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北坊地界。

本该供奉神明的城隍庙,在两个月前突然易主,被一外来江湖人士占据。

前院依旧烧香拜神,后院则极尽奢华,无论是暗红地毯,还是那张檀木大床,都价值不菲。

被称为刀爷的男子,赤裸着上半身,如同一座肉山端坐在大床,身旁是一名用铁链锁着的、披着白纱的半裸女子。

瞥了一眼从门外走进的庙祝,他轻蔑地笑了声,短粗眉毛下的三角眼微微眯起,一双大手,不自觉地往一旁摸去。

庙祝对这种事早已见怪不怪,低下头露出谄媚至极的笑容。

“刀爷,小的打听到了,新投到刘筑徳麾下的是一名叫苏山的后生。”

曹刀眼皮微抬,俯视着下方,闷声道:“背景来历跟武艺呢?”

庙祝垂着头,小心翼翼回道:“禀刀爷,那苏家后生没甚背景,有背景就不会被分配到刘筑徳底下了。根据小的调查,那苏家后生本是遥城人士,家里经营着酒楼生意,不过在赵军破城后,就什么都没了,耗尽家财,辗转逃亡八百里,才于两个多月前搬来安阳。”

“至于武学,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后生罢了,听行商所言,那苏家后生搬运货物时都颇为吃力,不像是习过武的样子。”

曹刀长长“哦”了一声,眉毛高高挑起:“如此甚好啊。”

别人只知他的风光,哪知他背后的心酸。

一个外来人士要想在当地站稳脚跟,免不了跟权贵人士打交道,好不容易用收刮到的银子打通了关系,结果上面的人竟然跟他说要让刘筑徳无兵可用。

瞧瞧这是人说的话吗?刘筑徳的名头,哪怕是他这个刚来的过江龙都知道,这是他能惹得起的吗!

平日子让人少几根手指或耳朵,或者让北坊少几个人,都没什么关系,但要是动刘筑徳的人,那是嫌他的命太长了是吧。

而且刘筑徳底下的白捕,个个都是高手啊,哪是他想杀就能杀的啊!

结果上面的人说杀新人就行,只要有人敢加入刘筑徳麾下,就杀!

这也不行啊,那不还是会招来刘筑徳的报复嘛。

后面他打听了一圈,发现或许还真行。

近些年加入刘筑徳底下的白捕,有不少都是死得不明不白,但是刘筑徳却从未过问过,原来竟是那家伙信奉强者生存那一套,对于没实力的手下不会搭理。

这样一来就好办了。

日夜让人打听,终于又等到了一个不怕死的加入刘筑徳麾下,而且还是个没背景没实力,一看就是不会被刘筑徳重视的人,这不就是老天送给他曹刀的礼物嘛!

想到这里,曹刀嘴角忍不住咧开,发出狰狞且猖狂的笑声。

“真是天助我也桀桀桀桀……”

要是苏山在这里,肯定会劝他不要这么笑,毕竟这么笑的人都没什么好下场。

可惜庙祝不是苏山,只见他捻着胡须,面露沉吟道:“刀爷,对刘筑徳的人下手,会不会风险过大,按照以往的情况来看,刘筑徳底下的人,在出任务后就会死了,咋们没必要冒这个险。”

你懂什么!这是投名状!如果让别人杀能一样吗!

曹刀不屑地嗤笑一声,不过有些事不方便跟底下人透露太多,只是挑动了下嘴角,似笑非笑地盯着庙祝:“你会有这么好心?莫不是担心连累你自己?”

“怎会呢。”

庙祝低头谄笑,偷瞄了眼床上的女子,眼珠子贼遛遛转了一圈,突然开口说道:“禀刀爷,小的还打探到一件事,那苏家后生有一姨娘,长得明媚动人,身段更是风姿绰约,胜床上这女子百倍千倍,待苏山死后,刀爷可将其收入囊中。”

说到这事,其实他也蛮惊讶的。

那苏家姨娘平日里出门都会往衣里塞进絮物,将身段塞得臃肿,再将脸庞化黑,导致他一直灯下黑,不清楚北坊竟还有此等姿色。

要不是昨日在坊里闲逛,无意中看见了柳氏真容,他还会一直被蒙在鼓里。

刀爷的手指在女人身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仿佛在想什么,末了目光不断在女人和庙祝之间来回,冷笑了一声:“你想救这女人?也是,毕竟是你的……如果那苏家姨娘真有你说的那般好,我可以考虑放过这女人。”

“谢刀爷!”庙祝大喜道。

“别高兴得太早,你儿子不是就在县衙吗,这次就让他动手吧。”

“刀爷使不得啊,犬子只是个杂役,不会武功啊。”庙祝吓得惊惶失色,连连摆手。

“那有什么关系,苏家那后生不也不会武功吗。”

曹刀笑的很是狰狞,嘴角扬起轻蔑的弧度:“想救你夫人,却又什么都不想付出,你教教我,天底下哪有这种好事?”

“可,可是杀了苏山后,犬子该怎么办?”

“那简单,只要他先谋划好,逃出县衙后,我就送你们一家逃离安阳城。”

刀爷漫不经心拍了拍身旁白花花的躯体,意有所指笑道:“难道你不想你们一家团聚吗?”

庙祝紧紧咬住牙齿,看了眼如同死尸般的女人,最终还是沉重地点了点头。

“这就对嘛。”刀爷猖狂的笑声响起。

……

安阳县衙歇山而建,据传是百年前曾和楚国发生战乱,被楚国神通者直接给水淹了。后来为了避免类似事情发生,魏国朝廷就请神通者出手,在这种类山谷地带的城池内,再起了座小山。

清澈的山泉自山顶潺潺而下,于苏山眼前盘旋了一圈后往着汴河汇聚而去。

附近红叶掩映,水雾弥漫在山林之间,空气极其清新,让苏山有身心旷怡之感。

在练习了一早上的功法之后,他和演武场内的众人,就被安排到此处挑水,周围还有其他演武场的白捕,其中不乏一些人腰间佩戴着刀剑。

按照老张的说法,县衙内共有四位捕头,每位捕头可领衔十名捕快,每个捕快底下又有五个白捕名额。

如此大的阵仗,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维护城内治安,有时候一些剿灭山匪的任务,也是要落在县衙手里,至于城中的守军,精锐部分已经被调去前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