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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六儿不会给我添乱，所以，我也不希望我的六儿受到伤害”

　　听到此话我接不上来，不明白爹爹此刻想说为何。

　　他看了我许久才开口道

　　“爹爹今日，是特意在这里等你，有件事情，还需你如实道来”

　　“爹爹你且问，六儿知道的，定会细说”

　　他整了整书卷

　　“哈，说起来这件事情你是知道的，朝堂风云变幻，不知哪一日，也不知什么时候哪个繁极一时的家族会落败，如今世子琰，世子瑛，还有那位一直默默无闻的世子昭都是朝堂上的议论之端，成则为王，败则为寇，我看得出此时君上之气力不足，爹爹是两朝宰辅，已经看淡了什么生与死，只是，我放心不下的便是这凤家的老老小小，六儿，若是有一日，凤家不在，你可愿好好活下去，不去计较这些家仇国恨？”

　　我未曾想爹爹与我说的竟是这样一番话，曾几何时我想问的都是‘爹爹，那些世子中你究竟更看好谁？若有一日东窗事发，你可愿抛下一切远离于此？’可是这句话，我始终没能问出口，毕竟，爹爹对于朝堂，已经倾注了半生心血，早已成为一体，我的眼角有些湿润，可是强撑着不让泪水流出来。

　　“爹爹放心，若真有那一日，六儿，定会好好活下去，不为别的，只为凤家”

　　他笑，却掩饰不掉背后的难言。

　　“爹爹膝下儿女不多，你那哥哥江州的小官我也不足以担心什么，这些年看他经营钱庄也算是颇有起色，如今放任了江州，自己倒是落得个逍遥成日了走南闯北，说是什么，要看遍江山多姿，江山这样大，岂是一朝一夕能够看完的？倒是你，我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了，六儿，家中女子，你大姐是大家闺秀，自小是在盛京之中出了名的才貌双全，你四姐也是个不出头的，将来嫁作他人妇也就平平安安过一生了，还有你三姐，自小也与人定了娃娃亲，都是些个不落俗世的门第，定也不会亏了她，但，对于你大姐的婚事……”

　　“爹爹莫要提及此事了，此事没有你的错，爹爹，你每每提及此事的时候都会责怪自己一番，大姐都不怪了，你为何还在自责？”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笑，我继续说道

　　“姐姐走之前和我说，她的身后有凤家，爹爹，那是你苦心经营的凤家，才有姐姐，才有我，我们没有资格去怪，真的”

　　他眸中目光变得温和

　　“我的好孩子，六儿，知道为什么小的时候就给你三姐四姐定了娃娃亲么？”

　　我摇摇头道“不知”

　　“那是因为，我不想他们今后会变成别人钳制我的筹码，可是如此，我便要毁人幸福，他们就没有了选择的权利”

　　“可爹爹是在保护我们”

　　“而你，我最最疼爱的六儿，我更不想束缚你，我想给你这个权利，可是，一步错，步步错，你大姐的例子还不够么！”

　　闻言，我看向爹爹的神色，有疼惜，有愤怒。

　　“爹爹，您，您为何这样说？”

　　他起身走到我的跟前道

　　“六儿，旁人或许不知，爹爹虽然已经半截黄土加身，但，依旧耳聪目明，我看得到，也听得到，更能感觉得到，我的女儿，我的六儿的一举一动，三殿下固然好，可是，他终究是王室的人，他不能带给你想要的，他身上自出生就会背着杀戮，背着王室给予他的仇恨！你姐姐正是死在了权力争斗的漩涡之中，六儿我不想，不想你与她一样重蹈覆辙啊！”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眼中包含坚定，这是我生平，第一次觉得，自己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违抗父命，原来这么些日子，父亲与梁将军议事，每每都会让我参加，让我言论，他无非就是想让我看清楚这个王朝，让我看清楚王室，让我看清楚我本就看不清楚的东西，原来，爹爹早就知道，他一再纵容我只是为了想让我早日看清这一切而已，可是我，越陷越深，以至于无法自拔

　　“爹爹，事到如今，女儿不想辩解，我既已坦诚，就不会后悔，成王败寇一事亘古不变，女儿不知道明天会如何，只希望，现在一切安好，我无悔，更无愧，哪怕失败我也会好好活下去，和凤家，和他！”

　　“可若是成了呢”

　　爹爹低头看向我

　　“若是成了，他又会如何？凤氏一族，是他们早就想要除掉的祸根，而对于你，凤家的血脉，他又会如何？”

　　是啊，多少次我曾犹豫过，甚至因为此事和三哥也闹过，可是我相信他，他会替我，保全凤家，我不会让凤家受到一丝牵连。

　　“爹爹，我有想过，就算江山改容，凤家上无愧于天，下无愧于地，我想让爹爹放下所有，退居庙堂之后，让凤家所涉足之处变成第二个桃花源，爹爹可愿？”

　　他动了动唇，没有说话，良久，伸手将我扶起

　　“傻孩子，爹只怕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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