杉绍禁魔师
周国福望着那黑衣人遁入夜色之中,心中虽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份担忧。
他转过身,急促的脚步声在寂静的街道上回响,直奔向倒在地上,显得格外虚弱的林杉绍。
月光下,林杉绍的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细微的汗珠在额头上汇聚成流,显露出他正承受着极大的痛楚。
“你怎么样了?”周国福的声音里满是关切,他半跪下来,小心翼翼地将手搭在林杉绍的肩膀上,生怕加重了对方的伤势。
林杉绍勉强睁开眼,嘴唇微动,发出几不可闻的声音:“我……我没事。”但这虚弱的话语显然无法掩饰他身体的真实状况。
他的身体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似乎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见状,周国福的心中更是焦急如焚。
他知道,此时此地不宜久留,必须尽快将林杉绍带离,周国福迅速将林杉绍轻轻扶起,一边说道:“我们先回衙门,找县令大人给你治伤。”
费了好一番功夫,周国福几乎是半扛半扶地带着林杉绍缓缓向衙门方向行进。
终于,经过一番艰难跋涉,他们回到了灯火通明的衙门。
周国福大声呼喊,立即有守夜的差役赶来帮忙,众人合力将林杉绍抬至内院。
县令闻声急匆匆地赶来,脚步稳健而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林杉绍抬眼望去,只见一位身穿官服的中年男子立于眼前。
县令身着深蓝色的官袍,绣着精致的云龙纹样,衣襟随着步伐轻轻摆动,透露出一股不凡的气度。他的面容端庄,眉宇间凝聚着智慧与果断,眼神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
头发用玉簪整齐地束在头顶,几缕碎发轻轻垂落在额前,为他平添了几分温文尔雅的气息。
周国福见县令已至,连忙上前,神色焦急,将林杉绍中毒的遭遇一五一十地讲述给县令听。
言辞恳切,不时手指颤抖,显是对此事极为重视和担忧。
县令听完,眉头紧锁,目光凝重。
他缓缓走向林杉绍,仔细观察着林杉绍手臂上的伤口,那是一道紫黑之色隐隐泛光的掌印,周围的肌肤似乎被一种诡异的力量侵蚀,透出不祥之兆。
县令心中暗自惊讶,这分明是江湖中失传已久的“幽冥独掌”,出自一个早已销声匿迹的魔教,没想到在如此宁静的小县城里,这等邪门功夫竟会重现世间。
“此乃魔教之独门毒掌,非同小可。”
县令沉声道,声音虽低,却字字千钧,透露出不容置疑的权威。
言毕,县令转头望向林杉绍,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林杉绍,你放心,本官定不会让你白白受害。”
此时此刻,林杉绍虽然身受重伤,但心中涌起一股暖流,对这位毅然决然伸出援手的县令,油然而生一股敬意。
县令缓缓伸出右手,掌心向上,一股淡淡的温热气息自其掌中溢出,与空气中的寒意形成鲜明对比。
这便是县令即将施展的镇压之术,用以暂时克制林杉绍体内那股桀骜不驯的幽冥独掌之火。
“幽冥独掌,性属至阳,需阴寒之力以制衡。”
县令低吟着,语气中透露出对武学知识的熟稔。
只见他深吸一口气,全身的气血仿佛在这一刻被调动到了极致,随后猛地吐气,伴随着一声低喝:“冰封万里!”
随着县令的口令落下,空气中似乎有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波动,紧接着,一缕缕几乎肉眼可见的寒气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缠绕在他的掌间。
这些寒气凝而不散,渐渐形成了一个旋转的冰蓝色漩涡,其中蕴含着强大的压制力量。
县令将这凝聚了天地寒气的掌缓缓覆向林杉绍的胸膛,那幽冥独掌留下的灼热感顿时被一股清凉所取代,如同酷暑中突降甘霖,让林杉绍感到前所未有的舒畅。
火焰之力仿佛被这股寒气束缚,不再肆虐于他的经脉之中,林杉绍紧锁的眉头逐渐舒展,脸色也恢复了几分血色。
“好…好多了…”林杉绍虚弱地吐出这几个字,尽管身体依旧虚弱,但至少能够感受到自己的控制权正在逐步回归。
镇压完毕,县令收回手,脸色略显苍白,显然这一番操作消耗了他不少内力。
他轻咳了一声,强作镇定道:“暂时是压制住了,但非长久之计,待道长来时,还需寻求根本解决之道。”
此时,一旁的周国福眉头紧锁,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片刻后,他开口道:“我一直怀疑,或许那黑衣人就是花不烦。无论是身形动作,还是那股难以言喻的熟悉感,都指向了他。只是不解,为何他能突然变得如此厉害了?”
县令目光如炬,扫视着旁边的众人。然后说:“将花不烦之子花不语带至堂前,本官要亲自审问。”
随着命令的下达,两名衙役迅速行动,不多时,便见一名青年被带到,这便是花不语。
审问开始,县令缓缓叙述了近期发生的案件细节,特别是关于一个黑衣人的行踪,以及其与一系列神秘事件的关联,包括在玉石店购买特制玉盒以及高老先生的不幸遇害。
花不语听着这些指控,眉头紧锁,脸色逐渐苍白,但他依然强自镇定,用略带颤抖却坚决的声音争辩道:
“大人,我父亲断不可能做出此等恶行。他虽失踪多日,但我坚信他只是遇到了什么不测,绝非变成了那些人口中的黑衣人。
请大人明察,切莫仅凭一些似是而非的线索就轻易给我父亲定罪。”
此时,一旁站立的林杉绍,作为此案的关键证人之一,适时出列,他语气冷静,条理清晰地陈述道:
“大人,据我所知,无论是那特殊玉盒的交易,还是高老头被害的现场,种种线索均直接或间接指向花不烦。
更不用说,在今晚的打斗中,虽然那人全身黑衣,但其身形、动作,都让周叔有一种难以名状的熟悉感,让我确信,除了花不烦,再无他人。”
花不语闻言,神色更加焦急,他几乎是从座位上跳起,急切地想要再次辩解:
“这…这怎么可能?我父亲一生正直,怎会突然变成这样?周叔,你与我父亲也相识多年,你怎能仅凭感觉就断定是我父亲?或许,这其中有什么误会,或是有人故意设局陷害呢?”
这时林杉绍忽然注意到自从花不语来到这里,咳嗽声竟未再响起,心中不禁生出一丝疑虑。
他眉头轻挑,一个计划在脑海中迅速成形,眼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光。
他贴近花不语,压低声音说:“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试探出那个黑衣人是否真的是你父亲花不烦。我们可以演一出戏,看看能不能引蛇出洞。”
花不语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犹豫,但为了洗刷父亲的冤屈,他毅然点了点头,同意了这个大胆的计划。
旁边的县令大人听后,虽然面露迟疑,但在林杉绍的坚持和逻辑推理下,最终同意了这个看似冒险的计谋。
于是,一条精心设计的消息在夜色的掩护下悄然扩散出去,如同一阵风,迅速席卷了整个县城。
次日清晨,天边刚露出鱼肚白,整个县城就已经沸腾起来。
消息如同野火燎原,迅速传遍大街小巷——花不语因涉嫌勾结魔教,将于明日中午在热闹的菜市场公开问斩。
“花不语,那个总是带着咳嗽声的年轻人,竟然与魔教扯上了关系?”一位老者摇头叹息,手中的茶杯因震惊而不自觉地颤抖,几滴热茶溅落在衣襟上,也浑然不觉。
“他父亲花不烦可是咱们小镇里的捕头,出了名的清廉公正,这事儿怎会落到他儿子头上?”卖菜的大婶停下了手中的秤砣,满脸疑惑,周围的妇人们也跟着附和,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而在酒馆的一隅,一名男子端坐,他衣着朴素,面容隐于帽檐的阴影之中,仿佛是这喧嚣中的一抹静谧。
他手中的酒杯轻轻摇晃,耳朵却捕捉着每一丝风吹草动。
当那消息如风一般刮过他的耳畔,男子的双眼微眯,似乎在考量着什么深远的计划。
他缓缓放下酒杯,起身,衣摆轻拂过凳沿,没有多余的声响,就像他来时一样,悄然无声地离开了酒馆,融进了夜色中。
第二天正午时分,太阳高悬于顶,炎热的阳光无情地炙烤着大地,菜市场内人声鼎沸。
刑场设在市场的中央,四周临时搭建的栅栏围出一块空地,围栏外人头攒动,议论声、哭泣声、怒骂声交织成一片。
人群的缝隙中,几个孩童踮脚好奇地张望,被父母急忙拉回身边捂住了眼。
刑场内,土地被晒得干裂,一片苍黄,正中摆放着一块冰冷的青石台,那就是行刑之地。
花不语被两名健硕的衙役押解而来,他身穿素白衣,手脚绑着沉重的枷锁,头颅低垂,乌黑的长发遮掩了他的面容,但从那微颤的肩膀可以看出内心的波澜。
围观的民众中,有人同情,有人不解,更多是看热闹的心态,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悲哀。
县令大人身着官服,头戴乌纱帽,站在高台上,手捧文书,威严而沉着脸,他清了清喉咙,声音穿透喧嚣,宣布着花不语的罪行:
“犯人花不语,涉嫌与魔教勾结,图谋不轨,证据确凿,今依法论处,斩立决!”语毕,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聚焦于那低头不语的花不语身上。
就在这生死攸关头,气氛紧张到了极点,突然,一道黑影如同闪电划破长空,从人群外迅猛冲入刑场。
这是一名黑衣人,身姿矫健,面覆黑巾,只露出锐利的眼神,他手持一把锋利的短刃,一跃而至行刑台前,动作之快,让在场的衙役们措手不及防。
“住手!”黑衣人大喝一声,声音低沉却穿透力十足,他挺身挡在花不语之前,短刃直指天空,仿佛一道不可侵犯的屏障,阻止了即将落下的斩首令。
场内瞬间炸开了锅,人群哗然,议论纷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