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天边的朝霞渐渐散去,露出晨曦中的青天。

城门口,人群熙攘,商贩的叫卖声、行人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繁忙而热闹。

苏山牵着一匹青枣骏马,这是石轩重几日前所赠。

他目光远眺,凝望城外地平线的尽头。

“大哥,这是路上吃的。”苏丫丫递上包裹,她还不知道苏山要去做什么,只是听说要出城几天。

“大郎,一路小心。”柳氏牵着丫丫的手,有些揪心的说道。

“放心,过几日我就回来。”

苏山揉了揉骏马的鬓发,这么一匹好马,也不知要多少银子,如果能活着带它回来,卖掉后的钱,不知要不要分给胖子一份。

他转而望向城门口另一侧,在那里,石轩重浑身止不住的哆嗦,胆战心惊地站在尉迟崂山和赵坞身后。

刘筑徳没来,反倒来了一位意想不到的人。

苏山目光移向胖子身旁。

曾被他废掉手指的李佃,也哆嗦地站在那里,见到他眼神望过去,还露出一个害怕兼讨好的笑容。

真是有病,被他打得那么惨,竟然还会上赶着套近乎。

“苏山,借一步说话。”

尉迟崂山跟柳氏告罪一声,默默将苏山拉到角落,笑嘻嘻说道:“我不知道师傅跟你说了什么,但不用想太多。我问你,你知道赵坞当年是如何从城外活下来的吗?”

苏山闻言,往赵坞那边看了一眼,依旧是那副阴森模样,冷冷地站在那里,遂摇了摇头:“卑职不知。”

“嘿嘿,那我来对了。你要知道,城外不比城内,能在那里活下来的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你路上要是遇到了人,只要有怀疑,记住了,只要怀疑对方心怀不歹,不用有证据,就杀!”

尉迟崂山伸手比划了下,“虽然稍微残忍了些,但这是活下来的最好方法,不管是我,那位女神捕,还是赵坞,都是这般活下来的。”

苏山内心一凛,沉重地点了点头。

“几位,时辰差不多了,苏兄弟,您看?”

说话的是胡山胜,这家伙经历了李泼皮那事,不仅没遭到黑虎帮清算,还被提拔为了城门守兵的领班,让苏山颇为意外。

不过这也算好事,苏山点了点头,横跨上马,稳稳地坐在马鞍上。

“诸位,后会有期。”

他看了柳氏母女一眼,手中缰绳一拉,马蹄扬起,吁律律一声,骏马奔腾而去。

穿过城门,苏山的衣袍在风中舞动,心跳与马儿的步伐同步,身后是马蹄溅起的滚滚烟尘。

一条古老的驿道蜿蜒伸展,青天白日下,苏山策马奔腾的身影越来越小,直至再也看不见。

空旷的城外,只剩下野草在微风中摇曳,尘世的喧嚣与纷扰仿佛被定格,被凝固在这一刻。

沉重的铁链声和吱嘎的转轴声响起,城门缓缓关闭。

柳氏和丫丫不舍地盯着城门,仿佛要透过城门看见苏山一般。

人群中的李佃眼珠子转了一圈,见没人注意自己这边,默默后退脚步,隐入来往行人之中。

他脚步匆匆,早赵坞等人先一步回到了衙门。

才过了十几日光景,王诩整个人又消瘦了一圈,皮肤紧绷在骨头上,颧骨高耸,宛如两座锋利的山峰,在日光的照耀下显得更加突兀。

瞧见李佃进来,他那深陷在眼窝里的疲惫双眼微微抬起,询问道:“如何?”

“启禀大人,苏山确认已经出城了。”

李佃看着王诩皮包骨的模样,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他是害怕苏山,也痛恨苏山。

但苏山的手段他已经见识过了,能捡回一条命算是烧高香了。

奈何王诩找到了他,有些事不做也不行了。

“好!好得很!”

王诩那如枯枝般扭曲的手紧紧握起,兴奋地来回踱步。

“你马上飞鸽传信,联系玉虚山的孙无影,就告诉他,害死他师弟曹刀的人,已经出城了!”

李佃听的悚然一惊。

那孙无影可是上了魏国朝廷黑榜的凶犯,是能与官捕争斗的狠人,是玉虚山十二凶徒之一,让他亲自出手,苏山岂有命归来!

李佃艰难咽下口水,低头看着自己的右手,在那里,小拇指消失不见,却而代之的一道狰狞的伤疤。

苏山,你也有今天!

李佃咬牙握拳,拱手称是。

……

黑虎帮堂口。

程褚脸色阴沉地看着眼前的尸体。

又死了!

先是李泼皮,后是秦大峻。

派去执掌那一带的人,竟然又死了!

而且又是煞心掌,还是完整的煞心掌!

“是同一人啊。”

“到底是谁?”

他目光在两名徒弟身上巡视,思虑到底是哪个跟北坊的人有关系。

“报——!启禀帮主!”

一名小厮急匆匆从门外跑进,跪地拱手道:“城门那边传来消息,那苏山出城了。”

“哦?好啊!”

程褚拳头捏得噼啪作响,“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一个三鹰帮和一名弟子,明显并没有让上面的人满意。

须得加上赵坞和苏山才行。

而且他也对李泼皮承诺过,等苏山出城那一天,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程褚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笑意,露出一排黄牙,转身盯着二弟子说道:“我记得你有一结拜兄弟,就在玉华山上当档头对吧。”

二弟子是个瘦如枯木的男子,人称瘦坨子,闻言拱手道:“确有此事,此人名为郑虎,乃是当初西北三城的官捕之一,城破时逃亡至这里,因逃兵身份上了黑榜,不敢入城,只好进了那玉华山当劫匪。”

“很好,你传信给他,只要他将苏山的脑袋送过来,本帮主可以想办法帮他捞到一个正儿八经的身份,让他进城营生。”

“师傅,以此为诱,他自会应允,但……”

瘦坨子面露不解,迟疑问道:“杀鸡焉有用牛刀之理,杀一个白捕,有必要费这么大劲吗?依弟子看来,哪怕放任不管,仅凭他要去猎杀吴铁骨,也是有去无回。”

要将一名黑榜中人送进城来,还要给一个清白身份,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到时候免不了要花耗大笔银子,导致他们帮众得勒紧裤腰带生活。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腰间的钱袋,自然是满心的不愿。

“蠢货!猛虎扑兔,亦用全力,你这种轻敌之姿,终有一天要惹来祸患!”

“你当那苏山还是个穷苦脚夫吗?他已被衙门誉为今年新人第一,大有成为下一个赵坞之势,面对这种人杰,岂能掉以轻心!”

瘦坨子听的豁然一惊,没想到那苏山武学天赋竟这般高,当即不再犹豫,拱手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