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阿骨打攻克析津 吴乞买兄终弟及(5/6)
天祚帝从金肃军渡河东还,居突吕不部,又去了都统耶律马哥军中。斡离不趁夜率军杀进辽营,辽国君臣正在熟睡,忽被人喊马嘶惊醒,急忙穿衣披甲,各持兵器出帐对敌,营中两军互相砍杀。
火光中兀术杀来,都统马哥手持两柄金瓜,直前缠斗。耶律大石护着天祚帝,方出营门,便被斡离不截住,大石拍马抡锤来战,斡离不骤马舞棍相迎。天祚帝惊慌,骑马落荒而走。大石不敢恋战,斗斡离不十余合,虚打一锤,拨马而去。
那边兀术与耶律马哥纵马酣战三十合,马哥举双金瓜直砸下来,兀术把凤翅镋向上去支,金瓜正打到凤翅上,一声响亮,火星飞溅,兀术就势把镋翅咬住金瓜,猛然一扽,耶律马哥两柄金瓜脱手,连人都扯下马来,被金兵活捉。辽军无主,尽数归降。天黑不辨东西,斡离不、兀术只得放天祚帝去了,收军安营。次日,耶律大石等人寻到天祚帝,一路向北而逃,入夹山才敢休息。
回说阿骨打车驾自落藜泺往鸳鸯泺进发途中,知南京留守张觉有异志,遣使刘彦宗及斜钵谕之,下诏与张觉:“平山一郡今为南京,节度使今为留守,恩亦厚矣!或言汝等阴有异图,何为当此农时辄相扇动,非去危就安之计也。其谕朕意。”
张觉见阿骨打圣旨,用火焚烧,以兵驱走刘彦宗、斜钵。
张觉又名张珏、张仓,辽国平州义丰人也,年二十岁,英勇善战。原为辽兴军节度副使,镇民杀其节度使萧谛里,张觉拊定乱者,州人推举其领州事。耶律淳死,张觉知辽国必亡,集兵五万人,马千匹,练兵为备。
阿骨打每收城邑,往往迁徙其民以充实京师,民心多不安,得燕京后,驱燕京百姓东徙,以燕空城及涿、易、檀、顺、景、蓟州与宋以塞盟。左企弓、康公弼、曹勇义、虞仲文皆东迁。燕民流离道路,不胜其苦,入平州境内,言于留守张觉道:“宰相左企弓不谋守燕,使吾民流离,无所安集。公今临巨镇,握强兵,尽忠于辽,必能使我复归乡土,人心亦惟公是望。”
张觉遂召诸将领议,诸将皆说:“闻天祚兵势复振,出没漠南。公若仗义勤王,奉迎天祚,以图中兴,先责左企弓等叛降之罪而诛之,尽归燕民,使复其业,而以平州归宋,则宋无不接纳,平州遂为藩镇矣。即后日金人加兵,内用平山之军,外得宋为之援,又何惧焉!”
张觉道:“此大事也,不可草草。翰林学士李石智而多谋,可召来共同商议。”
李石至,其言与众人意合,说道:“若以平州归宋,宋必助我,有望恢复两京。”
张觉听其言,知左企弓等人赴广宁县路过平州城,遣张谦率五百骑,传留守令,召左企弓、曹勇义、虞仲文、康公弼至滦河西岸栗林下,又使议事官赵秘校往数十罪:“天祚播迁夹山,不即奉迎,罪一也;劝皇叔秦晋王僭号,罪二也;诋讦君父,降封湘阴,罪三也;天祚遣知阖王有庆来议事而杀之,罪四也;檄书始至,有迎秦拒湘之议,罪五也;不谋守燕而降,罪六也;不顾大义,臣事于金,罪七也;根括燕财,取悦于金,罪八也;使燕人迁徙失业,罪九也;教金人发兵先下平州,罪十也。尔有十罪,所不容诛。”左企弓等人无言以对,皆被缢杀。
张觉集合平州父老说道:“女真,仇也,岂可听从?”
父老皆道:“不从。”
张觉又指天祚帝画像说道:“此乃我辽国之主,岂可相背?当相约以死,必不得已则归中国。”燕人尚义,尽皆景从。于是纵金国所虏燕民放归燕京,甚得人心。
翰林学士李石更名安弼,总领三司,使高党往燕山,对燕山知府王安中说道:“平州带甲万余,张觉有文武之才,可用为屏翰,如若不然,将为肘腋之患。”安中以为然,报与朝廷,道君皇帝令王安中、詹度厚加安抚,与免平州三年赋税,张觉闻之,自谓得计,由是叛金归宋。
阿骨打命异母弟完颜阇母自锦州往讨张觉之乱。又下诏谕南京官吏:“朕初驻跸燕京,嘉尔吏民率先降附,故升府治以为南京,减徭役,薄赋税,恩亦至矣,何苦辄为叛逆。今欲进兵攻取,时方农月,不忍以一恶人而害及众庶。且辽国举为我有,孤城自守,终欲何为。今止坐首恶,余并释之。”
阿骨打车驾至鸳鸯泺病重,回返上京,命粘罕为都统,昊勃极烈完颜昱、迭勃极烈斡鲁副之,驻兵云中,以备边。
圣驾至斡独山驿,遣人召谙班勃极烈吴乞买前来。行次浑河北,谙班勃极烈吴乞买率宗室百官上谒,不到半月,阿骨打驾崩于部堵泺西行宫,年五十六。梓宫至上京,葬宫城西南,建宁神殿。
天会三年三月,上尊谥曰武元皇帝,庙号太祖,立原庙于西京。天会十三年二月辛酉,改葬和陵,立《开天启祚睿德神功之碑》于燕京城南尝所驻跸之地。皇统四年,改和陵曰睿陵。五年十月,-->>