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差役开始全知全能

白捕的兵器是要自己购买的,苏山本来都打算要趁闲暇时间再去当脚夫赚点铜板,现在看来是不用了。

他蹲坐在门口,举起斩马刀,眼眸低垂看着。

刀长三尺余,柄长尺余,至少外观看起来就像是一把好刀的样子。

只不过森寒刀刃上映出的人影,似乎有些陌生了。

城隍寝殿里很安谧,除了血和脏器的恶臭,一点声音都没有,若不是有赵坞冷漠的声音传来,打破了弥漫的阴冷,他都要以为自己到地府了。

“切记,杀人后要记得搜家!”

这是赵坞说的,杀人放火金腰带,马无夜草不肥,人无横财不富。

苏山算是深刻体会到了这个道理。

他在庙里搜出了一小箱铜板,应该是庙里的香火钱,还有一袋碎银,应该是刀爷的私有物品。

但最让他感到惊喜的,是眼前这本青色册子,里面纸张泛黄,每页都写满了密密麻麻的小字,以及繁复的练功图。

书籍名为《飘渺步法》,是本轻功。

那曹刀的功法竟是轻功!

苏山啧了下嘴,也不知是曹刀体型变得肥胖,还是过于大意,竟然都还没来得及施展,就死了。

“果然,杀人者忌讳话多,要干净利落才行。”

他赶紧一页一页匆匆扫过,也不在乎脑子有没有看全,反正眼睛扫过就算看完,确认意识深处已经复刻好功法后,他赶紧将所有东西主动交给赵坞。

毕竟事实上来讲,这些都是赵坞的战利品,并不是他的,单靠他一个人的话,来这只能送死。

主动缴纳的话,还能博得一份好感。

果然,赵坞对他的行为很满意,分给了他一粒碎银。

一粒碎银不少了,足够他们一家三口吃十天了,晨曦时分被堵门,那捕快的入门费也就一粒碎银而已。

“听闻你住在北坊?天色不晚了,直接回去即可,不用再回衙门那么麻烦了。”

拿到一笔横财的赵坞心情似乎不错,让苏山提早放衙了。

…….

北坊地界,黄昏时分。

同样的环境,同样的条件,有的人过得生不如死,自然也会有人混得丰盛如意。

例如眼前的同春楼,明明里面的酒都是不菲的价钱,但是来往的客人却有不少来自那西北三城。

正验证了那句话:每次洗牌过后,有的人跌入尘埃,有的人扶摇直上。

苏丫丫蹲在角落,她脸色蜡黄身躯枯瘦,就连眼眸都有些无神,凉风拂来,身上的破烂麻衣便会飕飕作响。

不像别的孩子是被爹娘带来酒楼吃饭,苏丫丫是自己一个人走过来的,不过她那双眸子并没有盯着酒楼,而是死死凝视着酒楼旁边的一条小巷子。

终于,酒楼的几名伙计走了出来,苏丫丫眼眸瞪大,亮起光芒,等到那几名伙计将清理出来的垃圾倒在巷子里,她立马小短腿腾飞,唰的蹿进去。

竞争对手很多,有不少衣衫褴褛的大人,或是透着凶悍气息的陌生大叔,也有一些脸庞黑乎乎的姐姐。

她艰难穿过拥挤的人群,总算挤到了前面,但很快又被挤了出来,来来回回七八次,有几次差点摔倒被人踩死,在弄得一身肮脏后,才心满意足地退了出来。

抱着手上的物品,有吃了一半的馕饼,有几个硬掉的馍馍,还有个能咬几口的鸡腿。

大丰收咧。

苏丫丫开心地将食物用麻衣下摆包裹住,踮起脚尖,小心翼翼、不发出任何声响,打算赶紧离开这个地方。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只大手伸了过来,她赶紧将食物紧紧护住。

“放手!”大手的主人凶狠瞪着。

“不放!”苏丫丫仰头,不甘示弱地瞪回去。

大哥练武要吃肉,这是大哥的,谁都不能抢!

“你想死吗!”

“不想!”

苏丫丫用力抱着怀里的食物,倔强地与大汉拉扯,但终究比不过力气,小小的身躯在被拖着走。

大汉看苏丫丫这样都不放弃食物,他突然笑了下,手上的力道一松,她便失去了支撑,一屁股墩在地上,路过围观的人群立刻爆发出哄笑声。

苏丫丫也不觉得尴尬,反而露出一副灿烂的笑容,食物没掉咧,正打算拍拍屁股离开,但那只大手再次伸了过来,将她像小鸡崽般拎起来。

“我说,放手!”

大汉这次的表情有些扭曲了,似乎因为围观人群越来越多,没耐心再戏耍了。

“这是我捡到的,你想要就自己捡去!”苏丫丫双腿乱蹬,依旧很倔强。

“找死!”

大汉额头青筋冒起,一把将苏丫丫扔飞出去,食物也摔了一地。

苏丫丫重重摔在地上,顾不上疼痛,立马手脚并用扑过去护住那鸡腿,不料一只穿着草鞋的脚直接踩在她背上。

“这明明是我捡到的,你想要的话就自己去捡啊,为什么要抢我的啊!!”疼痛和委屈让苏丫丫再也忍不住,眼底泪水不断溢出,抬头带着哭腔稚气大喊。

“真的想死啊!”大汉咬牙切齿,双眼布满血丝,抬起脚就要重重落下。

这一脚下去,就苏丫丫的小体格,不重伤卧床是不可能的了,而在这里,伤病跟死亡无异了。

围观的人里有人投来同情的目光,也有人不忍地闭上眼睛,但就是没有愿意出手帮忙的人。

嘭!

击打的闷声传来,苏丫丫害怕地紧闭双眼,却忽然察觉到了不对劲。

奇怪,不疼咧?

她皱着两条小眉毛,悄悄睁开眼缝,婆娑模糊中,看见一道身穿红衣白边差服的身影。

她知道这种服饰。

完蛋咧,是大哥说的那些吃人不吐骨头的差爷。

嗯?

苏丫丫看清了那人的脸,疑惑地歪了歪脑袋,过了好一会儿才确认完,惊喜叫唤道:“大哥!”

大汉被敲了一记闷棍,脸上的血液正沿着鼻梁滑落,看到出手的人是差爷,而是还是带着兵器的差爷时,他敢怒不敢言,此时听到苏丫丫叫那差爷大哥,一颗心顿时凉了半截。

“差爷,这是误会!”他急忙解释道。

四周围观的人,在看到有差爷过来,就打算悄悄离开了,此刻听到是那小乞丐的大哥,顿时有几个胆大的悄悄躲着看热闹。

苏山没理他们,他挺了挺胸膛,让那个丑陋的“勇”字更加显眼。

“丫丫,你流鼻血了。”

“没事,我经常挨打,不疼。”

兄妹两人的对话很简单,苏丫丫在将食物捡回来后,苏山给了她一个小麻袋装,随后两人一起双手叉腰、挺直腰杆瞪着大汉。

“噫?”

苏山眼睛突然瞪大,惊讶地看着大汉身后。

大汉不知发生了什么,转过头去,紧随其后是更响的“嘣”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