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菲日记

酒吧琐事(六)(1/3)

  (一菲日记)

  酒是什么?

  一菲问自己,假如换做以前,一菲会说,酒是用来减轻痛苦的,但是,后来,一菲发现,酒让一菲更加痛苦。

  不能生育,是因为喝酒。

  抑郁症,也是因为喝酒。

  怎么办,现在一菲却在酒吧上班,一菲有时候觉得有一点讽刺。还有,如果一菲是一个迷信的人,一菲会说,酒把一菲迷惑了,也可以说,一菲无论是生是死都离不开酒了。

  ___

  (小村)

  那个叫尚村的小村,是老公的家乡,在嫁给老公之前,我一点也不知道它,因为它太小了,只是我们这古老小城成千上万个村镇之中的一个小小自然村。而刚和老公结婚那几年,我也总不习惯将自己与尚村联系起来,因为老公一家早就离开了尚村,父母兄弟姐妹都在异地他乡工作和生活。节假日里,我们和亲人们的相聚总是穿梭在异乡。

  第一次去尚村是在一个清明节,我和老公带着三岁多的儿子跟着爸爸回去扫墓。爸爸自然是老公的父亲,但却是我一个人的爸爸——老公的家乡说一种当地的土话,他们叫父亲为“伢伢”,我听不懂更说不了他们的土话,按自己的意愿称“伢伢”为爸爸。那天是梅花的赶集日,穿过梅花闹子热闹的人群,踩在一条古韵悠悠的石板路上,一会就到了尚村的田洞。宜山岭静默在抬头可见的不远处,熠熠阳光下的雾霭山岚如诗如画;洑水河悄然缠绕在身边,垂柳袅袅,蝶舞鸟鸣;脚旁是一条清悠悠的小溪,野芹菜摇曳着嫩绿的身子,铜螺蛳铁螺蛳在清澈的溪水里悠闲轻缓地游动,一些长长瘦瘦的小鱼穿梭着嬉戏着,偶尔溅起几丝浪花……溪流的两旁是如带的田野,有的田里开着黄灿灿的油菜花,有的田里交织着白色紫色的萝卜花,有的田里紫粉色的蚕豆花正探出头来;有的田是空着的,一种叫艾子的粑粑菜长满了田间埂旁,那银白色的嫩叶,黄色的小花,摇曳着,闪烁着……突然,不远的村里传来鸡的鸣叫狗的吠声……泪水陡然间就模糊了我的眼睛,这个我肯定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为什么会给我一种宿命的熟悉?仿佛是前世,又仿佛是今生,我曾经来过,来过无数无数次……

  那一段日子,我和老公为了一些这样那样的俗事正在赌气和吵架。年轻气盛的我们,都不愿迁就对方半分。我们总是睁着一双鹰一样的眼睛找寻着对方的所谓致命的缺点和错误,然后用最凌厉的语言攻击着对方,直到对方伤痕累累……于是,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咫尺天涯,同床异梦……我自以为身心早已疲惫不堪,若不是怕伤了一向爱我如女的爸爸的心,我不会来老公的家乡尚村,就在来之前,我还想过,或许这个地方我是第一次也会是最后一次来,或许我原本就不应该和这个叫尚村的小村有任何的缘分……

  阳光温暖而柔软,微风轻轻拂着我的头发,有发梢戏弄着脖颈,痒痒的,我情不自禁地就笑了,笑着挽裤扎袖跳进溪水里去拣螺蛳,捉鱼,掐野芹菜……爸爸满脸都是慈祥的笑,眼里眉梢溢满了对我的娇宠怜爱,嘴里衔着一支烟惬意地吐着一串串烟圈;儿子欢快地拍着小手,笑着叫着跳跃着,告诉我这里有鱼那里有螺蛳;一向刻板严谨得让我有些害怕的老公,那一刻却也拿笑意盈盈的目光追逐着我、放任着我,他知道我怕蛇,还拿了一根小木棍,仔细地在溪边驱赶着,深怕草丛中会突然窜出一条蛇来吓着我……我醉了,醉在春天的和风暖阳里,醉在尚村的诗情画意里,醉在浓浓的亲情蜜意里……

  尚村真是一个溪流遍布的地方呀!顺着溪流走到村边又是一条溪流,穿村而过的溪流碧莹莹清亮亮的,昼夜不息,如弦如歌,溪的东边是老公家的老房,老房很老了,虽说雕檐画梁,但那墨黑的壁板,绕窗的蛛网,有些腐朽的大门,无不叙说着时间的久远和往事的沧桑。溪的北边,是一座平缓的小山,叫狗崽岭。狗崽岭上无狗崽,只有野花儿开得正香,蜜蜂嗡嗡地歌唱着。碧的草绿的树,碧草绿树间便是婆婆的坟墓。婆婆一点也不孤寂,许多个也是芳草萋萋的坟墓与她彼此陪伴,相互守望。我的眼前浮现出婆婆的样子——温善、和蔼,眼神里似乎总有着淡淡的笑意和暖暖的亲切。我和婆婆只有一面之交,那是我还没有成为她的儿媳妇之前。那一年的那一天,去邻县双牌开创作笔会的我,受老公的委托去看看他的父母。那时老公还不是我的老公,只是我的顶头上司……

  折纸,焚香,然后我久久地跪在婆婆的墓前……世事苍茫,阴阳两隔,我为婆婆再也无法听我叫她一声婆婆而伤心,但我却有一种奇怪的感觉,感觉婆婆也如公公一样,正用一种慈祥怜爱的目光看着我,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眼角颤动的笑纹,鬓边轻扬的白发……

  老公的家族很大,将先人的坟墓祭扫一遍要走好几片山林,要费好几个小时。每走一片林子,都会看到这里那里树下草丛中藏着五彩斑斓的菌子。紫红菌,绿豆菌,白粉菌,青皮菌,伞巴老,南风菌……我欢呼雀跃得像个孩子,眼疾手快的我,很快就捡了一大堆的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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