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梁女首辅
张茂安:“本官必不负所托。”
萧元朗满意了。
这可是他自己上赶着求自己利用的,将来可怪不得他。
好看的桃花眼里闪过一抹算计,摇了摇手中风扇,让心腹先将张茂安“请下去”。
“霁安,张大人今日累了,还不快扶他下去休息,待明日一早,再派人送张大人出城。”
霁安:“是。”
听见“出城”两字,张茂安喜出望外,再三对萧元朗致谢,跟着霁安下去了。
生怕晚一会萧元朗就改了主意,步伐走得飞快,肥胖的身子一抖一抖的。
萧元朗眼神讥讽地望着他背影,心道:周疏,本王又送了你一如此大礼,你该如何感谢本王?
被他惦记“送礼”的周疏此刻正焦头烂额。
听完秋旻来报,周疏愁得连口水都喝不下,未进食,便带着人要赶去泗溢县。
“秋旻,去把县衙里的所有人都喊上,跟我一起前去泗溢县。”
她说完,才想起还跪在地上的拂袖,眼神又冷了下来。
“且慢。”
秋旻刚迈开的脚步一顿,听话地转回身,“公子,还有何吩咐?”
周疏:“让阿花过来,我有话交代她。”
“是。”
秋旻下去了。
不多时,他带着阿花过来。
“公子,阿花来了。”
闻言,周疏嗯了声,冷声让跪在地上的拂袖起来。
压低了嗓音警告。
“拂袖,我念在你跟在我身边十多年的份上,可饶你一命,但你与人私相授受,无从抵赖,待此事了,你将那个男人带来见我,若他真心待你,愿娶你回家,我便为你做主,替你置办嫁妆,让你风风光光出嫁。”
她的话让拂袖感激不已,热泪盈眶。
拂袖刚要磕头道谢,被她抬手给制止了。
“你也别急着谢我,先听我把话讲完。”
出了这种事,她们的主仆情分,算是到头了。
周疏压下眼眶中的泪意,继续道:“你犯下如此弥天大错,我能留你一命,已是开恩,从今往后,不论你是嫁人,还是做妾,皆与我无关。”
“若那男人真心待你,我祝愿你夫妻恩爱两不疑,白首到老,子孙满堂,若那男人是个忘恩负义的陈世美,将来你受尽欺凌,也莫要怪我心狠不替你撑腰。”
她话音落下,拂袖先落下泪来。
“拂袖自作自受,绝不怨恨公子。”
磕头。
周疏红着眼眶,不忍再看她,待她磕完头,让她起身,去自己平日放物件的檀木柜子里,将一个红匣子给拿过来。
拂袖听话地走到檀木柜子前,打开,从里捧了个红匣子过来。
小心翼翼放到她眼前,“公子。”
周疏颤抖着双手,打开红匣子,从里拿出一张卖身契。
“这是我救你时,你感激涕零,称愿为奴为婢报答于我,硬要于我签下的卖身契,如今你我主仆情断,我便将这卖身契还给你。”
“往后天高海阔仍鸟飞,山高水长任你行。”
到底是跟了她十多年的人,说到最后,周疏声音带上了点哭腔。
她红着眼将那份卖身契塞进拂袖手里,念念不舍地看她一眼。
“你好自为之。”
说完,便不顾身后拂袖放声痛哭,洗了把脸,整理好衣裳,开门,走了出来。
屋外,秋旻与阿花听着里面拂袖痛哭流涕的声音,面面相觑。
见周疏眼尾略红,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出门,低着头,想问却不敢问。
周疏没有向他们解释拂袖痛哭的原因,只朝阿花招了招手。
待阿花乖巧地来到她跟前,周疏一只手扶在她肩膀上,蹲下身子,与她平视。
“阿花,你说想感谢大人,今日大人正巧又一桩事要麻烦你,你可愿意?”
阿花乖巧地点点头,“阿花愿意。”
“那好。”她笑了下,回头看屋内一眼,接着对阿花道:“大人现在要去处理公务,拂袖姐姐舍不得大人,想要跟着大人一起去,这些时日,你跟着拂袖姐姐,不要让她出门,好不好?”
阿花年纪还太小,想不明白为何她正常去处理公务,拂袖却舍不得要跟着一起去。
更想不通的是,周疏为何不愿让拂袖跟着自己,更不许她出门。
但又觉着周疏必有她自己的道理。
她如何吩咐,自己便如何做。
这样想着,阿花重重地点头。“大人放心,阿花一定会守好拂袖姐姐的。”
“阿花乖。”周疏宠溺地摸了摸她脑袋,站起身,和秋旻一起离开了。
泗溢县处于湘州城边界,此处地形低矮,群山围绕。
发生山体坍塌时,泗溢县的村民正在家中安睡。
只听得突然一声巨响,接着便见天边黑石滚滚而来。
好在坍塌的方向在与泗溢县相反的方向,不然,刚建好的屋舍又得被沙石给砸毁了。
马车行至泗溢县就再也无法往前,周疏只好从马车上下来,和秋旻互相搀扶着,步行至坍塌的山坡。
王友贤已提前派人来清理山路,见到周疏,立即迎了上来。
“周大人。”
“王将军。”
周疏朝他行礼,余光瞥到不远处一身红衣似火,双手背在身后,无比闲散的温昱庭,上前几步,来到他跟前,拱手作揖。
“小侯爷。”
温昱庭薄唇微勾,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凉凉地瞥她一眼。
“本侯还以为,周大人又要像那日一般看不见本侯呢。”阴阳怪气。
周疏维持着作揖的姿势,脸上笑容不变。
“小侯爷说笑了,您如此耀眼,下官又没瞎,如何会瞧不见小侯爷您。”
她这是嘲讽他穿得像花孔雀呢。
温昱庭脸色变了又变,咬牙切齿,“周大人一如既往的伶牙俐齿,本侯佩服。”
“佩服”两字咬得极重。
周疏神色淡淡的,一言不发,算是默认了他对自己的夸赞。
这边气氛剑拔弩张。
那边王友贤却后知后觉,丝毫没察觉出两人间紧张的气势。
还笑嘻嘻地附和周疏的话。
“小侯爷,您今日这身确实耀眼。”
他话音落下,就见温昱庭彻底黑了脸。
这是怎么了?
王友贤不解地挠挠后脑勺,求助的目光看向周疏。
周疏嘴角弯了弯,“王将军,好端端的怎么山体坍塌?可找到缘由了?”
闻言,王友贤正色起来,摇头,“还未。”
那边温昱庭眯着眼眸,看向坍塌的山体,倏地说了句:“有火药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