也没几个,如果我们能找到这人帮忙,解决瘟疫一定能事半功倍。”
容与正要解释,床上的容渊咳嗽了起来,喂完药的大夫说:“王爷不用担心,殿下的病症已经缓解了许多,现在我抓紧时间去配新的药。”
早上祁舒正准备梳洗,响起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初一把门打开一看,外面站着孙零露和她的贴身丫鬟。孙零露走进来看着祁舒,突然两腿一弯,跪了下来,祁舒傻了,初一没傻赶紧把门关上。
祁舒愣愣地看着她,这也是她的半个嫂子,这是唱哪出啊,想了半天的祁舒在初一的提醒下才回过神来,她赶紧把孙零露扶起来。
“你这是怎么了,有话好好讲,行如此大礼我以后还怎么见太子殿下?”
没想到孙零露的情绪更加激动了,抓住祁舒的手:“王妃,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在宫里我还能勉强应付的过去,可是出来我真的是没有办法?”
祁舒扶着孙零露让她慢慢说,开头一句就让她开心了:“我怀孕了。”
“你怀孕了,这是好事,多久了,殿下知道吗?都说孕妇情绪激动,但你一定要冷静,注意身体。”
孙零露定了定神,说出了让祁舒头大的话:“我怀孕了,殿下不知道,太子妃要杀我,你一定要帮帮我。殿下临走前让我尽量不要找你,可我实在是没办法了。”
这么久了,太子妃的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可侧妃却先怀孕了,这王尹之应该气急败坏了。
祁舒回想起孙零露和她的马车都快被扎成马蜂窝了,王尹之和吕静言却相安无事。
“你和殿下?”
“我和殿下十二岁就相识了,后来两情相悦,但殿下并没有告诉任何人,身不由己,可我只要能在他身边就好,不求其他。”
“难怪当初要娶个侧妃,我还以为他是为了让王家难堪,没想到是这样的。”孙零露说完,祁舒恍然大悟。
“王妃,你一定要帮帮我,帮帮我的孩子。”
“你放宽心,太子中意你,那你可说是我真正的嫂子,不要叫王妃了,喊我小舒就行。这里是佛门重地,王尹之不会在这里做混账事,所以我们在这里是安全的,你平时多注意饮食,好好休息,知道了吗?”
孙零露点了点头。
“现在悄悄回到自己房间,不能让王尹之察觉我们已经见过了。”
“我相信你。”
祁舒让初一暗中送孙零露,自己需要好好想想接下来的事。
“王爷,县衙里全部人已清点完毕,”容与正在思考如何联系祁舒,大夫的话有道理,小舒的师傅或许有办法解决瘟疫。
大夫根据剩下的一颗制作出了抑制瘟疫的药,但要想根治,还得研究,特别是重症的伤患。“王爷。”
侍卫喊了两遍,容与才反映过来。“什么事?”
“人数已清点完毕,有两人来历不明,已被制伏,关在地牢里?”
“他们是什么人,怎么混进来的?”
“我们刚到这里时,大批士兵都被派去维持各地方秩序去了。衙里缺人,就从外面招了一批,当时两人有照身贴,这次仔细排查,发现他们的照身贴时是假的。”
“当时是谁招人的,怎会如此马虎?”
“是县令大人。”
“这个秦世霖,不只失职,还祸害皇兄。立马把他抓起来。”
“是”
“带我去见那两个人。”
来到地牢,空气中飘满了灰尘,在两缕阳光的照射下显得格外清晰。容与憋着气来到牢房前,但还是忍不住打了几个喷嚏。“这里的环境怎么这么差?”
“王爷,人手不够,已经很久没打扫过了?”
“没事,让秦世霖来这里待着,”看着牢房里的人,一身脏兮兮的白衣,弯腰抱紧自己的大腿,在冰冷的地牢瑟瑟发抖。
容与敲了敲牢门,那人才抬起头来,看见容与,立刻爬了过来。
“王爷饶命,我只是生活困苦,想混口饭吃而已,没做过什么坏事。我自打进来后就一直认真做事,照顾太子饮食起居,不敢怠慢啊,王爷饶命。”那人像是看见救星一样,哭爹喊娘地求饶。
容与看见他的脸,原来就是太子跟前端茶的人,竟然已经安排到这份上了吗?容与怒火窜起,“够了,是谁派你来的,假照身贴又是怎么来的?为什么要害皇兄?”
“我没有,王爷,我没有。我不敢。照身贴是林大哥给我的。”
“谁是林大哥?”
“王爷,就是另外一个犯人,在隔壁牢房里。”侍卫赶紧上前解释。
“去看看。”
这位林大哥躺在牢房的石床上,双手枕着后脑勺,嘴里含着根断草,看起来比旁边的小弟安逸很多。
容与敲了敲牢门,里面的人只是斜睨了一眼,没有任何动作。如此的反差,让容与的耐心已经用完,一记凌厉的掌风飘过,林大哥从床上跌了下来,滚到了牢门边。
容与居高临下地问:“谁派你来的?”
“王爷在说什么呢?小的实在不懂。”
犯人装蒜的态度惹恼了容与,迅速出手,掐住对方的脖子,把他直接从地上扯了起来,举过了头顶,“你最好快点说实话,我最近心情不是很好,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被掐住了脖子,林大哥害怕了:“我说。”
容与把他直接扔在了地上。
“我不知道是谁,有天晚上有个人找到我,给了我一袋黄金,让我混进来下毒,事成之后另有大批奖赏。我忍耐了半个月,终于抓住机会,在太子茶里下了毒,并往里加了瘟疫人的血。那杯茶就被送进了太子嘴里。正准备跑就被你们逮住了。跟隔壁的人没有关系,他只是我找的一个同伴罢了。”
“事成?你觉得事成之后你还有命吗?”
“太子死了吗?没死我可拿不着钱?”
“都已经深陷大牢了还关心任务有没有成功,就仅仅是为了钱吗?……不说实话是吧”容与给了个侍卫眼神,侍卫便把门打开,正要走进去。下属跑进了进来。
“王爷,县衙门口有人求见,他说他是大夫,姓罗。”
“罗大夫,没有听说过,”
“他说他有个侍女,叫帘儿。”
“帘儿,快让他们进来,”转身对侍卫说到,“关好牢门,看紧他们。”
容与一路飞奔到县衙门口,看见一辆马车,帘儿就站在马车旁,身边站着一位蓄满胡子的中年人。
看见容与出来,帘儿立刻上前:“王爷”
“你怎么会在这里?”容与询问到,“这位是?”
“是小姐的师傅,小姐特意让我回红叶城接来的。”
容与没想到祁舒早就准备了这么多,不只给了他药,还安排师傅过来。容与立刻上前行礼:“见过师傅,一路赶来辛苦了,事情严峻,还请师傅出手帮忙。”
看着眼前这年轻人,虽然长得极其好看,但他刚到就让他干活,罗轻轻生气了:“年轻人,是不是该让我先喝口茶,歇口气再说。这帘儿让我这老头子骑了几天的马,临到了才给我找了辆马车。哎呀,我这把老骨头哇……”罗轻轻抱怨着,并伸出左手让容与搀扶。
罗轻轻喝了茶,吃了点心。抬起头来看着容与:“你就是小舒的相公,当朝三王爷。我没有给你行礼,你不会治我罪吧?”
“师傅说笑了,你是长辈,我怎么敢?”容与立刻站起来,躬身道。
容与如此态度,让罗轻轻很满意,“嗯……她爹不是跟我说她来京城是嫁给太子的吗?怎么和你搅到一起了?”
容与尴了个尬,勉强又欣喜回道:“起初是父皇安排的,后来我们觉得结果挺好的。”
“你这相貌倒是和我那半吊子徒儿很配。”
“罗师傅,小姐哪有半吊子了,她只是希望自己出手时把握十足罢了。”帘儿站在一旁为她家小姐辩解。
“不是半吊子,她怎么不来治这瘟疫,要我这老骨头千里迢迢赶来?”
看着两人就要斗嘴了,容与及时插道:“师傅,刚刚并非有意冒犯,实在是事情紧急,皇兄虽稳住了病情,但还未醒来,还有隔离区的伤患。还请师傅出手相救。”说完半跪了身子。
“王爷严重了,老头子还是懂得。这就帮忙,带我去看看太子。”一行人收起谈笑,一脸严肃开始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