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与门外闷燥的大雨不同,苏家小院今日充满了欢乐气息。

一盆热乎的猪肉炒野菜被端上了木桌,因为分量足够,柳氏也吃了几口,苏丫丫更是久违的吃了个满嘴流油,那张小嘴一直咧笑着没停过。

“吃吃吃,你就知道吃。”柳氏满眼含笑,指了指苏丫丫的额头。

“娘,真的好吃嘛。”苏丫丫笑呵呵地舀起一勺米饭,嘴巴张合间不断有米粒掉落。

“小心点,别噎着了。”

苏山被自家妹妹的傻样逗得好笑又心酸,盛了碗肉汤过去。

“谢谢大哥。”苏丫丫含糊不清说道。

“大郎,这也是今日的差钱吗。”柳氏浅尝了口混杂着菜叶的汤水,眼角微微眯了起来。

“是啊,县衙特别器重我,今后咋们可以每天都吃饱饭了,您也可以轻松些,不用再紧赶慢赶布庄的活计了。”

苏山夹起一片冒着热油的五花肉,一口咬下去油水在嘴里四溢开来,那种久违吃到肉的舒爽感,别提有多上头了。

他不说实话,倒不是不信任柳氏,而是这件事牵连太大,他不想把家人牵扯进来,那笔银子他已经想好了用处。

妹妹的书籍、笔墨纸砚、还有以后每天放衙买肉、包括一些炼体需要的药材。

这里面需要注意的,只有药材钱,其他都可以推到赵坞给的三两白银上面去。

至于药材怎么偷偷购买,他已经想好了,到时候就以蒙面人的身份去找李大夫。

“会不会很危险?”柳氏突然担心的问道。

“不会,我就是个白捕,能做什么危险的活计,县衙那地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些不过都是捞别人剩下的罢了。”

“那就好。”

柳氏松了口气,略微沉吟道:“现在大家日子都过得艰难,我听闻好几家已经连稀粥都喝不上了。没钱的时候街坊邻居都还好说话,有钱了难免会招来麻烦,咋们还是低调点比较好,吃肉的事情,要不就别往外说了吧。”

苏山点头道:“还是姨娘想的周到,这种事得把紧牙关才行。”

这件事就算柳氏不说,他也会主动提醒的。

半个月前,北坊搬来了一户人家,本来大家都是热情的帮忙,也不知是谁不小心,将其中一个包裹打散,露出了里面的几碇白银。

当时并没什么,大家只是恭维地笑称对方是个有底蕴的。

结果等到隔日,就有人发现那一家四口都死在了院里,满屋狼藉,钱财不翼而飞。

后面报官了,也没个音讯。

从那以后,苏山在北坊就生活得越发小心,也不知道那些熟悉的面孔下,哪些是人,哪些是鬼。

当然,每次见面,大家就都还是和善的街坊邻居。

“说你呢,听见了没有。”柳氏放下碗筷,又笑吟吟地点了点苏丫丫额头。

“娘,我知道,我不说。”

这方面苏丫丫一直很乖,不说就不会说,嘴风很紧。

苏山手撑着桌子,喝下一口滚烫的热汤,看着门外淅淅沥沥的雨水,心里久违地暖呼呼的。

……

秋雨接连下了好几日。

这些天里苏山每日都按时去衙门点卯,经常看到县衙里的官捕们集体出动,时不时就带上大量白捕。

他也有幸跟着出了几次,主要就是负责维护安定,避免帮派之间的冲突影响到一些权贵人家的营生。

“你们不要在这里打!”

“要打去别的地方打!”

经常能听到这样的对话,苏山时不时抬头看天,雨确实下的很大。

随着时间的递进,黑虎帮和三鹰帮之间的争斗似乎愈演愈烈了,街头上时不时地能看到一些帮众尸体。

苏山也经常听见刘筑徳在小屋里怒骂,大抵就是他想要趁这个机会,将两个帮派一举消灭,但县丞下令说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朝堂有朝堂的规矩,互不干涉。

真是笑死,难不成魏国的江湖,就不归魏国管了?

“李泼皮死的时候,你去哪了?”

期间,刘筑徳有找过苏山,问了这么一个问题。

苏山恭敬回道:“小的那时领了巡街任务,主要在北门大街梨花巷和东榆林巷一带巡查。”

这些都是实话,当日他也确实有去那边走了个过场。

虽然这事经不起细查,但如果刘筑徳发现时间点对不上,他就再找个理由搪塞。

反正李泼皮死于煞心掌是不争的事实。

而他苏山,怎么可能会煞心掌?

“嗯,这几日你不要乱跑,避免黑虎帮迁怒于你。”

刘筑徳也就是随口一问,没再细想,就将苏山打发走了。

时间到了第五日。

两个江湖帮派之间的斗争,最终还是分出了胜负。

三鹰帮之所以叫三鹰帮,正是因为他们有着三位帮主,现如今这三位帮主的脑袋,正高悬在黑虎帮堂口门梁。

北坊的百姓私底下对此议论得很激烈。

倒也不全是因为两个帮派之间的争斗,而是中间出了个有意思的插曲。

“听说黑虎帮帮主程褚的大弟子孟祥云,在这次争斗中丢了性命。”

“夺命书生孟祥云?那可是赫赫有名的高手,是被三鹰帮哪个帮主杀的?”

“唉,问题就出这,诡异的很。”

“哦?怎么说?”

苏山漫步行于街头,收拾着残局,避免一些趁机摸鱼的盗窃出现,突然传来的一句句话语,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他扭头看向说话的地方,那是街边的茶肆,不少闲人聚集,诸多江湖中人歇脚,正讨论着什么事情。

“你倒是快说啊。”之前问话之人急道。

“别急,听我慢慢道来,那孟祥云压根就没跟三鹰帮的三位帮主交手。”

“那他是怎么死的?三鹰帮还有隐藏的高手?”有人不解问道。

“望春楼那边有小道消息,说其实是孟祥云想要谋逆上位,李泼皮就是他杀的,这件事不知怎么就被程褚发现了,趁着这次争斗,暗中给……”说话之人抬手做了个抹脖子动作。

“嘶,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又不是我说的,是望春楼那边说的。”

“看来这件事还没完啊,望春楼只是个消息驿站,不会参合这种事,这该不会是有人在暗中布局针对黑虎帮吧。”

“谁知道呢。”

苏山靠近了茶肆,听得一愣一愣的,他还没去望春楼散播消息啊。

这是谁做的啊?

不过他可不敢深入打探这件事,万一被顺藤摸瓜到他自己就完了。

接下来的几日,他一直努力练功,时间很快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