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一章黄泉路(2/3)
孟婆这时也绷不住了,都笑场了,一边抹眼泪,一边半哭半笑地说道:“滚,看你的温茶去。”接着越来越大声得笑,不一会人都变了模样,变成了一个“娴静犹如花照水,行动好比风扶柳”的温柔似水的大美女。
他也笑了,顺便收起了竹瓶,然后道:“姐姐,你说你这么漂亮,范大哥当时怎么追到你的?”
孟婆这时也就情不自禁地回忆了起来,甜甜的笑了起来:“那时候,很简单,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看到他就觉得喜欢,他看到我也觉得欢喜。”
突然想起了烦心的事,忘川叹道:“哎,你说范大哥,他又没法见到你,又不放你走的,一直用换岗的理由,把你留在这儿,虽然是咫尺但其实是天涯,何苦来哉。或者你去给天帝认个错啊,至少也能像织女姐姐那样,一年见一次面啊。”
孟婆这时候接着说:“那你呢,你又是何苦来哉,五百年一轮回的,都一样的。陛下那边就算了,他也要保持威仪,要是都不按规矩办事那怎么成呢。虽然我见不到他,但是我知道他在,他一直在就好了,这会儿也在想我了吧。”
远处的彼岸,七阎王范喜良拿着笔,抬了又放下,放下了又抬起来。他抬起头走出了官衙向远方看了过来,虽然什么都没看到,但是却又像是什么都看到了,无声地笑了笑,笑到热泪盈眶,接着说道:“又一个五百年了啊,姜儿也在想我吧。”说着就像是变回了两千多年前的那个书生一样,没有了阎王的威仪,只剩下了思念中的文弱书生。
这边,忘川转过身,尽量平复心情,然后大步往前走,顺便抬起手挥了挥,说道:“孟姐姐,走了,等我一下,回来后下次三百年再来陪你啊。”
这时孟婆接过来说道:“哎,臭小子,你去看温茶,记得给我带束彼岸花回来。”
忘川这时走的步伐也停顿了一下,沉默了片刻后,说道:“好。”接着继续往前走。
孟婆这时也沉默一下了,说道:“哎,对不起你们啊!”
忘川这时还是大步往前走,勉强挤了挤笑容说道:“孟姐姐,没事的,好事多磨嘛。走了。”
后面的孟婆想张嘴说什么也说不出口,只留下了一声长长的叹息:“哎…”说着又变回了那个老态龙钟的孟婆,缓缓向屋里挪去。
远处,忘川走到了彼岸边缘,那里连着弯弯曲曲的忘川河的,旁边彼岸上一个小土堆长着一棵茶树。
碧绿连绵,绿浪涌。在这拥挤的绿叶中,有几朵白边含黄的花朵探出头来微微颤动。大有嫩蕊摇黄、娇羞欲泣之状。
灰黑色的茶树干上,斜生出许多弯曲的虬枝,向四面伸展。叶片是椭圆的。大小如桑叶,厚实肥阔,绿得仿佛要流油。上面一粒粒亮晶晶的水珠往下滚落着,看上去好像缀满了无数光灿灿的珍珠。
那平展展的茶树顶上铺满了嫩嫩的绿叶,她们就像刚诞生的婴儿.那么娇嫩,正长着尖的叶,像小鸟的嘴,在吮吸着春妈妈的乳汁,变得更绿了,还不时闪出点点亮光。
茶泡挂满枝头,青的、紫的、红的,色彩绚丽。有的成熟了,外皮脱掉了,像换上了一件洁白玉衣。亮闪闪的血色阳光一照,像一个个乳白色的灯泡。
走近了看,莹白色的忘川河水映照了过来,茶树就像有了动静一样,就突然变了颜色,绿色中泛起了点点的妖冶的淡蓝色的光芒。
忘川慢慢走近,然后蹲下身子撑起双手垫在了腿上,撑起了下巴,就这样静静地望着茶树出神,不知道是过了一瞬,一刻还是一季,就听到他轻轻地说:“以前啊,我在下面。你在上面,就这样看着,真的,那时候感觉就挺好。”
说着他起了身,拍了拍并不存在的尘土,拿出刚刚忘了还回去的紫玉竹瓶,去忘川河那里,先是放下紫玉玉竹瓶,认认真真地洗了洗手。
然后拿着紫玉竹瓶装起了忘川河里的莹白色的水,瓶子就像有一股吸力一样,就这样不停地吸进着河里的水流,不知道是装了多少,直到没见动静之后。
他这才起了身,然后又重新回到了茶树旁边,一边放着瓶子里的水,一边说道:“温茶,看来,孟姐姐挺照顾你的啊,有她在挺好,我呆一会儿就得回去了,回去找你去。”
就这样又过了许久,忘川起身走了出去,往彼岸更深处走去,那里有着血色的光膜,像是一层淡淡气泡一样,就像是可以一戳而破一样。
他慢慢地穿过了血色光膜,不远处就看见了一簇一簇的蔓珠莎华,中心明显的少了一大朵。他看了看,起身摘了一捧蔓珠莎华,转身走了出去。回到了茶树旁边,吸了口气说:“温茶,你等着吧。”
就这样回到了孟婆的茅草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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